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秘书攥着报告的手都有些发紧，公文包的打开了又关，深怕这份报告不翼而飞，生怕这份带着自己名字的申请报告出半点差错。他快步走到聂书记办公室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才抬起手敲门，指尖都带着雀跃的力道：“咚咚咚！”
“进来。” 屋里传来聂书记沉稳的声音。
张秘书推开门，脸上的笑意根本藏不住，连声音都比平时轻快了几分：“聂伯伯，柱子的申请报告做好了，我帮他送过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快步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把报告递了过去，眼神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聂书记正低头看着文件，听到 “聂伯伯” 这声称呼，动作顿了一下，抬头看向张秘书 —— 平时这小伙子在厂里总是规规矩矩喊 “聂书记”，今天不仅改口，还一脸毛毛躁躁的样子，跟往常沉稳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心里纳闷，伸手接过报告，目光刚落在首页的 “申请人” 栏，就看到何雨柱的名字后面，赫然跟着张秘书的签名。
聂书记瞬间明白了过来，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一下，原本平和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冷了几分：“规矩忘了？一点事情就毛毛躁躁的。报告放这就行了，出去忙你的吧。” 他把报告放在桌上，没再看张秘书，重新拿起了手里的文件，显然是不想再多说。
张秘书脸上的笑意僵了一下，才后知后觉自己失了分寸 —— 在厂里喊 “聂伯伯”，还因为签了个名就忘乎所以，确实不合规矩。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耳朵都有些发红，连忙应道：“好的聂书记，我这就出去。” 说完，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关门时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报告，心里的兴奋劲儿才慢慢压下去几分。
聂书记等办公室门关上，才拿起那份申请报告，摇了摇头，低声嘀咕：“这何雨柱小家伙，心思倒是不小，还知道把功劳分出去。” 他嘴上这么说，手里却认真地翻起了报告，从何雨柱写的原料配料、制作方法，到张秘书补的项目背景、预算，都看得仔细。
看到 “核心原料为兽骨头粉 \/ 鱼骨粉，需协调食品厂供应” 时，聂书记手指在桌上轻点，想起昨天跟军管会李主任的通话；看到 “总预算 1500 万元以内，颗粒机由厂里技术工人自制” 时，他满意地点了点头 —— 成本控制得合理，还能发挥轧钢厂的技术优势，不算铺张浪费。
聂书记把报告从头到尾看完，手指在报告上敲了敲，沉思了片刻，对着门外喊：“小邓，进来一下！”
邓秘书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纳闷 —— 刚才张秘书从聂书记办公室出来时，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走路都带着风，平时两人一起做事，张秘书从没这么反常过。他正琢磨着，听到聂书记喊自己，连忙收起好奇心，快步走进办公室：“书记，您找我啊！”
“小邓，你把这份申请抄写一份报告给老杨送过去，跟他说一声，等会儿一起开个会讨论一下。” 聂书记把报告递给他，又补充道，“另外，你去通知一下，除却人事科长外，后期科、技术科、生产科、采购科、财务科、保卫科下午一点半到大会议室开会，别漏了人。”
“好的，聂书记！” 邓秘书连忙接过报告，刚想转身，目光无意间扫过 “申请人” 栏，眼睛瞬间睁得老大 —— 何雨柱的名字后面，居然跟着张秘书的签名！他心里 “咯噔” 一下，瞬间明白了张秘书刚才为什么那么兴奋 —— 这么好的项目，能在申请人栏留名就相当于从项目开始就是直接参与者，以后厂里论功行赏，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和资历！
邓秘书心里又羡慕又有点酸 —— 自己天天跟着聂书记跑前跑后，怎么就没遇上这种好事？难怪刚才张秘书出去时，嘴角像喝了蜜一样，压都压不住，原来是沾了何雨柱的光，捞到了这么个好机会。他强压下心里的情绪，把报告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自己的文件夹里，连忙应道：“书记您放心，我这就去送报告、通知开会，保证不耽误事。”
“嗯，去吧。” 聂书记摆了摆手，看着邓秘书出去的背影，又想到了那份报告 —— 何雨柱这小子，不仅能想出用农村边角料做猪饲料的主意，还懂得拉拢人心，把后勤部的人都拉了进来，特别是李主任和小张，两人背后都有工业部的关系，这项目推进起来，倒是能少不少阻力。他想着，拿起电话，拨通了食品厂的号码，得赶紧把食品厂兽骨头粉的事敲定下来，不然等开会讨论时，原料问题没着落，反而麻烦。
而邓秘书拿着报告往老杨办公室走，心里还在琢磨张秘书的好运。路上又碰到了正在低头整理文件张秘书，嘴角还带着笑，手里的笔都比平时动得快。邓秘书轻哼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 现在不是羡慕的时候，聂书记交代的任务得赶紧完成，不然要是耽误了开会，挨批评的可是自己。
他先把报告送到老杨办公室，简单说了聂书记要开会的事，又拿着名单去各个科室通知。每到一个科室，科长们都好奇是什么会，邓秘书只说是讨论新项目，没提报告的事，但心里却忍不住想：等会儿开会，这些科长看到报告上张秘书的名字，说不定也会跟自己一样羡慕呢。
转眼到了中午，厂里的广播里响起了通知开会的声音，邓秘书从宣传科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喝了口水。他看着窗外食堂方向，想起何雨柱 —— 这小子是食堂的厨师，自己年前还和他一起吃过饭喝过酒，居然能想出搞养猪场、做猪饲料的主意，还能把功劳分给张秘书，倒是个不简单的人。他心里暗忖，以后说不定得跟着何雨柱多走动走动，指不定还能沾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