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3年11月,华盛顿的寒流比往年更早降临,宾夕法尼亚大道两旁的梧桐树叶早已落尽,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瑟缩,如同那些对新政咬牙切齿的反对者。白宫椭圆形办公室里,壁炉的火焰噼啪作响,却驱不散富兰克林·罗斯福眉宇间的凝重。他手中捏着一份来自宾夕法尼亚州的急电,纸页边缘被指尖捏得发皱。
“总统先生,匹兹堡钢铁厂的罢工已经持续三天了。”劳工部长弗朗西斯·珀金斯站在书桌前,声音带着难掩的焦虑,“钢铁业联合会的人说,米德维尔钢铁公司不仅拒绝执行蓝鹰法典规定的最低工资和工时,还雇佣了私人武装殴打罢工工人,已经有七名工人重伤,当地警方却置之不理。”
罗斯福放下电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新政推行一年多来,反对的声音从未停歇。从华尔街的金融大亨到南方的种植园主,从共和党议员到保守派媒体,他们指责新政“破坏自由市场”“滋生官……僚……主义”,甚至暗中资助反新政组织,煽动工人与政F对立。但这次,米德维尔钢铁公司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和平抗议的范畴,成了对新政权威的公然挑衅。
“私人武装?”罗斯福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火,“他们以为这还是十九世纪,他们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珀金斯部长,通知司法部,立即起草行政命令,授权联邦军警介入,解除私人武装,保护罢工工人的安全。”
“可是总统先生,”珀金斯犹豫了,“宾夕法尼亚州州长已经来电抗议,说这是州内事务,联邦军警介入会违反州权原则。而且,保守派媒体肯定会借机攻击您‘独裁’‘破坏三权分立’。”
罗斯福扶着轮椅扶手,缓缓转过身,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国会山的方向,那里正有一群共和党议员在密谋抵制即将提交的《全国劳工关系法》。“州权?”他冷笑一声,“当州政府无力保护公民的基本权利,当他们试图用暴力践踏新政的法律,联邦政府就有责任挺身而出。告诉州长,要么他立刻派州警制止暴力,要么联邦军警就会接管,二选一。”
11月12日清晨,一列载着两百名联邦士兵和五十名联邦调查局探员的专列抵达匹兹堡。带队的是陆军准将乔治·巴顿——这位后来在二战中声名显赫的将军,此刻正带着冷峻的神情,指挥士兵在米德维尔钢铁厂外搭建警戒线。工厂大门前,数百名罢工工人举着“遵守蓝鹰法典”“反对暴力镇压”的标语牌,与工厂雇佣的私人武装对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火药味。
“里面的人听着,立即放下武器,停止对抗!”巴顿通过扩音器喊话,声音在空旷的厂区回荡。工厂内,私人武装头目、前拳击手约翰·雷蒙德叼着雪茄,轻蔑地看着窗外的联邦士兵,对身边的手下说:“让他们进来试试,罗斯福想管我们的事,没那么容易!”
话音刚落,几声枪响突然从工厂内传出,子弹擦着士兵的头顶飞过。巴顿眼神一凛,挥手示意:“行动!”联邦士兵立即举着步枪冲锋,联邦调查局探员则迂回包抄,很快突破了工厂的外围防线。私人武装虽然凶悍,但面对训练有素的联邦军警,很快就溃不成军。雷蒙德试图从后门逃跑,被两名探员扑倒在地,冰冷的手铐铐住了他的手腕。
“动手!”警长一声令下,联邦军警们挥舞着警棍冲向私人武装。金属棍身抽打在肉体上的闷响、他们的哀嚎与警笛的尖啸混在一起,雪地上很快留下了挣扎的脚印和点点血迹。有年轻人试图反抗,却被数根警棍同时击中,重重摔倒在结冰的路面上。
当联邦军警控制工厂的消息传到华盛顿,保守派阵营立刻炸开了锅。《华尔街日报》头版刊登文章,标题刺眼:“罗斯福用刺刀推行新政,白鹰民主危在旦夕”;摩根财团掌门人杰克·摩根在纽约召集企业家会议,公开宣称“联邦军警的行动是对私有财产权的公然侵犯”;共和党议员在国会发起质询,要求罗斯福立即撤回联邦军警,并对“滥用职权”的行为作出解释。
然而很快,罗斯福就让他们见识到了什么叫“手段”。此后,反对派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
这年冬天,华盛顿的雪下得很大,但白宫门前的广场上,却时常有民众聚集,举着“支持罗斯福”“新政必胜”的标语。罗斯福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人群,对身边的顾问说:“你看,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动用军警,不是为了镇压反对声音,而是为了保护大多数人的利益,维护法律的尊严。那些反对者或许能掀起一时的风浪,但他们永远无法阻挡时代前进的步伐。”
凛冬过后,春天如期而至。随着新政的深入推行,美国的经济逐渐复苏,失业人数大幅下降,工人和农民的生活得到了显着改善。那些曾经激烈反对新政的势力,在民众的支持和政府的铁腕打击下,逐渐失去了话语权。罗斯福用他的决心和智慧,不仅守护了新政的成果,更向世人证明:在危机面前,唯有坚定地站在人民一边,才能走出困境,开创更美好的未来。
然而,世界是不会平静的。
正当罗斯福审阅着《农业调整法》的执行报告,秘书匆匆推门而入,递上一份标着“紧急”的电报。
“总统先生,尼加拉瓜传来消息——桑地诺在托洛茨基的协助下,击败了我们支持的傀儡军队,宣布建立‘中美苏维埃共和国’。”
罗斯福眉头骤然拧紧,指尖在电报上划过“托洛茨基”四字。新政正遭遇国内保守派猛烈抨击,南美突然冒出这个受激进势力支持的新国家,无疑是给反对者递上了把柄。他抬头望向窗外,国会山的轮廓在暮色中模糊,低声自语:“后院起火,这场新政的仗,更难打了。”
电报被重重放在桌上,与桌上新政法案的文件形成刺眼的对比,两洲的命运在这一刻悄然交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