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知府衙门正堂内,烛火明明灭灭,映得知府脸上满是故作镇定的慌乱。他望着眼前一身布衣却气场凛然的苏菲菲,强压下心头不安,厉声喝问:“阁下深夜擅闯府衙,言语狂妄,究竟是何身份?竟敢在此妄议朝政、污蔑本官!”
苏菲菲闻言,眸中寒芒更甚,此前听闻百姓疾苦的心疼、察觉知府欺上瞒下的愤懑,尽数凝于眼底。她缓缓抬眸,周身气质骤然一变,褪去了市井游人的温和,尽显东宫太女的威仪与庄重,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本官身份,怕说出来,足以让你心惊胆战!”
话音落,她抬手示意身侧暗卫。暗卫上前一步,手中托盘托着一方鎏金令牌,令牌之上刻着繁复龙纹,中央“东宫太女”四字熠熠生辉,在烛火下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暗卫将托盘高举过顶,朗声喝道:“当朝太女殿下在此,姑苏知府还不速速跪拜!
见知府神色闪躲间悄悄抬袖,朝着堂后递去隐晦眼色,苏菲菲眼底的温度瞬间褪去,寒芒乍现,刚要开口戳破他的狡辩,心头忽生警觉——这贪官怕是早有后手。她不动声色,只对身侧暗卫递去一个警示手势,暗卫心领神会,悄然退至堂侧阴影处,双目如炬,死死盯着堂后那扇紧闭的木门,不敢有半分松懈。
果不其然,不过转瞬之间,几道黑影便如鬼魅般从堂后窜出,手持寒光凛冽的利刃,直扑苏菲菲而来,招式狠辣,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死士,摆明了要杀人灭口,妄图将这桩贪腐罪行彻底掩盖。“大胆逆贼,竟敢谋害太女!”驻军统领见状怒喝一声,话音未落便挥剑上前阻拦,寒光过处,已与死士缠斗在一起;暗卫们亦迅速围拢,形成一道严密屏障,将苏菲菲护在中央,刀光剑影交错,凌厉的破空声在堂内回荡。
堂内顿时乱作一团,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杯盏碎裂之声不绝于耳。知府与粮栈老板见状,趁乱朝着后门方向仓皇逃窜,脸上满是惊惶,只盼着能趁机逃脱,再寻生机。可他们怎知,慕容瑾与顾宴之早已洞悉其心思,提前守在了后门附近。见两人狼狈奔来,慕容瑾身形微侧,巧妙避开知府的冲撞,随即反手一勾,精准扣住其手腕,稍一用力便将他狠狠绊倒在地,知府摔得四脚朝天,疼得龇牙咧嘴,再也没了往日的威风;顾宴之则快步上前,稳稳按住惊慌失措、想要挣扎的粮栈老板,力道沉稳,让他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扭动身躯。
另一边,暗卫与驻军将士皆是身手不凡之辈,对付几名死士游刃有余。不过片刻功夫,便将所有死士尽数制服,或擒或伤,无一漏网,堂内的混乱渐渐平息。苏菲菲缓步走到瘫倒在地的知府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语气冷得似淬了冰:“事到如今,你还妄图顽抗?以为凭这几名死士杀人灭口,便能掩盖你私吞粮款、罔顾百姓死活的滔天罪行?你可知城郊百姓因你贪念,忍饥挨饿、无田可种,日夜盼着赈灾粮能救急,你却将救命粮据为己有,良心何在?”
知府趴在冰冷的地面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先前的嚣张气焰早已荡然无存,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满是绝望与恐惧。一旁的粮栈老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连连磕头求饶,额头撞得地面咚咚作响,很快便渗出血迹:“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下官知错了,都是这知府逼我的!是他胁迫我私囤粮食、私吞粮款,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愿意将所有私吞的粮款、粮食全部交出,只求殿下留我一条性命,我再也不敢了!”
