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刘岚拎着沉甸甸的菜篮子，蓝布围裙上还沾着面粉，远远就扬着嗓子喊：“何师傅，第一天上班咋来这么早？还没有到午饭时间了！”
刘岚说完，后厨的人都抬起来头，看着狼狈的何雨柱都哈哈大笑起来。
何雨柱用手擦了擦车把上的薄霜，第一天上班就差点迟到，还被刘岚挤兑只能黑着脸尴尬的笑着迎上去：“岚姐，今早去军管会送点东西，怕耽误上班，就紧赶慢赶过来了。” 两人并肩往食堂走，刘岚掀开菜篮子一角，露出里面水灵的白菜和萝卜：“黄师傅，刚刚张秘书来了通知，最近厂里订单多，工人师傅们加班加点赶进度，咱们食堂的饭也得跟上。今早我多领了二十斤白菜，中午炖个白菜炖肉，再多蒸两笼白面馒头，让大伙吃舒坦了好干活。”
走进后厨，热气混着饭菜香扑面而来。切菜的 “咚咚” 声、烧火的 “噼啪” 声、还有同事们的谈笑声混在一起，热闹得像过年。何雨柱麻利地换上蓝布工作服，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来到黄师傅的身边一个切菜的岗位上，黄师傅看到何雨柱来了就递了一把菜刀过来。何雨柱接过老黄师傅递来的菜刀，拿起土豆就切了起来。刀刃划过土豆，很快就堆起一小堆细匀的土豆丝，连旁边切菜的小张都忍不住夸：“柱子，你这手艺真是没说的，我练半年都赶不上。”
何雨柱手上没停，心里却还惦记着压缩饼干的事 —— 不知道军管会那边验证得怎么样了，陈大爷和徐大爷在武装部顺不顺利。老黄师傅看他切菜时眼神有点飘，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啥呢？当心切到手。你要是有啥急事，跟我说一声，下午我替你盯会儿。” 何雨柱回过神，笑着摇头：“没事黄师傅，就是有点惦记家里的事。要是后续军管会那边需要帮忙，说不定真得跟您请假。” 老黄师傅爽快地应道：“没问题！你尽管去，食堂有我呢。”
而此时的军管会，试吃验证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王干事把三个今早没吃早饭的同事叫到接待室，其中军管会的搬运工李师傅最显眼 —— 他身高一米八，膀大腰圆，一顿能吃三个白面馒头，还得喝两碗玉米粥。王干事递过去三块压缩饼干，特意叮嘱：“李师傅，你们每人只吃半块，记得边吃边喝水，有啥感受随时跟我说，比如多久会饿、胃里舒不舒服。”
李师傅捏着巴掌大的饼干，掂量了半天，皱着眉说：“王干事，这么一小块还只能吃半块，能顶饿吗？半块哪够啊，我看最少3块不5块。” 王干事忍着笑：“你先试试，保准有惊喜。” 李师傅咬了一口，牙齿刚碰到饼干就 “咯吱” 响，他龇了龇牙：“哎哟，这饼干咋比石头还硬，还干得慌！” 赶紧端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一大口，慢慢嚼了起来。嚼着嚼着，他眼睛亮了：“哎，别说，有肉味还有甜味，比窝窝头好吃多了！” 另外两个同事也跟着尝了尝，虽然觉得硬，但都点头说味道不错，三人乖乖听王干事的话，边吃边喝了不少水。
同一时间，人民武装部的接待室里，气氛却透着几分沉重。陈大爷和徐大爷背着装饼干的布包，坐在长椅上，手指反复摩挲着布包上的补丁 —— 他们凌晨四点就起来赶路，除了送饼干，更想问问前线孩子的消息。自从儿子儿媳、女儿女婿去了高丽，就没寄过一封信，两人心里像压着块石头，夜里总睡不着觉。
“两位大爷，让你们久等了！” 门被推开，人民武装部的张部长走了进来，军装笔挺，胳膊上的臂章代表着他们的身份。他快步上前握住两位老人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些许寒意：“听说你们给前线战士送干粮来，真是太感谢了！辛苦你们这么大年纪还跑一趟。”
陈大爷连忙站起身，把布包往桌上递，手都有点抖：“张部长，这是我们跟院里的小何一起做的压缩饼干，半块就能顶一顿饭，昨晚我们试过，确实顶饿。想着能给前线的孩子们填填肚子，就连夜做了三百多块送过来。” 徐大爷也跟着补充：“是啊，小何还写了制作方法，您看看能不能用。”
张部长打开布包，方方正正的压缩饼干透着谷物的焦香。他拿起一块掂了掂，又凑近闻了闻，脸上露出笑容：“好东西！这饼干分量足、香味浓，战士们在前线最需要这个！” 他让警卫员把饼干收好，转头刚要再说些鼓励的话，却见陈大爷嘴唇动了动，眼神里满是期待，又带着几分胆怯。
“张部长，” 陈大爷沉默了半天，还是硬着头皮开了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 我们想问问，前线有没有我儿子陈建军、儿媳杨红梅的消息？他们去了高丽……” 徐大爷也攥紧了拳头，急忙说道：“还有我女儿徐欣雨、女婿李卫国，跟建军在一个部队，您看…… 能不能帮我们问问，他们…… 还活着吗？”
接待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张部长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眼神变得凝重，他看着两位老人满是期盼的眼睛，心里像被针扎似的。沉默了片刻，他才艰难地开口：“两位大爷，实在对不住…… 前线的人员消息属于军事机密，不能随便透露，我…… 我真的没办法告诉你们具体情况。”
“机密？” 陈大爷愣在原地，眼神瞬间黯淡下来，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连背都佝偻了几分，“我们就是想知道孩子们还在不在…… 哪怕就一句‘还活着’也行啊……” 徐大爷也垂下了头，嘴角的弧度垮了下来，浑浊的眼睛里泛起了水光 —— 他们早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连一句确切的消息都听不到，心里的失落像潮水般涌上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张部长看着两位老人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他叹了口气，轻声安慰：“大爷，您别太着急。只要没收到牺牲通知，孩子们就还有希望。前线战事紧，通信有时候会断，说不定过段时间，你们就能收到信了。” 他知道这话有多苍白，可作为军人，他必须遵守纪律，不能泄露半点机密。
