两人站在浩瀚的穹顶之上,眼前是一个巨大如熔炉般的旋涡,燃烧着疯狂的涅盘之火,一股令人窒息的热浪压得人喘不过气。
老者看着眼前的旋涡,无奈的叹了口气,轻声道:
“孩子,圣女就在这里面。前段时间老夫能感应到里面的躁动,应该是圣女正在做最后的突破,可不知为何,始终缺少一个契机,好似有一层膜,阻碍着她突破的脚步。”
“前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叶南絮慌了,若无法突破,娘亲可能会永远困在里面,直到油尽灯枯。
“唉!圣女的心里始终有一丝牵盼,无法放手一搏。
老夫琢磨了很久,当时圣女刚生下你,她心里是放心不下呀,孩子,或许你就是她的一丝契机,你敢进去试试吗?”
老者的眼底闪过一丝犹豫,眼前的小姑娘是圣女唯一的血脉,万一……他不敢往下想,面色变得凝重。
“为了娘亲,我必须去。”
叶南絮语气坚定,向前迈出一步。
“好孩子,这里面可不止有涅盘之火,还有絮乱的混沌之气,十分凶险。
你若进去,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利用神凰的气息镇压,一旦遇到危险就赶紧回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老者的眼里露出担忧之色。
叶南絮神情认真点头,催动丹田里的赤玉莲台。
一股神皇之力瞬间溢出,强大的金丝铠甲泛起金光将她整个人包裹。
她朝老者淡淡一笑,毫不犹豫地朝那狂暴的旋涡跃下。
“这……这是神凰大人的金丝铠甲,太好了,这孩子得到了神皇的庇佑,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叶南絮一跃而下的身影,老者激动得差点哭出来。
而在叶南絮跃入焚天渊的瞬间,狂暴的热浪与混沌之气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刺向她周身的金光铠甲。
金光剧烈波动,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她不敢大意,全力运转丹田内的赤玉莲台,精纯的神凰之力如潮水般涌出,加固着摇摇欲坠的防御。
眼前不再是景象,而是纯粹的能量风暴。
涅盘之火并非凡间火焰,它炽烈燃烧,却带着一种毁灭中孕育新生的奇异法则之力,灼烧的不仅是躯体,更直击神魂。
更危险的是那些紊乱不堪的混沌之气,它们如同无形的巨蟒,横冲直撞,时而将火焰撕裂,时而又将火焰挤压成更具毁灭性的能量乱流。
叶南絮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她的神念在这片混乱中被极大压制,只能勉强感知到方圆数丈的情况。
她咬紧牙关,凭借着血脉深处那一丝微弱的、却无比亲切的感应,艰难地朝着旋涡最深处,那能量最为暴虐的核心区域潜去。
越往深处,压力越大。
混沌之气甚至开始侵蚀金光铠甲,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她不得不将更多神凰之力用于防御,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
就在这时,她心念一动,想起了老者的话——“利用神凰的气息镇压”。
“好,本姑奶奶拼了。”
她咬了咬牙,不再一味硬抗,而是尝试着引导体内那属于神凰血脉的高贵、威严的气息散发开来。
一丝淡淡的,却带着无上尊贵与宁静的气息自她体内弥漫而出。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周围狂暴的涅盘之火仿佛遇到了君主,虽然依旧炽热,但那股毁灭一切的狂躁之意竟稍稍平息了一丝,变得温顺了些许。
而那些混沌之气,虽未被完全镇压,却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规律地疯狂冲击,仿佛湍急的河流中出现了一块稳固的礁石,气流开始绕着她微微流转。
压力骤减,叶南絮心中大喜,趁此机会,加速下潜。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只是一瞬,又仿佛是千万年。
在无尽的火海与混沌的中央,她终于看到了一团凝实无比、犹如赤金铸造的巨大光茧。
光茧静静悬浮,表面涅盘之火熊熊燃烧,却奇异地带给人一种寂静之感。
光茧内部,隐约可见一个窈窕的身影蜷缩其中,正是她记忆中娘亲的模样。
只是此刻,那身影气息澎湃无比,却又在达到某个临界点时骤然回落,如此循环往复,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枷锁困住,始终无法完成最后的蜕变。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光茧每一次气息回落时,都流露出一丝极淡却无法化开的忧虑与牵挂。
“娘亲……”
叶南絮在心中呼喊,眼眶瞬间湿润,她不顾一切地冲向光茧。
越是靠近,那股阻碍突破的无形膜状力量就越是明显。
它并非实体,却坚韧无比,是由圣女心中那最后一缕无法放下的执念,混合了部分未能完全吸收的涅盘之火与混沌之气形成的心障。
她小心的伸出手,触摸在那层无形的“膜”上。
顿时,一股巨大的排斥力传来,将她手掌震开,同时,光茧内的身影似乎轻微颤动了一下。
“娘亲,是我,是絮儿,您能听见吗?”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不再犹豫,用尽全身力气,将自身的神凰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去,同时大声呼喊,
“娘亲,我来了,我很好,您不要再牵挂我,放手突破吧,孩儿陪着您……”
她的声音融入神凰之力,穿透了狂暴的能量风暴,清晰地传递到光茧之内。
光茧猛地一颤。
内部那窈窕身影剧烈地震动起来,周围原本规律流转的涅盘之火瞬间变得有些混乱。
叶南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紧接着,一股庞大、温暖、却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和如释重负的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流,从光茧内部汹涌而出。
那层无形的、坚韧的“膜”,在这股情绪的冲击下,仿佛阳光下的冰雪,开始迅速消融。
“絮…儿……?”
一个微弱却充满难以置信的慈爱声音,直接响在叶南絮的心底。
就是现在。
叶南絮福至心灵,全力催动赤玉莲台,将自身精纯的神凰之力,毫无保留地、温柔地注入那正在消散的“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