苏菲菲看着两人丑态百出的模样,眼神没有丝毫松动,心中只有对百姓的愧疚与对贪官的愤懑:“你们的罪行,早已不是退还款项便能抵消的。城郊百姓因你们的贪婪,熬过了多少忍饥挨饿的日子,错过了多少耕种时节,那些失去的生计、承受的苦楚,岂是一句‘知错’、一笔退款便能弥补的?律法昭昭,容不得半分徇私,你们今日犯下的错,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
言罢,她转头对着驻军统领沉声吩咐:“将知府、粮栈老板及这几名死士严加看管,分开关押在不同牢房,派专人值守,不许任何人靠近接触,严防他们串供或再耍其他花招,断了他们所有退路。另外,即刻派人彻底搜查知府府邸与丰裕粮栈,仔细清点所有私吞的粮款、粮食及各类赃物,一一登记造册,不得有半分遗漏,明日一早,便将这些物资连同朝廷下拨的赈灾粮一同发放到城郊百姓手中,解他们的燃眉之急。”
“末将遵令!”驻军统领躬身领命,不敢有半分耽搁,立刻安排麾下将士分头行动,搜查、看管、登记,一切都有条不紊地推进。苏菲菲又看向慕容瑾:“瑾儿,你即刻草拟一封密信,将今日知府妄图派死士杀人灭口的始末、所有查证的罪证一一详细写明,连同此前整理的卷宗一同送往京城,禀报女皇陛下,请示后续处置旨意,务必将此事彻查到底,以儆效尤。”
慕容瑾颔首应下:“殿下放心,臣这就去写,定将所有细节如实禀报,绝不遗漏。”顾宴之则上前一步,轻声请命:“殿下,臣愿留在知府衙门,协助将士们清点账目与各类物资,仔细核对每一笔数目,确保所有物资都能精准登记,明日顺利发放到百姓手中,不辜负百姓的期盼。”苏菲菲点头应允:“有你在,我放心。务必仔细核查,莫要出任何差错。”
夜色愈发深沉,知府衙门内的动静渐渐平息,唯有值守将士的脚步声偶尔响起,透着几分肃穆。除了参与行动的暗卫、驻军将士与苏菲菲三人,再无他人知晓这深夜里的惊心动魄,也无人知晓知府那妄图掩盖罪行的卑劣行径。苏菲菲独自站在衙门外的石阶上,望着远处城郊村落的方向,夜色沉沉,看不清具体模样,却能想象出村民们期盼的眼神,她轻声感慨,语气中满是凝重:“今日虽侥幸平息了这场风波,拿下了贪腐的知府,却也让我看清,地方上的贪腐隐患从未根除,这些蛀虫隐匿在暗处,蚕食着朝廷的公信力,损害着百姓的切身利益。往后的巡访之路,更要步步谨慎,细致核查,方能真正为百姓扫清这些障碍,还一方清明。”
慕容瑾与顾宴之静静站在她身侧,闻言齐齐点头,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们深知,唯有彻底铲除这些损害百姓利益的蛀虫,让朝廷的每一项惠民政策都能落到实处,才能真正惠及民生,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过上安稳顺遂的日子,这便是他们此行最大的初心与执念。
次日天还未亮,东方刚泛起一丝鱼肚白,姑苏城郊李家村、王家村、陈家坳等受灾村落的村民们,便陆续接到了驻军将士与临时主事官吏的通知,说官府要在村口发放赈灾粮与耕种种子。众人皆是半信半疑,毕竟此前盼了一个月也未等来救济,此刻难免心存顾虑,却又难掩心中的期盼,纷纷扶老携幼,早早赶到了村口的空地上,翘首以盼。
待村民们聚得差不多时,他们忽见此前曾在村中打探灾情、扮作富商家眷的苏菲菲,正身着素衣,与驻军将士、姑苏通判一同站在物资旁,亲手清点着一袋袋粮食、一包包种子,动作娴熟,神色真切,没有半分架子。直到所有物资都清点完毕,通判才上前一步,对着围观的村民们高声道:“乡亲们,此前姑苏知府贪赃枉法,私吞朝廷下拨的赈灾粮款,让大家受了这么久的苦,实在对不住大家!这位便是当朝太女殿下,殿下特意微服前来姑苏巡访,查清了知府的罪行,为大家讨回了公道,今日这些赈灾粮与种子,便是特意为大家准备的,快些过来领取吧!”
