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天,天还没完全黑,何雨柱就开始包饺子准备年夜饭,何雨水在院子里与徐大爷和陈大爷家的几个孩子在一起追逐,寒冷的天气然奔跑追逐的孩子们嘴里吐出淡淡的白雾。厨房里暖烘烘的,煤炉烧得正旺,炉盖泛着暗红色的光。16 岁的何雨柱系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在灶台前有条不紊地忙碌。案板上,刚擀好的饺子皮叠得整整齐齐,边缘带着均匀的花纹;旁边的搪瓷盆里,白菜猪肉馅拌得油亮,切碎的白菜吸足了肉汁,鲜香的气味顺着门缝飘出去,在不大的屋子里绕了一圈,飘了出去又钻进何雨水与她们一起玩的小伙伴鼻子里。
6 岁的何雨水扎着两个羊角辫,发梢用红绳系着小小的蝴蝶结,闻到了香味香味的她,跟伙伴们道别后拿着他自己的小板凳,眼睛亮晶晶的,像浸了水的黑葡萄,一眨不眨地盯着哥哥包饺子的动作。见何雨柱手指翻飞,一张皮裹上馅,捏几下就成了个圆滚滚的饺子,她忍不住咧开嘴笑,露出两颗刚长齐的门牙:“哥,你包的饺子真圆,比供销社卖的还好看!今天我能吃十个!”
何雨柱笑着回头,指尖还沾着白面粉,在灯光下泛着浅光,手里的动作却没停:“先别急着说大话,等会儿还有红烧肉和小鸡炖蘑菇,保证让你吃够,撑得走不动道才好。” 他说着,把包好的饺子挨个摆在竹制盖帘上,一个个饱满挺括,褶子捏得均匀,透着股过日子的踏实暖意。
不多时,三道菜就端上了那张刷着红漆的八方桌。红烧肉色泽红亮,油星裹着四方的肉块,颤巍巍的,筷子一戳就能看到里面鲜嫩的肉色,看着就下饭;小鸡炖蘑菇用的是秋天晒干的榛蘑,泡发后吸满了鸡汤,炖得软烂的鸡肉轻轻一撕就脱骨,菌香混着肉香飘得满屋子都是;何雨柱今年原本想买鞭炮没买到,可能是高丽战场的原因,今年国家对火药放出来很少。何雨水攥着她的小筷子,踮着脚尖够到红烧肉,夹起一块吹了又吹,才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肉汁在舌尖散开,小脸上瞬间堆满满足:“哥,太好吃啦!比上次在轧钢厂做的菜还好吃!”
何雨柱揉了揉妹妹的羊角辫,自己也夹了口蘑菇,鲜香的味道在嘴里散开,心里却悄悄空了一块 —— 三师兄除夕回了父母家,要明天才回来,原本能多个人说说话,现在只剩他们兄妹俩。他瞥了眼大门上挂着的两块政府匾牌,木质边框被擦得发亮,上面的红漆字在灯光下格外显眼,轻轻叹了口气:自从有了这两块匾,院里来串门的人少了,大家见了他总带着点客气的距离,只有前院陈大爷和中院徐大爷,偶尔会带着孙子孙女来坐会儿。
“哥,你怎么不吃啦?” 何雨水注意到他停下筷子,把脸凑过来,歪着脑袋问道,头上的辫子轻轻晃动。
何雨柱回过神,摇了摇头,夹起一块蘑菇放进妹妹碗里:“没咋,就是想起陈大爷他们了。他们的儿子女婿都是英雄,到现在还没信儿,这年怕是又要在屋里坐一夜,睡不着觉了。” 之前他想给两家送点粮食,还邀请他们来家里一起过年,都被婉拒了。陈大爷拍着他的肩说:“柱子,心意大爷领了,孩子们在外头保家卫国,咱不能给他们丢脸,这点苦熬得住,不算啥。” 徐大爷也跟着点头,眼角的皱纹里藏着担忧,语气却硬气,那股老一辈的骨气,让何雨柱既敬佩又心疼。
何雨水低下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白面馒头,小声音软软的,像被风吹得轻轻晃:“希望叔叔们能早点回家吧,陪大爷大娘一起吃饺子。” 兄妹俩相视一眼,何雨柱起身从煤炉上拎下那个印着 “为人民服务” 的保温壶,给两个搪瓷杯里倒了熬好的红枣水,暗红色的水带着甜甜的枣香,递了一杯给妹妹,自己端着另一杯,轻轻碰了下她的杯子,发出 “叮” 的轻响:“来,碰一下,咱们明年都好好的,雨水长高高,哥多挣钱,给你买糖吃。” 甜甜的红枣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暖了胃,也暖了心里那点空落落的地方。
另一边,易中海家也在准备年夜饭。李翠云系着灰布围裙在狭小的厨房忙前忙后,锅里炖着白菜粉条,偶尔飘出一点肉香 —— 半斤五花肉,切得碎碎的,省着用才够炖一锅,让汤里多起点油花。易中海坐在屋门口的小马扎上,手里夹着一根焊烟,烟卷在指尖燃着,灰白色的烟灰簌簌往下掉,他一边抽一边时不时往何雨柱家的方向瞥,眼神里满是算计,像在打什么主意。
