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诺维也夫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仿佛被迎面泼了一盆冷水。他张了张嘴,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望:“暂停?仅仅是暂停吗,斯大林同志?乌克烂的田野上已经看不到炊烟,伏尔加河畔的农民连种子都吃光了,这种时候的‘局部退让’,能挽救那些正在饿死的人吗?”
加米涅夫也上前一步,眉头紧锁:“我们一直主张彻底停止集体化,回到新经济政策的轨道上——用粮食税代替强制征购,允许农民自由处置余粮,这样才能重新调动他们的生产积极性。局部退让治标不治本,饥荒的根源不解决,灾难还会继续蔓延。”
斯大林坐在会议桌主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治标不治本?你们太天真了。取消集体化,就是放弃工业化的根基。现在西欧的zb主义国家虎视眈眈,皇家王国不断对铁血进行强化,希望铁血来遏止我们,我们没有时间慢慢等待小农户自发发展——大型拖拉机站、农业机械化、良种培育,这些都需要集体农庄作为载体。暂停,是为了调整节奏,不是放弃方向。”
这时,马林科夫带着米丘林、雅科夫列夫等人走进会议室。众人落座后,斯大林直接切入正题:“米丘林同志,你长期研究农业技术,说说当前集体农庄的技术推广问题。”
米丘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沉稳:“斯大林同志,目前的核心问题是,集体农庄的技术配套完全跟不上扩张速度。我们培育的优良麦种只覆盖了不到三成农庄,大部分拖拉机站缺乏维修人员,化肥产量更是远远不足。农民不是不愿意接受集体化,而是看不到实际好处——没有技术支持,集体耕作的效率甚至不如个体农户,再加上严苛的征购,自然人心涣散。”
雅科夫列夫接过话头,递上一份报表:“根据农委会的统计,实施‘局部退让’政策后,我们已经下调了今年的粮食征购额度,给受灾地区调拨了十万担救济粮,同时允许农庄保留更多口粮和种子。但这只是权宜之计——如果明年的技术配套还是跟不上,即便暂停扩张,饥荒的风险依然存在。”
楚巴尔作为乌克烂籍委员,脸色尤为凝重:“斯大林同志,乌克烂的情况最为严峻。我建议在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暂时允许农民划分小块土地自主耕作,同时免除今年的全部征购任务。只有先让农民活下去,才有后续的集体化可言。”
斯大林沉吟片刻,指尖在报表上划过,最终重重落下:“准了。楚巴尔同志,你负责落实乌克烂的救济和土地临时调整政策,务必在一周内将救济粮送到各村。米丘林同志,优先调配良种和化肥给受灾地区的集体农庄,拖拉机站的维修人员由工业部门紧急抽调支援。”
他抬眼看向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语气缓和了些许:“我知道你们对集体化有异议,但当前的国情不允许我们走回头路。局部退让是为了稳固农村局势,等饥荒缓解,集体化仍要继续推进——但会放慢速度,加强技术配套和政策引导,不再搞强制命令。”
季诺维也夫沉默不语,他清楚这已经是斯大林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加米涅夫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希望这次的调整能真正起效。毕竟,革命的根基是群众,要是失去了农民的信任,我们的事业就成了无源之水。”
斯大林没有回应,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克里姆林宫的积雪尚未融化,寒风吹过红场的尖顶,带着远方田野的萧瑟。他知道,这次暂停是一场艰难的平衡——既要安抚民心、缓解饥荒,又要守住集体化和工业化的底线。前路依旧布满荆棘,而他作为苏维埃的掌舵人,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他所知道的历史经验。
在米丘林等人要走时,斯大林却叫住了布哈林,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与雅科夫列夫几人。
“几位同志,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们给些建议。”斯大林用那个熟悉的烟斗敲了敲桌子,尽管这位“斯大林”并不喜欢吸烟。自留地的松动
米丘林等人的脚步声刚消失在走廊,斯大林便放下烟斗,目光扫过留下的四人,沉声道:“集体化暂停期间,我考虑扩大农民自留地份额以及私人可养牲畜数目,你们说说看法。”
布哈林眼睛一亮,率先开口:“这是务实之举!这样能让农民获得切实收益,最快调动生产积极性,缓解粮食短缺的燃眉之急,更能让许多已成立的农庄公司稳定供应那些外资参与的轻工业企业,获得进一步投资。”
雅科夫列夫补充:“可按地区灾情调整份额,受灾重的多划些,既救急又不违原则。”
而季诺维也夫和加米涅夫这俩重要人物,也是毫不犹豫地站出来,对这一举动表示大力支持。他们的态度之好,就好像这一举动是大家都盼望的,是必须的选择。
斯大林点头,指尖轻叩桌面:“就这么定,分寸由你们协同农委会拿捏——底线是,集体农庄的主体地位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