村民们闻言,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对着苏菲菲连连叩谢,声音里满是激动与感激,不少人眼中泛起了泪光:“多谢太女殿下!多谢太女殿下为我们做主啊!殿下真是我们的活菩萨!”苏菲菲见状,连忙快步上前,扶起为首的那位年长村民,又示意众人起身,声音温和却坚定:“乡亲们快起来,保障大家的生计,让大家能安稳度日,本就是朝廷的责任,也是本宫的职责所在。此前让大家受了这么久的委屈,是朝廷监管不力,未能及时察觉贪官恶行,往后定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宴之趁机拿起早已拟定好的种子发放细则,高声念给村民们听,将不同田地适合的种子种类、每户的领取标准一一说明,条理清晰,让大家听得明明白白;慕容瑾则与通判细细商议,安排驻军将士与村中青壮年一同,协助年迈、缺乏劳力的村民将粮食与种子送回家中,同时计划着后续召集人手,帮大家翻耕被洪水浸泡的田地,确保种子能及时种下,不耽误农时。
村民们有序领取着赈灾粮与种子,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期盼,村口的空地上满是欢声笑语,此前的愁苦与绝望早已消散无踪。待村民们尽数散去,天已大亮,姑苏城郊的田埂上渐渐热闹起来,不少村民扛着锄头、牵着耕牛,三三两两前往自家田地,忙着翻耕、排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湿润气息,透着勃勃生机。
苏菲菲站在田埂边,望着村民们忙碌而充满干劲的身影,脸上露出了真切而欣慰的笑意,连日来的疲惫与凝重,在此刻尽数消姑苏清弊记
姑苏夜凉,知府衙门正堂内烛火摇曳,明灭间将梁柱投下的暗影拉得忽长忽短,映得端坐堂案后的姑苏知府面上神色复杂。他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袖摆,掌心沁出的冷汗濡湿了锦缎料子,眼底藏不住的慌乱被强作的威严勉强遮掩。抬眼望去,堂中立着的女子一身素色布衣,料子寻常却难掩周身凛然气场,眉目间透着不容错辨的锐气,竟让他这久居高位的知府莫名生出几分心悸。强压下心头翻涌的不安,他猛地拍向堂案,瓷质茶盏被震得微微晃动,厉声喝问出口,字句间满是故作的厉色:“阁下深夜擅闯府衙禁地,言语无状竟至妄议朝政、污蔑朝廷命官,究竟是何来历?若再不说个清楚,休怪本官以闯衙滋事论处!”
苏菲菲静立当堂,闻言只觉心口那股因听闻百姓疾苦而生的心疼,与察觉知府欺上瞒下、中饱私囊的愤懑愈发浓烈,尽数凝于眼底,化作点点寒芒。她缓缓抬眸,原本刻意收敛的温和尽数褪去,周身气质陡然一变,东宫太女与生俱来的威仪与庄重如月华般铺展开来,连堂间流动的空气似都凝滞了几分。她红唇轻启,字句掷地有声,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我的身份,说出来,怕是足以让你这鱼肉百姓的贪官心惊胆战,夜不能寐。”
话音落定,她抬袖轻挥,身侧暗卫即刻上前一步,手中托盘稳稳托着一方鎏金令牌。那令牌以上好赤金铸就,周身刻着繁复精美的龙纹,纹路间嵌着细碎明珠,微光流转,中央“东宫太女”四个篆字笔力遒劲,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透着皇室专属的威严与肃穆。暗卫将托盘高举过顶,朗声道喝,声震堂宇:“当朝太女殿下驾临,姑苏知府还不速速俯首领罪,跪拜行礼!”
