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冷静点!”同来的政委赶忙拉住他,压低声音说,“手续!程序!咱们得先立案,联合地方取证!你这么直接派兵包围医院,性质就变了!会犯错误的!”
张部长胸口剧烈起伏,像拉风箱似的喘了几口粗气,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茶碗都跳了起来:“他娘的!多好的兵啊,在战场上没被敌人的燃烧弹烧死,回来反倒让这些王八蛋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折磨了五年!老子……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他眼睛通红,瞪着政委,又扫了一眼屋内泪流满面的老人和孩子,突然,一个念头闪过。
他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说:“好,程序,规矩。行,那老子就讲规矩。”
他转向参谋,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传我命令:因接到群众举报,xx神经医院区域疑似有敌特潜伏活动迹象。我部即刻前往该区域,组织‘惊雷’反特务突击演习!演习期间,划定区域实行军事管制,未经许可,任何人——包括医院内部所有人员,一律不得随意走动!胆敢 “冲击演习区域者,按战时条例处置!”
“是!”随行的参谋眼睛陡然一亮,毫不犹豫地挺身立正,转身快步出门,传达命令去了。
吉普车再次发动,这一次,是去调动真正的力量。
政委张了张嘴,看着老搭档那副“老子今天就是要用大炮打蚊子”的架势,最终只是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无奈却又带着一丝畅快地摇了摇头。
反特务演习……行吧。虽然借口粗俗了些,但这个由头,在此时此刻,比什么都管用,也比什么都解气。
随即,政委转身,目光恢复了一名政治主官的冷静与锐利:
“张所长,何雨柱同志,部队的‘演习’马上开始。在他们控制现场的同时,我们这里必须把铁证拿到手。时间紧迫,请你们全力配合。”
罗桂杉这时站了出来,说道:“首长,我知道他们把东西藏在哪里,也知道他们关人的地方,我可以现在就带你们过去。”
张部长立刻站了起来:“走,带我去看看这群畜生到底是怎么在大家眼皮子底下干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的。”
接着,一群人直接出了院门,上了武装部已经开来的卡车,连同那一个连的士兵,朝着精神病医院进发……
身后隐约传来了徐大爷与陈大爷一家孩子们撕心裂肺的哭声。
坐在车上向精神病医院进发的人和士兵也默默地用手擦掉眼角悲伤的眼泪。
四十分钟后。
xx神经医院,院长办公室。
苟医生像一条被撵的野狗,气喘吁吁、连滚带爬地撞开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门内,肥胖的院长正把一个小护士搂在腿上,两人“交流感情”刚到兴头上,被这惊天动地的动静吓得魂飞魄散。小护士尖叫一声躲到一旁。
“你他娘的找死啊?!”院长裤扣子都没来得及扣好,火冒三丈,脸上的横肉气得直抖,“狗东西,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天大的事来,老子让你去掏一辈子大粪!”
苟医生脸上毫无血色,语无伦次:“院、院长!出事了!出大事了!怎么办……全完了……”
“啪!啪!”院长两步抢上前,抡圆了胳膊就是两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唾沫星子喷了苟医生一脸,“清醒了没?说!到底什么事!”
这两巴掌像兜头冷水,把苟医生打醒了几分。他捂着脸,终于能把话捋顺:
“是……是88号!昨晚跑掉的那个!我们……我们追到南锣鼓巷95号院了!他、他找到他战友家里了!院里全是轧钢厂保卫科的人,护着他,我们没把人带回来……他们……他们已经报警了!看样子,还要往上面报!”
院长的脸色,瞬间从暴怒的猪肝红,“唰”地一下褪成了死人白。
刚刚身体里烧起来的那股邪火,和心头蹿起来的那股怒火,被这盆名叫“东窗事发”的冰水,浇得一丝不剩,只剩下一片冰凉。
他额头上的冷汗,几乎是肉眼可见地渗了出来,在灯光下泛着油光。
他猛地转身,一把推开还蜷在墙角发抖的小护士,压低声音,却带着一种穷途末路的凶狠,对苟医生低吼道:
“还他妈愣着干什么?!赶紧的!把仓库里那些不该有的‘东西’,全给我处理干净!一粒米都不能留!还有黑屋子里关的那几个……找个最隐蔽的仓库,先锁进去!快!”
他的声音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
只是一切都晚了,苟医生没跑出去多远。
窗外传来了军用卡车沉闷的急刹声、纷乱的脚步声,以及一声清晰而威严的指令:
“按演习预案,控制所有出入口!原地待命,不得走动!”
院长办公室的门,再次被猛地推开。这一次,走进来的不是狼狈的苟医生,而是两名面色冷峻、持枪的士兵。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是这里的院长!这里什么时候通知了要搞演习,为什么我这个院长不知道,你们无权囚禁我们医院任何工作人员,你们这是在滥用职权,我要向上级投诉你们……”院长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首长命令,所有人原地待命,配合演习。”士兵的回答冰冷而简短,不容置疑。
张部长和政委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大步走进了这座弥漫着消毒水与腐败气息的建筑。罗桂杉走在最前面,他的脊梁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踩得格外沉重而坚定。
在罗桂杉的带领下,他们迅速找到了医院仓库深处,那些被克扣下来、准备倒卖的大米、面粉、罐头,堆积如山。
紧接着,又在一处极其隐蔽、被称为“静养室”的黑屋子里,找到了三个被铁链锁着、眼神麻木却相对清醒的病人。
证据,触目惊心。
当张部长带着人,押着瘫软如泥的苟医生,再次出现在院长办公室门口时,那位刚才还在叫嚣着要“向上级投诉武装部滥用权力”的院长,所有的气焰在看见罗桂杉的瞬间,彻底熄灭了。
他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传出“嗬嗬”的漏气声。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从他裤裆里涌出,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污迹。
他像一滩彻底失去骨架的肥肉,“噗通”一声瘫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眼神涣散。
旁边那个刚才还做着升职梦的小护士,此刻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她看着院长裤裆那片污渍,又看了看士兵手中冰冷的枪械,巨大的恐惧和悔恨淹没了她——清白、前途,一切都在这个夜晚化为了泡影,甚至可能还要赔上自由。
张部长目光如铁,扫过这几个败类。他握着枪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胸膛里那股恶气翻涌着,恨不得当场执行战场纪律。
但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
规矩,程序。他自己刚刚用来解决问题的“智慧”,此刻也约束着他。
“把这些人,单独看管起来。”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力量,“所有证据,原地封存,等待地方公安和检察院的同志联合勘验。”
他转过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被士兵们控制得井然有序、却死一般寂静的院落。
政委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老张,这次行动……我们回去,得好好写份检讨。
动静太大了,没有提前报备,性质上……”
“我知道。”张部长打断他,目光依然望着窗外,仿佛能穿透夜色,看到那些像丧尸一样的病人,“检讨,我写。处分,我背。就算……就算让我脱了这身军装转业,我也认了。”
他顿了顿,声音不大,却字字千钧:“但是,老子不后悔。”
张所长带着老赵,开始给护士们做笔录登记起来......
此时的苹果领导办公室,儒雅的苹果领导听到下面汇报上来的情况后已经摔了了三个杯子了,自己则阴沉着脸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