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长亲自带队,来得极快,几乎与收尾工作同步。整个东城分局的精锐力量倾巢而出,警车将医院外围又围了一层。
现场在一种肃穆的气氛中完成了交接。张部长将封存的证据目录和初步口供亲手交给局长,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一种沉重的默契。
张部长最后环视了一圈这座已被彻底“消毒”的白色建筑,目光在那些依旧惶恐的病人脸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忧虑。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大手一挥:“收队!”
士兵们沉默而迅捷地登车。卡车引擎轰鸣,载着这支完成了“特殊演习”的部队,消失在凌晨的夜色中。来时如雷霆,去时似潮退。
政委坐在张部长旁边的吉普车上,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和望向窗外的眼神,心里已经明白了八九分。
这次“演习”,动静太大了,方式太特殊了,而且还是在四九城。
为了把英雄从地狱里捞出来,他们自己,怕是也要蹚过一道制度的深水区了。这身军装,未必还能穿得安稳。
接下来的日子里,公安机关展开了极其细致缜密的调查。一份份笔录,一桩桩证物,如同精密的手术刀,将这个脓疮层层剖开。
在堆积如山的铁证面前,那头瘫软的“院长肥猪”起初还想咬牙,把克扣物资、虐待病人的罪责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妄图断尾求生。
但经验老到的局长和张所长,一眼就看穿了账目上巨大的窟窿——被克扣的物资总价值,与追缴到的有限赃款完全对不上。
“还有大鱼。”局长敲着账本,语气冰冷,“这头肥猪,舍命保的不是自己,是上面的人。接着挖!”
整个卫生系统,因为这座郊外医院的惊天黑幕,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一时间,各大医院、卫生部门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不知道哪一天,调查组的同志就会出现在谁的办公室门口。
这场静默的风暴,在半个月后达到了高潮。
一封加急的内部协查通报,让一张网在四九城的几个火车站悄然张开。
当天下午,在前门火车站,一名穿着呢子大衣、提着皮箱、神色仓促的中年男子,在检票口被拦了下来。
“同志,请出示您的介绍信和工作证。”
男子强作镇定:“我是卫生部的,去南边出差。走得急,手续后面补。”
“去哪个单位?具体什么任务?”调查员的问话平静而专业。
男子支吾起来,额角见汗。在他的皮箱夹层里,办案人员摸出了硬物——不是文件,是整整二十根黄澄澄、沉甸甸的小金条。
“卫生部干部。”局长看着连夜送来的报告和那箱刺眼的“小黄鱼”,对张所长说,“逮着了。精神病医院每个月‘上供’的利润,最后都流进了他的口袋。院长,不过是他养的看门狗。”
经过几天几夜的政策攻心和证据对峙,在如山的铁证面前,这位“王司长”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
他的供述,与起获的赃款赃物,如同最后一块严丝合缝的拼图。
而我们的张所长经过这个大案,终于迎来了久盼的升职。
何雨柱在东城区局长他们到来之后就直接坐张部长的车回了四合院。
而罗桂杉则需要去武装部汇报他们那个连部队当时的详细情况。
一个星期后。
一个庄重而肃穆的队伍,走进了南锣鼓巷95号院。
武装部、民政局、街道办的同志,捧着用红布覆盖的“革命烈属”光荣牌匾、两枚崭新的烈属勋章,以及抚恤物资和牺牲补助金,来到了陈大爷和徐大爷家。
没有喧哗,没有仪式。官方文件被郑重地交到两位颤抖的老人手中,上面清晰地写着:“陈xx同志”、“徐xx同志”,在xx战役中英勇牺牲,特追认为革命烈士。
五年了。
整整五年望眼欲穿的等待、侥幸的期盼、绝望的煎熬,在这一刻,终于被这份迟来却庄严的国家认证,画上了一个鲜血染就的句号。
他们不再是“失踪人员”。他们是烈士。
院子里很安静,只有两位老人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和孩子们那终于冲破漫长等待堤坝、再次肆无忌惮的号啕大哭。
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口,远远望着这一切。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清是欣慰还是更深的悲凉。
陈大爷和徐大爷的孩子们,总算有了归宿,他们的家人得到了国家的承认和抚恤。
可是,在那场战争里,在那片燃烧过的土地上,还有多少像罗桂杉的连长、指导员一样,尸骨无存、下落不明,连一张证明都换不回来的兄弟?
他们的家人,又在老家的哪个角落,日复一日地等着一个或许永远也等不来的消息?
罗桂杉作为整个连队唯一的人员,他得到了自己的使命,回老部队重建连队。
但是罗桂杉只同意重建连队,但是他提出连队建起来后他选择转业到地方哪怕是去红星实业当一名普通安保员都行。他要替他的连长和指导员照顾他们的老人和小孩。
气的他原部队的团长拿皮带给他吊起来抽和关禁闭都没法改变他的想法。
罗桂杉,作为那个英雄连队最后一名完整的幸存者,被老部队紧急召回。
命令明确而光荣:以他为种子,重建那面被战火熔铸、永不褪色的英雄连旗。
但罗桂杉在团部会议室里,站得笔直,说出的却是石破天惊的话:
“报告首长,我同意重建连队。但连队建起来那天,我申请……转业。”
会议室瞬间死寂。老团长眼神骤然锐利如刀:“罗桂杉,你知道重建这支英雄连队意味着什么?这是政治任务!你是唯一的‘种子’!”
“我知道,团长。”罗桂杉喉结滚动,“可我的连长和指导员,他们也是‘种子’……他们的家,不能没了指望。”
组织上为他制定了最特殊的方案:用三个月时间,进行一场身体与意志的极限锻造。
这不是惩罚,而是最后的淬火——他们要验证,这颗被冰雪和创伤尘封了五年的“种子”,是否还能迸发出足以燎原的生命力。
接下来的九十天,成了罗桂杉一个人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