令牌现世的刹那,知府瞳孔骤然紧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方才的嚣张气焰如被狂风席卷的残烛,瞬间熄灭无踪。他目光死死盯着那方令牌,双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身子,“噗通”一声重重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冰冷的青砖地面,身子止不住地簌簌颤抖。可慌乱之余,他眼角余光瞥见堂后阴影,竟还存着一丝侥幸,悄悄抬袖掩面,朝着堂后方向递去一道隐晦眼色,盼着藏在暗处的后手能救他一命。
这细微举动如何能逃过苏菲菲的眼?她眼底最后一丝温度尽数褪去,寒芒更甚,刚要开口戳破这贪官的狡辩与算计,心头忽生警觉——这等贪赃枉法之辈,既敢私吞赈灾粮款,想必早有应对变故的后手,今日之事绝无这般轻易了结。她面上不动声色,只对着身侧暗卫递去一道警示手势。暗卫心领神会,悄然退至堂侧阴影之中,双目如炬,死死锁定着堂后那扇紧闭的木门,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不敢有半分松懈,只待异动便即刻出手。
果不其然,不过瞬息之间,堂后便传来几声轻不可闻的响动,紧接着几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出,黑衣蒙面,手中握着的利刃在烛火下泛着森然寒光,招式狠辣迅疾,直扑苏菲菲而来。看那身手,显然是常年受训的死士,摆明了是要杀人灭口,将这桩贪腐罪行彻底掩埋。“大胆逆贼,竟敢谋害太女殿下,当诛!”驻守府衙外的驻军统领早已闻讯赶来,见状怒喝一声,话音未落便拔剑出鞘,寒光过处,已与为首的死士缠斗在一起;两侧暗卫亦迅速围拢,身形交错间形成一道严密屏障,将苏菲菲稳稳护在中央,刀光剑影交错翻飞,凌厉的破空声与兵刃相撞的脆响在堂内回荡不绝,惊心动魄。
堂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沉重的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木料断裂之声此起彼伏,杯盏瓷瓶摔落在地,碎裂之声不绝于耳,碎片溅得满地都是。知府与一旁早已吓得面无血色的粮栈老板见状,趁机朝着后门方向仓皇逃窜,两人脚步踉跄,衣衫散乱,脸上满是惊惶失措,只盼着能趁乱逃脱,寻得一线生机。可他们哪里知晓,慕容瑾与顾宴之早已洞悉其心思,提前领着几名亲信守在了后门附近,专等他们自投罗网。
见两人狼狈奔来,慕容瑾身形轻侧,巧妙避开知府慌不择路的冲撞,随即反手一勾,精准扣住其手腕,指节微微用力,只听知府一声痛呼,已被狠狠绊倒在地,摔得四脚朝天,发髻散乱,锦袍沾满尘土,往日里的官威体面荡然无存,只能趴在地上龇牙咧嘴,连起身的力气都无;顾宴之则快步上前,双臂稳稳按住惊慌失措、妄图挣扎的粮栈老板,力道沉稳如山,任凭那粮栈老板如何扭动身躯,都动弹不得,只能徒劳地呜咽求饶,眼中满是绝望。
另一边,暗卫与驻军将士皆是身怀绝技之辈,对付这几名死士本就游刃有余。不过片刻功夫,便将所有死士尽数制服,或擒或伤,无一人漏网。死士手中的利刃纷纷落地,叮当之声过后,堂内的混乱渐渐平息,只剩浓重的肃杀之气尚未散尽。苏菲菲缓步走到瘫倒在地的知府面前,居高临下望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语气冷得似淬了寒冰,字字句句都带着刺骨的寒意:“事到如今,你还妄图顽抗?真以为凭这几名死士便能杀人灭口,掩盖你私吞赈灾粮款、罔顾百姓死活的滔天罪行?你可知晓,城郊百姓因你一己贪念,忍饥挨饿数十日,田亩被洪水浸泡却无种可播,日夜盼着朝廷的赈灾粮能解燃眉之急,你却将那救命粮据为己有,与粮商勾结中饱私囊,你的良心,早已被贪婪吞噬殆尽,与禽兽何异?”