聋老太坐在桌子旁,手里揣着个旧热水瓶,布套上缝着补丁,她把热水瓶抱在怀里暖手,看着易中海第三次往对门瞟,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中海啊,别打傻柱的主意了。自从你上次算计他那3斤肉,那孩子就没再跟我多说过话,见了面也只是点点头,你想让他们兄妹来过年,凑个热闹,是盼不着了。”
易中海闻言,无奈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脸上的肉垮了下来。手里的焊烟燃到了烟蒂,烫了手指才反应过来,赶紧在鞋底摁灭,烟蒂被碾得变了形,心里想着:“我真是不甘心!原本想让他以后给我养老坐个备份,他会做饭,人品也实在,多好的孩子啊!结果现在啥都没捞着,还给自己惹了一堆麻烦,院里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他为啥要开窍呢?傻一点多好!”
他越想越气,最后忍不住哼了一声,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焊烟,划了根火柴点上,火苗映着他的脸,显得有些阴沉。烟雾裹着他的脸,呛得他轻轻咳嗽了两声,眼神却更沉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敲门声,“咚咚” 两下,不重,带着点拘谨,贾东旭的声音传了进来:“师傅,您在家不?”
易中海赶紧收起脸上的怒气,换上一副温和的表情,声音也软了下来:“东旭啊,进来吧,门没关。”
贾东旭走进来,手里空着,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领口扣得严严实实,脸上带着几分憨厚的笑,挠了挠头:“师傅,我妈让我来问,今年咱们要不要一起过年?您家就您和师娘加老祖宗,我家就我和我妈,凑在一起,人多热闹,也显得亲近。”
易中海眼睛一亮,心里顿时有了主意 —— 贾东旭虽然不如何雨柱机灵,也不会做饭,但胜在老实,好拿捏,要是好好拉拢,以后养老也能指望上。他看了眼聋老太,见她没反对,只是轻轻喝了口热水,便笑着点头:“好啊!人多热闹,正好你师娘炖了白菜粉条,再添个炒鸡蛋,年夜饭快做好了。”
李翠云从厨房探出头,手里还拿着锅铲,脸上带着笑:“东旭快坐,灶上还温着馒头,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好的师傅师娘,我这就去叫我妈,让她把家里的白菜跟土豆炖肉也带来。”
聋老太看着这一幕,轻轻摇了摇头,没再多说。贾东旭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清明,可瞒不过她的眼睛,早就不是从前那个全无心眼的愣小子了。
白雪积了厚厚的一层,难得一天空气中都飘着肉味,年味越来越浓。可这院子里的人心,却比寒冬的井水还要复杂 —— 何雨柱家的暖、易中海家的算、陈徐两家的盼,缠在一起,拧成一股绳,成了 1950 年除夕最真实的模样。
吃完饭,何雨柱从柜子里拿出在市场上买的窗花纸,红彤彤的,上面印着简单的福字和鱼图案。他铺在桌上,拿过剪刀,教雨水怎么剪:“你看,这里要慢慢剪,别剪歪了,剪完咱们贴在窗户上。” 两兄妹凑在灯下,一个教一个学,剪刀 “咔嚓咔嚓” 响,偶尔传来雨水的笑声,屋里满是温馨。
隔壁易中海家传来热闹的说话声,贾东旭的笑声、李翠云的叮嘱声混在一起,飘进了何雨柱家。玩得正开心的何雨水突然停下动作,手里的剪刀 “啪嗒” 掉在桌上,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扁着嘴,带着哭腔说:“哥,我想爸爸了……”
何雨柱妹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柔柔软软:“乖,雨水不哭,等哥哥再存一些钱抽空我们再去找爸爸。” 该死的何大清,为什么一点消息都不留就跑了,如果不是他穿越过来,这两兄妹搞不好就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