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爷,
薛神医怯生生地喃喃道,
这、这情况突然...老朽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蹊跷的症状。
难道...难道前几日元帅的情况是回光返照?
放屁。
孟源成愤怒的咆哮震得房梁似乎都在颤抖,
你这庸医,爹爹若有事,我必让你陪葬。
他一把推开薛神医,扑到床前握住父亲的手:
爹爹,您能听见我说吗?我是源成啊!
孟元帅嘴唇颤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突然,他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一口黑血从口中喷涌而出,溅在锦被上,触目惊心。
爹……
孟源成惊骇欲绝,慌忙用衣袖为父亲擦拭嘴角。
就在此时,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一只小小的蛊虫,通体漆黑如墨,仅有米粒大小,正顺着孟元帅嘴角的血水缓缓爬出,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这...这是噬心蛊?
孟源成猛地站了起来,声音因震惊而嘶哑,
爹爹的秘密武器?
他心里清楚这玩意一旦沾上,就会被人控制,痛不欲生。
几日前,孟元帅与凤族家主打斗时,也是用这东西,才会打败了他。
当时孟源成还曾对此表示过异议,认为这种手段太过阴毒,不料今日竟在父亲身上见到。
难道...这是爹爹身上的母蛊?
孟源成转向薛神医,眼神凌厉如刀。
薛妙手连滚带爬地凑近观察,忽然眼睛瞪得溜圆:
不,这不是母蛊,这蛊虫比元帅身上的蛊虫强大数倍,它吃了元帅的母蛊,元帅才会被反噬,以至于伤情加重。
他似乎为自己找到了合理解释而兴奋,声音都提高了八度,
这东西怎么来的?难道有人混进来过?查,赶紧去查,找到放蛊之人...
孟源成咬牙切齿,一拳砸在床沿上:
混账,谁敢在孟府做手脚,赵铁柱,今日都有谁接近过元帅?
还在孟元帅嘴角吸血的蛊虫好似受到了惊吓,突然振翅飞起,化作一道黑光,慌不择路地钻进了孟源成的袖口。
什么东西?
孟源成吓得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拍打衣袖,那小虫却早已钻入衣料深处,不见踪影。
密室一角,叶南絮隐在帷幔后的暗处,冷眼旁观这场混乱。
她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心里默念:
孟元帅啊孟元帅,你用噬心蛊伤了凤族老家主,如今自食其果,正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想着前几,凤族家主被噬心蛊折磨得生不如死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她这次伪装成小丫头混入孟府,就是为了给家主报仇,顺便灭了孟元帅,这一刻她终于等到了。
看着孟源成还在那里惊慌失措地拍打衣袖,生怕那蛊虫钻入自己的身体。
薛神医则在一旁大呼小叫地指挥仆从寻找。
她心里总算是舒坦了,在无人注意时,悄无声息地退出密室,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
密室外,她小心地避开慌乱的人群,轻盈地穿过回廊。
经过偏院时,她听见一阵熟悉的哼唱声,孟钰坐在石阶上,依然在吃着蜜饯,看似对府中的混乱毫不知情。
但当叶南絮经过时,他忽然抬头,朝她眨了眨眼,眼底闪过一抹感激,娘亲的仇终于得报,今日之后,孟家的傻子二少爷将不复存在,余下的后半生,他要为自己而活。
叶南絮微微颔首,脚步未停,趁乱走出孟府后门,夜风拂面,带来一丝凉意。
她衣袂飘飘,回头望了一眼乱作一团的孟府,轻声自语:
从今往后,神域再无孟元帅。
她冷冷一笑,身形一闪,如鬼魅般融入茫茫夜色中,准备回去向凤族众人报告这个好消息了。
然而,就在叶南絮悠哉悠哉晃回凤族小山谷的路上。
穿过那片据说连阳光都得排队才能挤进来的密林时,她眼角的余光如精准的雷达,猛地捕捉到了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诶嘿?
叶南絮脚步一顿,在一棵足够三个她才能合抱的古树后停了下来。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着玄色长袍、身形挺拔、光是背影就写着“老子很帅也很强”的男人,正以一种“家里着火了还是钱袋丢了”的速度,嗖嗖地朝着南城方向疾驰而去。
那速度快得,差点在林子里带起一场小型龙卷风,刮得两旁树叶哗啦啦直响,几只无辜路过的低阶灵兽被掀得原地打了几个滚,一脸懵圈。
“哟呵!这不是我那位不着调的亲亲老爹墨尘尊者吗?”
叶南絮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像是一把撒了满地的跳跳糖,噼里啪啦炸个不停,
“啧啧啧,几年不见,这老帅哥身手愈发矫健了嘛,偷偷摸摸来神域也不吱一声,是想给我来个惊喜还是惊吓?”
她嘴角刚咧到耳朵根,准备气沉丹田,准备来一嗓子石破天惊、足以验证亲子关系的“老爹,你想不想你可爱的闺女啊!”的口号。
结果那“爹”字还在舌尖上打转呢,墨尘尊者的身影已经快得只剩下一道模糊的残影,毫不犹豫地投向南城的怀抱了。
“……”
叶南絮那声热情的呼唤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差点给自己噎出个内伤来。
她悻悻地摸了摸鼻子,眉头嫌弃地轻蹙了起来,
“跑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还是南城 出了绝世宝贝?”
事出反常必有妖,叶南絮那颗小脑袋瓜立刻飞速运转起来,脚下同时用力,身法施展到极致,如同一只轻盈的雨燕,悄无声息却又快如闪电地跟了上去。
一边跟,一边还不忘在心里吐槽:
“老爹啊老爹,你可千万争气点,别是干了啥亏心事,正在跑路吧!”
此时的南城,刚刚经历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拼,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和未散尽的灵力波动。
断壁残垣,零星小火苗还在顽强地舔舐着焦黑的木料,整体氛围总结起来就俩字: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