知府趴在冰冷的青砖地面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得愈发厉害,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往日里的伶牙俐齿此刻竟似被堵住一般,眼中只剩无尽的绝望与恐惧。一旁的粮栈老板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发软,连连磕头求饶,额头重重撞在地面上,咚咚作响,不消片刻便渗出血迹,顺着脸颊滑落,混着泪水与尘土,模样凄惨至极:“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下官知错了,都是这狗官逼我的!是他以我全家性命相胁,逼我私囤粮食、一同私吞粮款,我也是身不由己,实属无奈啊!我愿意将所有私吞的粮款、粮食尽数交出,分文不留,只求殿下开恩,留我一条贱命,往后定当洗心革面,再也不敢行这贪赃枉法之事!”
苏菲菲看着两人丑态百出的模样,眼神没有丝毫松动,心中翻涌的,是对百姓的愧疚,更是对这等蛀虫的愤懑:“你们犯下的罪孽,早已不是退还款项便能抵消的。城郊百姓因你们的贪婪,熬过了多少饥寒交迫的日夜,错过了多少耕种时节,那些失去的生计、承受的苦楚,岂是一句轻飘飘的‘知错’、一笔冰冷的退款便能弥补的?律法昭昭,容不得半分徇私舞弊,你们今日种下的恶果,必须付出应有的代价,以告慰那些受苦的百姓。”
言罢,她转头对着驻军统领沉声吩咐,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将这贪腐知府、奸猾粮商,连同这几名死士一同严加看管,分开关押在不同牢房,务必派亲信专人日夜值守,不许任何人靠近接触,严防他们串供翻供,或再耍其他阴谋诡计,断了他们所有退路。另外,即刻派人彻查知府府邸与那丰裕粮栈,仔细清点所有私吞的粮款、粮食及各类赃物,一一登记造册,半点都不得遗漏。明日一早,便将这些追缴的物资连同朝廷下拨的赈灾粮一同运往城郊各村,发放到百姓手中,解他们的燃眉之急,补他们所受的苦楚。”
“末将遵令!”驻军统领躬身领命,不敢有半分耽搁,即刻转身安排麾下将士分头行动,搜查府邸、看管人犯、登记赃物,各项事宜都有条不紊地推进开来,堂内很快便恢复了秩序,只剩值守将士的脚步声偶尔响起,透着几分肃穆。
苏菲菲又看向身侧的慕容瑾,神色凝重道:“瑾儿,你即刻草拟一封密信,将今日这知府妄图派死士杀人灭口的前因后果、所有查证属实的罪证一一详细写明,连同此前整理好的卷宗一同快马送往京城,禀报女皇陛下,请示后续处置旨意。此事绝不能浅尝辄止,务必彻查到底,揪出所有牵连之人,以儆效尤,让天下为官者都知晓,贪腐害民,必遭严惩。”
慕容瑾颔首应下,眼中满是郑重:“殿下放心,臣这就去草拟密信,定将所有细节如实禀报,一字一句皆无遗漏,绝不辜负殿下所托。”
顾宴之亦上前一步,轻声请命,语气恳切:“殿下,臣愿留守知府衙门,协助将士们仔细清点账目与各类物资,逐笔核对数目,确保每一笔粮款、每一袋粮食都能精准登记,明日尽数发放到百姓手中,不辜负殿下的嘱托,更不辜负百姓们的殷切期盼。”
苏菲菲抬眸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信任,缓缓点头应允:“有你在此督办,我自然放心。务必仔细核查,反复核对,万万不可出半分差错,让百姓们能安心领到救命的物资。”顾宴之躬身领命,随即转身投入到账目清点之中。
夜色愈发深沉,墨色的天幕上唯有几颗疏星点缀,清冷的月光洒落在知府衙门外的石阶上,泛着淡淡的清辉。衙门内的动静早已平息,除了参与行动的暗卫、驻军将士与苏菲菲三人,再无他人知晓这深夜里的惊心动魄,也无人知晓那贪腐知府妄图掩盖罪行的卑劣行径。苏菲菲独自站在衙门外的石阶上,望着远处城郊村落的方向,夜色沉沉,虽看不清村落的具体模样,却能清晰想象出村民们眼中的期盼与愁苦,她轻声感慨,语气中满是凝重与深思:“今日虽侥幸平息了这场风波,拿下了这贪腐的知府,可这也让我看清,地方之上的贪腐隐患从未真正根除。这些藏在暗处的蛀虫,日复一日蚕食着朝廷的公信力,损害着百姓的切身利益,若不彻底清除,百姓便难有真正的安稳日子。往后这巡访之路,更要步步谨慎,细致核查,不放过任何一丝疑点,方能真正为百姓扫清这些阻碍,还一方水土清明太平。”
