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4月的马德里,夜雨如针,刺透了城市上空弥漫的硝烟。普拉多博物馆的穹顶下,临时指挥部的煤油灯忽明忽暗,将墙上的军事地图映照得忽隐忽现。
图哈切夫斯基身着没有肩章的灰色野战服,指尖划过地图上标注的红色箭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佛朗哥的国民军正在集结兵力,试图从马德里西南的大学城突破防线。”他的俄语带着浓重的莫斯科口音,透过冰冷的空气传到在场的西班牙共和军将领耳中,“他们的第1师和外籍军团精锐部队,配备了意大利提供的cV-33轻型坦克和德国的pAK 36反坦克炮,火力配置相当密集。”
皮达科夫站在地图另一侧,修长的手指点在特鲁埃尔地区:“我们的情报显示,叛军的补给线延伸过长,从塞维利亚到前线的公路已经被游击队多次破坏。如果能集中优势兵力切断他们的后勤通道,大学城的叛军将不战自溃。”
他刚刚结束对前线的视察,军大衣上还沾着泥泞和硝烟的痕迹。
指挥部的门被猛地推开,一名年轻的西班牙参谋官浑身湿透地闯进来,手中挥舞着一份电报:“国际纵队的第11‘林肯营’和第12‘加里波第营’已经抵达阿尔巴塞特!他们带来了一些苏联援助的t-26坦克和莫辛纳甘步枪,还有近百名经验丰富的炮兵!”
图哈切夫斯基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作为苏联派往西班牙的军事顾问团核心成员,他深知国际纵队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志愿者,虽然语言不通、背景各异,却怀着对FxS的憎恨,成为了共和军的重要战力。
他转身对皮达科夫说:“时机到了。我们可以制定一个钳形攻势,正面由共和军第5军牵制叛军主力,侧翼由国际纵队和我们训练的机械化旅实施突击,力争一举击垮叛军。”
皮达科夫迅速铺开一张新的作战地图,用红笔勾勒出进攻路线:“我建议让林肯营和加里波第营组成左翼突击群,配备12辆t-26坦克和3个炮兵连,目标是攻占埃斯特雷马杜拉的叛军补给站。”
“右翼由共和军第12师和拉美红军战士负责,牵制托莱多方向的叛军增援。”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我们的bt-7快速坦克旅和苏联士官部队可以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扩大战果。”
深夜的指挥部里,灯光彻夜未熄。图哈切夫斯基和皮达科夫与西班牙将领们反复推演作战方案,细节精确到每一个营的进攻路线和每一门火炮的射击诸元。
他们深知,这不仅是一场军事反攻,更是一场意识形态的较量——如果共和军能在马德里外围取得胜利,将极大鼓舞国际反FxS力量的士气。
4月15日拂晓,反攻行动正式打响。刺骨的寒风中,国际纵队的战士们发出震天的呐喊,t-26坦克的履带碾过泥泞的道路,炮口喷出愤怒的火焰。
林肯营的美国志愿者们操着蹩脚的西班牙语,与西班牙共和军士兵并肩冲锋,莫辛纳甘步枪的枪声此起彼伏。
图哈切夫斯基亲自坐镇前线指挥所,通过无线电指挥各部队协同作战。“左翼突击群注意,叛军的坦克部队正在向你们逼近,立即召唤炮兵支援!”
他对着话筒大声命令,声音因紧张而有些沙哑。皮达科夫则乘坐一辆bt-7坦克,穿梭在各个阵地之间,协调步兵和装甲部队的配合。
泥泞的冲锋路上,28岁的罗伯特·梅纳德紧握着莫辛纳甘步枪,枪托被掌心的汗水浸得发潮。
这位来自美国俄亥俄州的前冶金工人,额前的金发被雨水粘在皮肤上,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怒火。他曾在匹兹堡的工厂里组织过反FxS集会,当听到西班牙共和军急需支援的消息,便毅然告别妻子,登上了前往欧洲的货轮,成为林肯营的一名排长。
“注意左侧!敌军坦克!”梅纳德用生硬的西班牙语嘶吼着,同时猛地将身边一名西班牙新兵扑倒在地。
一辆意大利cV-33轻型坦克正轰鸣着冲来,履带溅起的泥浆溅满了他的后背。他迅速掏出手榴弹,拔掉引信,在坦克逼近的瞬间奋力掷出。
“轰!”手榴弹在坦克履带旁爆炸,碎片击穿了薄弱的装甲。坦克戛然而止,舱门打开,一名叛军士兵刚探出头,就被梅纳德精准的步枪射击击中,瘫倒在舱口。“继续前进!拿下前面的高地!”他挥舞着步枪,带领士兵们穿过硝烟,向叛军阵地冲去。
战场另一侧,加里波第营的意大利志愿者正与叛军展开白刃战。梅纳德看到一名战友被叛军士兵用刺刀刺穿了胸膛,怒火中烧的他抄起身边的工兵铲,奋力冲了上去。工兵铲带着风声劈下,叛军士兵的钢盔被砸得凹陷,应声倒地。
“梅纳德排长!我们的弹药不多了!”一名年轻的美国志愿者喊道。梅纳德环顾四周,战士们的弹药所剩无几,不少人已经拿起了石块和刺刀。他抬头望了望天空,共和军的飞机迟迟没有出现,而叛军的炮火依然猛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坦克的轰鸣声。梅纳德心中一紧,以为是叛军的增援部队,定睛一看,却是苏联援助的t-26坦克正在向这边推进。坦克上的机枪喷出火舌,压制住了叛军的火力。“是援军!跟我冲!”梅纳德大喜过望,带领士兵们紧随坦克之后,发起了新一轮的冲锋。
冲锋途中,一颗流弹击中了梅纳德的左臂,鲜血瞬间浸透了他的军装。他咬紧牙关,撕下衣襟草草包扎,继续带领部队前进。
在他的感召下,林肯营的战士们士气大振,纷纷奋勇杀敌。经过数小时的激战,他们终于攻占了叛军的前沿阵地,为后续部队打开了前进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