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尔曼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语气坚定而恳切:“危险?从我们投身……的那天起,危险就一直伴随着我们!但比起德国人民即将面临的灾难,我们的危险又算得了什么?”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丝沉重,“我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很难,可能会有同志牺牲,可能会有组织被破坏,但只要我们的信仰不垮,反Nc的火种就不会熄灭!”
台尔曼面对众人,举起了拳头:“同志们,准备好迎接最残酷的斗争吧!我们可能会被捕,会被屠杀,但我们的事业不会失败!只要工人阶级团结起来,只要反Nc的力量没有被彻底消灭,阿道夫的独裁统治就注定不会长久!为了德国的未来,为了子孙后代不被卷入战争的浩劫,我们必须战斗到底!”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猛地举起拳头,齐声高呼:“战斗到底!打倒Nc!”声音虽然不大,却穿透了窗外的寒风,带着不屈的意志,在这阴霾笼罩的柏林城上空回荡。台尔曼看着眼前这些坚定的战友,心中清楚,一场生与死的较量已经拉开序幕,而他,将作为反Nc的旗帜,站在斗争的最前线,用生命扞卫自己的信仰和德国人民。
就在这时,敲门声突兀地响起,三短两长,是约定好的紧急暗号。所有人瞬间绷紧了神经,年轻的战士汉斯下意识地摸向腰间藏着的短棍,台尔曼却抬手示意他冷静,自己则缓步走向门边,透过门缝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是负责传递莫斯科消息的联络员,脸色苍白,呼吸急促,额头上还冒着汗。
联络员闪身进屋,反手牢牢闩上门,从怀里掏出一封密封的信件,双手递到台尔曼面前,声音压得极低:“台尔曼同志,这是斯大林同志从莫斯科发来的紧急指示,刚刚通过秘密渠道送达,要求立刻转交您。”
台尔曼接过信件,指尖触到信封上冰冷的火漆印,那上面的标记代表着最高级别的紧急指令。他没有立刻拆开,而是先示意众人围拢过来,目光沉静地扫过每一个人:“同志们,共产国际的指示来了,大概率和当前的斗争局势有关。”
撕开信封,一张泛黄的信纸展开,斯大林沉稳而果决的字迹跃然纸上。台尔曼逐字逐句地读着,原本紧绷的眉头渐渐蹙起,眼神里的激昂被一种更深沉的凝重取代。
办公室里静得出奇,只有窗外寒风呼啸的声音,以及台尔曼低沉的诵读声:“……当前Nc势力已完全掌控德国局势,白色恐怖加剧,公开斗争已造成不必要的牺牲。为保存反Nc力量,巩固斗争火种,现命令德国康米核心组织立即转入地下工作,所有骨干成员隐避形踪,停止大规模公开活动,必要时离开德国,以秘密方式联络同志、积蓄力量……”
读到“转入地下”四个字时,台尔曼的声音顿了顿,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边战友们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汉斯忍不住开口,语气里满是不甘:“台尔曼同志,我们刚刚下定决心战斗到底,现在转入地下,难道是要退缩吗?”
台尔曼的目光掠过信纸末尾,斯大林那沉稳的字迹陡然多了几分锐利,他下意识放慢了语速,每一个字都像敲在众人的心尖上:“……另有要事告知,莫斯科已通过秘密渠道证实,阿道夫及其团伙正密谋迫害德国同志,其野心不止于掌控德国,更妄图搅动全欧陆的风云,若不加以遏制,灾难将席卷整个大陆。”
话音落下,办公室里死一般寂静,只有窗外寒风卷着雪花拍打玻璃的声响。台尔曼垂眸看着信纸,内心的波澜比刚才更甚——斯大林的这段话,彻底揭开了Nc隐藏在独裁统治下的滔天野心,也让他瞬间明白了“转入地下”并非单纯的避其锋芒,而是要在风暴来临前,埋下刺破黑暗的伏笔。
他攥紧信纸,指腹几乎要嵌进纸页的纹路里,刚才内心关于“战斗”与“蛰伏”的挣扎,此刻尽数化为沉甸甸的责任。原来莫斯科的决策,早已看透了这场斗争背后更深沉的危机,他们要保存的,不仅是反Nc的火种,更是未来阻止这场浩劫,挽救德国的希望。
台尔曼握着信纸的指节微微泛白,汉斯的质问像一颗石子,在他心底激起翻涌的浪涛。一边是战士们滚烫的斗志,是刚刚喊出“战斗到底”时胸腔里燃烧的火焰,他何尝不想带领同志们直面冲锋,用热血撕开阴霾?可另一边,斯大林的指示字字千钧,白色恐怖下同志接连牺牲的未来闪过脑海,盲目硬拼只会让反Nc的火种彻底熄灭,那才是对信仰、对人民最致命的辜负。
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了一下,内心的天平在激昂的斗争欲与理性的隐忍间剧烈摇摆。拳头不自觉攥紧,又缓缓松开——他清楚,真正的领导者,不能只凭热血决策,更要为长远的胜利守住希望。再睁眼时,眼底的挣扎已被沉静的坚定取代,他看向汉斯,声音里藏着未说尽的沉重:“汉斯,我懂你的不甘,但我们的战斗,从来不是逞一时之勇。”
“记住,隐蔽不是怯懦,忍耐不是妥协,我们今天的蛰伏,是为了明天更猛烈的反击!”台尔曼坚定的说道。
众人沉默了片刻,刚才的不甘渐渐被理性取代。他们看着台尔曼坚定的眼神,看着桌上斯大林的指示信,终于明白了其中的深意。汉斯第一个举起拳头,贴在胸口,声音铿锵:“服从指示!坚守信仰!”
“服从指示!坚守信仰!”所有人都跟着齐声高呼,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激昂澎湃,却多了一份沉稳和坚韧,如同深埋地下的种子,在黑暗中默默积蓄着破土而出的力量。
台尔曼看着眼前的战友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转入地下意味着更多的孤独、危险和考验,他们将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战斗,甚至可能牺牲后都无人知晓姓名。但他更清楚,这是当前唯一正确的选择,是斯大林和莫斯科对他们的信任,也是德国人民对他们的期望。
“现在,立刻行动!”台尔曼下达命令,语气果决,“销毁所有机密文件,带走必要的联络工具,每个人都记住新的接头暗号和地点,天亮之前,必须撤离这里,消失在柏林的街巷里。记住,我们的敌人无处不在,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灭顶之灾。”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煤油灯被调得更暗,纸张燃烧的细微声响在角落里响起,灰烬被小心地收集起来,撒进窗外的积雪中。每个人的动作都迅速而沉默,眼神里带着不舍,却没有丝毫犹豫。
当天边泛起第一缕鱼肚白时,秘密办公室已经恢复了原貌,仿佛从未有人在这里集结、呐喊、宣誓。台尔曼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他回望了一眼这个承载着无数热血誓言的地方,然后毅然转身,融入了柏林清晨的薄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