慕容瑾与顾宴之静静站在她身侧,听着她的话语,齐齐点头,心中亦是感慨万千。他们深知,身为殿下亲信,唯有紧随其左右,一同彻底铲除这些损害百姓利益的蛀虫,让朝廷的每一项惠民政策都能真正落到实处,惠及每一位百姓,才能让天下百姓都能安居乐业,过上安稳顺遂的日子,这便是他们此行最大的初心,亦是心中从未动摇的执念。
次日天还未亮,东方天际刚泛起一丝浅浅的鱼肚白,带着几分朦胧的微光,姑苏城郊的李家村、王家村、陈家坳等受灾村落的村民们,便陆续接到了驻军将士与临时主事官吏的通知,言说官府今日会在村口发放赈灾粮与耕种种子。消息传来,村民们皆是半信半疑,毕竟此前盼了足足一个月,都未等来半点救济,此刻难免心存顾虑,可腹中的饥饿与对耕种的期盼又让他们难以割舍,纷纷扶老携幼,踏着晨露早早赶到了村口的空地上,翘首以盼,眼中满是忐忑与希冀。
待村民们渐渐聚齐,晨光也渐渐明亮了几分,他们忽然瞥见,此前曾在村中悄悄打探灾情、扮作富商家眷的女子,此刻正身着素色衣衫,与驻军将士、姑苏通判一同站在堆积如山的物资旁,亲手清点着一袋袋沉甸甸的粮食、一包包饱满的种子,动作虽不算格外娴熟,却透着真切的认真,眉宇间满是温和,毫无半分皇室贵胄的架子。直到所有物资都清点完毕,通判才上前一步,对着围观的村民们高声说道,声音洪亮,传遍了村口的每一个角落:“乡亲们,此前姑苏知府贪赃枉法,胆大包天私吞朝廷下拨的赈灾粮款,让大家受了这么久的苦楚,实在是有负朝廷所托,有愧于百姓信赖!这位便是当朝太女殿下,殿下特意微服前来姑苏巡访,查清了那贪官的滔天罪行,为大家讨回了公道。今日这些赈灾粮与耕种种子,便是特意为大家准备的,快些按序上前领取吧!”
村民们闻言,先是齐齐愣住,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纷纷跪倒在地,对着苏菲菲连连叩谢,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与感激,不少年迈的村民眼中更是泛起了泪光,浑浊的眼眸中满是动容:“多谢太女殿下!多谢太女殿下为我们做主啊!殿下真是我们百姓的活菩萨,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苏菲菲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亲手扶起为首的那位须发皆白的年长村民,又抬手示意众人起身,声音温和却坚定,带着真切的暖意:“乡亲们快些起身,不必多礼。保障大家的生计,让大家能安稳度日,本就是朝廷的责任,亦是本宫的职责所在。此前让大家受了这么久的委屈,是朝廷监管不力,未能及时察觉贪官恶行,往后定当加强督查,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定会护得大家安稳。”
顾宴之趁机拿起早已拟定好的种子发放细则,高声念给村民们听,将不同田地适合种植的种子种类、每户人家依据人口的领取标准一一清晰说明,条理分明,让在场的每一位村民都听得明明白白,心中的忐忑渐渐消散;慕容瑾则与通判细细商议,妥善安排驻军将士与村中青壮年一同,主动协助那些家中只有老弱妇孺、缺乏劳力的村民,将领取到的粮食与种子小心翼翼送回家中,同时细细计划着后续召集人手,帮着大家一同翻耕被洪水浸泡的田地,疏通田间沟渠,确保种子能及时种下,不耽误宝贵的农时。