陈大爷慢慢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放在桌上，纸边都磨得起毛了：“这是小何写的饼干制作方法，原料和步骤都写清楚了，您看看，要是能用，就多做点给孩子们。” 徐大爷也跟着点头，声音有点沙哑：“我们老了，帮不上别的，就希望这饼干能让他们少饿点肚子，好好打仗，早点回来。”
张部长郑重地把纸收起来，放进胸前的口袋里，又握了握两位老人的手：“谢谢你们，大爷！你们的心意，前线的战士们肯定能感受到！我会立刻安排测试，尽快把饼干送往前线。” 这时警卫员拿着两张物资捐赠证明走进来，张部长接过，双手递给两位老人：“这是给您的证明，也算是给孩子们留个念想。”
他送两位老人到门口，看着他们佝偻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街道尽头，寒风把他们的衣角吹得翻飞，像两只孤零零的鸟儿。张部长心里沉甸甸的，他转身回到办公室，立刻叫来警卫员：“去把那压缩饼干拿过来，通知下去，今天中午武装部全体人员的午饭，就吃这个饼干！每人半块，配着水吃，记录下大家吃后的感受。”
警卫员愣了一下：“部长，不用先找几个人试吃吗？万一有问题……” 张部长摇摇头，眼神坚定：“试吃什么？昨晚他们已经试过了！咱们都是当兵的，没那么多讲究！百姓们能吃，咱们就能吃；咱们能吃，前线战士就能吃！军情如火，早点验证清楚，才能尽快安排生产送过去！”
“是！我现在就去办！” 警卫员立刻转身离开。张部长拿起一块压缩饼干，咬了一口，硬得硌牙，却带着一股朴实的香气。他想着陈大爷和徐大爷失落的眼神，又想着前线战士们在雪地里啃冻硬炒面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 —— 这小小的饼干，承载的不仅是粮食，更是百姓对战士的牵挂，是所有人对胜利的期盼。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两点，军管会的小王秘书拿着一张化验单，匆匆跑进李主任的办公室：“主任，化验结果出来了！” 李主任赶紧放下手里的文件，接过化验单，逐字逐句地看，越看越高兴，忍不住拍了下桌子：“好！好！这饼干的营养配比太合理了！含有大量的碳水化合物、蛋白质、糖和盐分，正好能补充战士们在战场上消耗的能量，而且没有任何有害物质，体积小、营养足，完全符合军粮的要求！”
就在这时，刚与李师傅他们了解过最新情况的王干事也匆匆赶来，脸上满是兴奋：“主任，李师傅他们反馈，吃了饼干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中午没有吃饭，现在还觉得胃里暖暖的，一点都不饿！李师傅还说，感觉比吃了三个馒头还顶饿，下午搬东西都有力气！”
李主任站起身，眼里满是激动：“太好了！验证通过了！小王，立刻写报告上报上级，请求尽快组织批量生产！另外，马上联系人民武装部，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看看饼干有没有问题，咱们两边同步推进，争取早日把饼干送往前线！”
“好的主任，我现在就去办！” 小王立刻转身往外跑。王干事也补充道：“主任，何雨柱同志那边要不要通知一下？让他也高兴高兴。” 李主任点点头：“当然要通知！这可是他的功劳，等后续生产安排好了，咱们还得好好表彰他！”
而此时的轧钢厂食堂，何雨柱刚把最后一口大锅菜炒好，又帮着同事们给工人们打菜，忙得满头大汗。直到下午三点多，才把食堂的卫生搞好，刚想歇口气，就看到轧钢厂的保卫科干事带着一位穿军管会制服的工作人员走进来，四处张望。
何雨柱心里一动，连忙走过去：“同志，你们找谁？” 那工作人员看到他，眼睛一亮，快步上前：“你就是何雨柱同志吧？我是军管会的，李主任让我来通知你，你发明的压缩饼干验证通过了！我们正在写报告上报上级，请求尽快组织批量生产，李主任让你下班后去军管会一趟，商量后续的生产和工艺改进问题。”
何雨柱听到这个消息，心里瞬间乐开了花，连日来的辛苦仿佛都烟消云散了，连手脚都轻快了不少。他连忙握住工作人员的手：“谢谢同志！太谢谢你们了！我下班后一定过去！” 工作人员点点头，又匆匆离开了。
周围的同事们听到了，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柱子，你发明啥压缩饼干了？还让军管会的人专门来通知你？” “柱子，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可是为前线战士做贡献啊！” 何雨柱笑着解释：“就是用面粉、玉米面、红薯这些常见的东西做的，能顶饿，想着能帮战士们少受点苦。” 老黄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满脸骄傲：“好小子！有出息！咱们食堂为你骄傲！”
何雨柱心里暖暖的，他看着窗外开始西斜的太阳，心里充满了期待 —— 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他要和军管会、武装部一起，改进工艺、扩大生产，让更多前线战士吃上这压缩饼干，让他们能少饿点肚子，多一分力气，早日打赢胜仗，平安回家。他知道，这不仅是他的心愿，更是陈大爷、徐大爷，还有所有牵挂前线亲人的百姓的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