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心思就是这样,听到自己喜欢听的话,就高兴。
听到自己不喜欢听的话,就不乐意。
齐正彦不管皇帝陛下高不高兴,他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想法,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齐正彦的做法赢得了魏忠贤的芳心。
太牛逼了!
他就不敢这么说话!
他天天看着别人的颜色行事。
爷们儿!纯爷们儿!
比田尔耕和崔呈秀他们强的那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的人物,魏忠贤有懒子的时候,给齐正彦提鞋都不配。
如今他没有懒子了,他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人家齐正彦。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种人,让你一看见就忍不住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景仰。
这种人除了皇帝陛下就是……,魏忠贤说不上来。他的有限的认知,束缚了他的大脑。
齐正彦刚才沉重稳静、心无畏惧、侃侃而谈的样子,深深地征服了魏忠贤的心。
别误会,魏忠贤没有那个想法,他曾经也是一个爷们儿来着。
他没有让人赏菊的习惯。
齐正彦从皇帝陛下那里告辞出来,魏忠贤找了一个由头也出来了。
魏忠贤跟在齐正彦的身侧,笑嘻嘻的道:“齐大人,您老人家认为那个袁应泰不会打赢,是吧?”
齐正彦侧头看了魏忠贤一眼,道:“你有想法?”
魏忠贤身体一挺直,道:“有!”
齐正彦在心里轻叹。
“那就去准备吧。”
这个世界有它自己的运行规则,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天外来客。
或许,自己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大方向,但是,终究不可能改变细节。
魏忠贤对齐正彦佩服的紧,现在,他只需要袁应泰这件事情的一个证明!
天下大势尽在掌握中的气派啊!
“齐大人,您慢走。”
魏忠贤一直把齐正彦送到了皇宫门口。
齐正彦笑了笑,看在魏忠贤对自己尊重的份上。
齐正彦送给了魏忠贤一句话:“老魏,莫要不得善终。”
至于魏忠贤能不能领会,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哎!哎!”
魏忠贤点头哈腰,有几年没有人敢称呼他为老魏了。
特别是最后的一句话,什么叫莫要不得善终?
魏忠贤在市井混迹多年,深深的知道,这样的话,一般人可不会轻易的说出来。有的放矢,也未可知啊!
齐正彦挥挥手,走了。
魏忠贤以后一样会成为九千岁,甚至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岁。
他出身微寒,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捧杀这个名词。
他不知道,投靠他的所有的人,都不是怕他,只是怕他代表的皇权而已。
剥下了皇权这层华丽丽的外壳,他魏忠贤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懒子的阉人而已。
齐正彦回到了兵部衙门,所有的人都在偷偷的看着他,包括门口站岗的衙役们。
衙役们看着齐正彦从他们面前走过去了,便凑到一起,议论一小下子。大家都知道齐正彦是单独陛见去了。
针鼻大的窟窿,斗大的风。
太平时节,衙门里面这样的事情瞒不住人。
何况根本就用不着瞒着谁。
王衙役瞅着李衙役,道:“嗨!看见没!咱们的齐大人很沉稳啊!”
嘁!
李衙役嗤之以鼻,这嗑唠的就是废话。
齐大人那样的人物,什么事情能喜形于色?
衙役们偷着说。
官员们就不公开说,但是,他们可以去见齐正彦呐。
谢敏教和瞿士达、徐宗儒他们几个忙完了手头的事情,就相约去见齐正彦。
三个人进了齐正彦的办公房,就拱手道:“下官拜见齐右侍郎大人!”
齐正彦挥挥手,道:“出去!”
谢敏教和瞿士达、徐宗儒就不出去。
不但不出去,还在齐正彦的办公桌边上坐下了。
谢敏教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看向齐正彦,问道:“正彦兄,陛见的结果如何?”
齐正彦说过,要向皇帝陛下举荐他担任武库清吏司的郎中令,他很期待。
在官场上,每前进一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谢敏教这是和齐正彦交情好,可以靠着齐正彦前进。
他如果要是靠着别人,想晋升一级,或许会付出血泪的代价。
瞿士达和徐宗儒也知道齐正彦要举荐谢敏教的事情。
大家相处的很好,齐正彦也不会瞒着他们。
举荐谢敏教只是一个开始。
如果举荐谢敏教成功了,齐正彦自然不会把瞿士达和徐宗儒抛下不管。
三个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齐正彦,等着齐正彦的回答。
齐正彦笑了,如同春风拂过大地。
这是谢敏教和瞿士达、徐宗儒他们几个人的感觉。
齐正彦往椅背上一靠,说道:“等圣旨吧!”
哇哦!
这么说这个事情是成了!
谢敏教攥紧了拳头,深情的看着齐正彦,道:“正彦兄!多谢!”
齐正彦摇摇头,“谢什么?咱们都是为了朝廷效力。把差事做好了,才对得起皇帝陛下的恩典。”
瞿士达和徐宗儒都挑大拇哥,赞扬一下齐正彦:真能装啊!
齐正彦是装的吗?
还真是。
大环境下的小团体,许多时候还是要小心隔墙有耳的。
尤其是东林党人和魏忠贤的决战即将到来的时候。
齐正彦目前还没有想和谁撕破脸。
任命谢敏教为兵部武库清吏司郎中令的圣旨来的很快。
天启皇帝虽然对齐正彦有了看法,但是,他准了的事情是不会这么快就变卦的。
出尔反尔不是他的品质。
实际上是,天启皇帝回到后宫,冷静下来,豁然惊觉。
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
整个朝廷上,针对某一件事情,一个反对的意见都没有,不是什么好事情。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明者见危于无形,智者见祸于未萌。
千金之诺诺,不如一士之谔谔。
天启皇帝一下子就想到了很多。
皇帝的判断,是不应该被情绪所左右的。
齐正彦散了衙,回到家。
李茗锦领着儿子,笑眯眯的站在齐正彦的面前。
“夫君,您辛苦了!”
“爹爹!爹爹!”
小宝不管他爹辛不辛苦,伸着两只小胳膊,使劲翘着脚,想让他爹爹抱他。
“儿子哎!”
齐正彦俯下身,把小宝抱起来,他是不会拒绝儿子的热情的。
齐正彦在儿子仰起的、等着亲一下的小脸蛋儿上亲一亲。
右手抱着儿子,左手搂着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