村民们按着次序有序领取着赈灾粮与种子,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卸下重担的轻松,更满是对未来生活的期盼,村口的空地上渐渐满是欢声笑语,此前多日笼罩在大家心头的愁苦与绝望,早已消散无踪。待所有村民都领取完毕,天已大亮,朝阳缓缓升起,洒下温暖的光芒,姑苏城郊的田埂上也渐渐热闹起来,不少村民扛着锄头、牵着耕牛,三三两两结伴前往自家田地,忙着翻耕土壤、疏通排水,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湿润气息,透着勃勃生机,满是复苏的希望。
苏菲菲站在田埂边,望着村民们忙碌而充满干劲的身影,看着田地里渐渐成型的整齐田垄,脸上露出了真切而欣慰的笑意,连日来因追查贪腐、应对险境而生的疲惫与凝重,在此刻尽数消散,心中满是暖意。慕容瑾端着一杯温热的茶水缓步走来,轻轻递到她手中,笑着说道:“殿下,您看,百姓们心中本就藏着无穷的韧劲,只要有了活下去的希望,有了耕种的底气,便有了向前的劲头。如今粮食与种子稳稳送到了他们手中,他们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往后的日子便有了奔头。”
苏菲菲接过温热的茶水,指尖传来瓷杯的暖意,浅酌一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暖意渐渐漫遍全身,她缓缓点头,眼中满是思索:“是啊,民以食为天,有了粮食,有了种子,百姓才能真正安心。不过,仅仅解决眼前的耕种问题还远远不够。此次姑苏遭遇洪涝之灾,灾情之所以如此严重,根源之一便是河道年久失修,淤泥堵塞,排水不畅,雨水难以宣泄,才让田地尽数被淹。这是极为惨痛的教训,绝不能就此忘却。待新任知府到任,咱们必须细细叮嘱于他,务必将河道修缮事宜放在首位,倾尽心力推进,从根源上解决洪涝隐患,如此才能让百姓真正安居乐业,不必再时时担忧天灾侵袭,方能长久安稳。”
顾宴之在一旁静静翻开手中那本厚厚的记录册,册页上密密麻麻记满了这些日子以来核查的各项民生事宜,字迹工整清晰,他轻声补充道:“殿下放心,昨日在清点知府衙门账目之时,我已特意将河道修缮所需的各项款项、所需物料、所需人力等明细一一详细列出,仔细整理成册,待送往京城的密信传回,陛下批复之后,便可即刻调拨专项资金下来,绝不会耽误修缮工程的进度。另外,我昨日与村中几位世代在此居住的年长村民闲谈时得知,他们对本地河道的走向、淤塞严重的地段都极为熟悉,若后续推进河道修缮工程时,能召集这些有经验的村民参与其中,既能节省聘请外来工匠的人力成本,也能让工程规划更贴合本地实际情况,避免出现疏漏,让修缮效果更为稳妥。”
苏菲菲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转头看向顾宴之,温声说道:“宴之,你考虑得极为周全细致,方方面面都顾及得妥当,此事便劳你好生记在心上,等新任知府抵达姑苏之后,一并详细告知于他,务必让他重视此事,多倾听百姓的意见,踏踏实实将河道修缮这桩民生工程做实做好,不辜负百姓的期盼。”顾宴之躬身应下:“臣谨记殿下嘱托正说着,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尘土飞扬,一名驿卒快马疾驰而来,手中高举着一封封蜡的密信,显然是京城传回的回复。驿卒翻身下马,快步走到苏菲菲面前,双手递上密信:“殿下,京城急信!”苏菲菲接过密信,见封蜡完好,即刻拆开查看,信中字迹是女皇亲批,不仅痛快批复了河道修缮的专项资金调拨事宜,明确了款项到账时限,还告知她,新任姑苏知府与通判已挑选妥当,此刻已启程前往姑苏,不出意外,三日后便可抵达任上,接手各项事务。
心中大石彻底落地,苏菲菲脸上笑意更浓,将密信递给慕容瑾与顾宴之传阅,轻声道:“有了陛下的批复,河道修缮之事便有了着落,新任知府也即将到来,姑苏的民生秩序很快便能恢复如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