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早上起床,蒸上喔喔头就拿了几块饼干去了后院聋老太家,毕竟院里也就聋老太孤零零一个人,只要她不强出头,易中海就拿他没办法,聋老太年龄那么大,没必要与她硬刚弄的名声不好,再说为了雨水的安全,她也答应过聋老太在她身前自己有好吃的都给她送一口。
后院的月亮门没关,冷风裹着碎雪沫子往里灌。聋老太正坐在屋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攥着个缺角的粗瓷碗,碗里盛着半温的白开水,花白的头发用根蓝布带松松扎着,见何雨柱过来,浑浊的眼睛里瞬间亮了亮,嘴角也勾起浅纹:“乖孙子,你来看奶奶了?”
何雨柱脚步顿了顿,心里还是觉得这称呼别扭。自打他穿越过来,聋老太就总这么叫,他既没应过,也没明确反对 —— 老人年纪大了,又是院里的五保户,没必要为个称呼较真。他走上前,把手里的布包递过去,又顺手搬了个小矮凳坐在老人旁边,声音放得缓:“老太太,您咋不多睡会?这天气这么冷,没必要起来挨冻。”
聋老太没接布包,先拉了拉何雨柱的袖子,摸了摸他袖口的补丁,叹道:“老了觉少,躺着也睡不着,不如起来透透气。你这孩子,天不亮就忙,手都冻得冰凉。” 说着,才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块方方正正的压缩饼干,还带着点余温。
“这是昨晚我们忙活一晚上做的压缩干粮,放了糖和肉汤,就是有点硬,” 何雨柱看着老人没剩几颗牙的嘴,补充道,“不知道您老还能不能克化得了。”
聋老太捏起一块饼干,指尖能感觉到那紧实的硬度,凑近闻了闻,谷物的焦香混着肉味飘过来,还有淡淡的甜味。她心里清楚何雨柱的防备 —— 每次叫他 “乖孙子”,这孩子要么岔开话题,要么就像现在这样不接话,连递东西都带着几分客气的距离。她无奈地笑了笑,把饼干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硬得差点硌着牙龈,慢慢嚼了两下,甜味和肉味倒挺明显,可没牙的嘴实在嚼不碎,更别说消化了。
“乖孙啊,你这东西是好东西,” 聋老太吐掉嘴里没嚼烂的渣,把剩下的饼干放回布包,“可奶奶牙口不行了,克化不了。给我留两块当糖含着,其它的你拿回去,给更需要的人吧。”
何雨柱点点头,从布包里拿出两块放在老人手边的碗里,剩下的收起来:“那您歇着,我就先走了,家里还蒸着窝窝头。”
“去吧去吧,” 聋老太挥挥手,笑容里带着暖意,“奶奶老了,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你自己在外头小心点。”
看着何雨柱走出月亮门的背影,聋老太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了回去,脸色沉得像结了冰。她捏着手里的饼干,指节微微发白,心里嘀咕:“这傻柱子,防人之心怎么这么重?连我这么个老太太都防着,有必要吗?” 她活了七十多年,什么人没见过?何雨柱看似客气,实则处处透着疏离,连送块饼干都带着 “点到为止” 的分寸,半点不像院里其他人那样,要么想从她这讨好处,要么就怕沾麻烦。
何雨柱刚回到中院,就见易中海从自家屋里出来,手里端着个搪瓷缸子,里面盛着冒着热气的玉米面粥,正往后院走。两人打了个照面,易中海愣了一下,随即堆起笑:“柱子,这么早去后院了?”
“给老太太送点东西,” 何雨柱没多解释,侧身让开道,“易大爷这是给老太太送早餐?”
“是啊,天冷了,老太太起得早,得喝点热的暖暖身子,” 易中海笑着应着,脚步却没停,快步往后院走 —— 他刚才在屋里听到何雨柱的动静,知道这小子去了聋老太家,心里早就犯了嘀咕,想赶紧去问问情况。
后院里,聋老太见易中海过来,把手里的饼干往口袋里一塞,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回了屋。易中海紧随其后,顺手关上房门,把玉米面粥放在桌上,看着已经坐在桌边的老人,急切地开口:“老祖宗,傻柱是不是给您送东西了?能让我看看吗?”
聋老太没说话,从口袋里掏出那两块压缩饼干,放在桌上。易中海赶紧拿起一块,凑到嘴边咬了一口,“咯吱” 一声,硬得差点磕掉他的门牙,他连忙吐出来,咂咂嘴 —— 有肉味、甜味,还有点咸,口感虽然差,可味道倒挺丰富。他正琢磨这饼干到底有什么用,就听聋老太开口了:“中海啊,停下所有对傻柱的算计,不然你以后要吃大亏。”
易中海心里一震,惊讶地看着聋老太:“老祖宗,您这话怎么说?能详细说说吗?”
“那傻子我一直叫他乖孙子,他从来没明着答应,也没拒绝过,” 聋老太端起玉米面粥,喝了一口,缓缓说道,“他连我都带着防备,心思细着呢,不是真傻。再说这饼干,你别小看它 —— 里面有主粮、有肉、有糖、有盐,还有萝卜干,营养全,压得又紧实,边吃边喝水,半块就能吃饱。军方要是有了这东西,战士们能多带粮食多带弹药,在前线熬得更久。”
她放下碗,眼神锐利起来:“这东西一旦交上去,军方肯定记着傻柱的好。你要是还算计他,让军方知道了,你觉得他们会饶了你?” 老人没出门,却凭着一口饼干就把效用猜得八九不离十,难怪说 “人老如妖”。
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变了,额角冒出冷汗,声音发颤:“老祖宗,我…… 我怕是停不下来了。何大清是我耍手段弄走的,去保定挨的那顿打也可以算在我头上,还有一个月前东旭他妈偷他家也是我授意的,另外何大清给傻柱的工作证明也被我卖了,昨天人事科科长还警告我…… 这些事,哪一件傻柱知道了都不会放过我。”
聋老太沉默了片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那就永远别让他知道。何大清那边,你写信去威胁他,让他永远呆在保定,别回来。你再留意着傻柱的动向,一旦他有去保定的迹象,就发电报给白寡妇,让她想办法支走何大清,让这傻子永远见不到他爹。”
易中海咬着牙,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心里清楚,这是在走钢丝,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 一旦何雨柱知道真相,他在院里的名声、在轧钢厂的工作,甚至是养老的指望,都得泡汤。
聋老太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碗推到一边:“你也别太急,傻柱现在心思都在给前线送粮上,暂时不会琢磨别的。你先稳住,别露了马脚。”
易中海应着,起身收拾好碗,跟聋老太告了别,心事重重地往回走。刚出月亮门,就看到何雨柱正从自家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布包,像是要出门。两人又打了个照面,易中海强装镇定地笑了笑,何雨柱却没多停留,点了点头就往院外走 —— 他得赶紧去军管会找王干事,把压缩饼干的事落实了,可没心思跟易中海寒暄。看着何雨柱的背影,易中海的眼神暗了暗,攥紧了手里的空碗,眼神怨毒阴冷,你为什么就不能和以前也一样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