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欧陆发生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变化时,远东也没有闲着。
1938年7月29日,远东哈桑湖西岸的张鼓峰,晨雾如轻纱般笼罩着起伏的丘陵。苏军边防哨所的哨兵伊万紧握着手中的莫辛纳甘步枪,目光警惕地扫过对面的朝鲜边境线。
连日来,旭日军在边境的活动愈发频繁,铁丝网旁的脚印、远处望远镜的反光,都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注意警戒,发现任何异常立即报告!”哨所指挥官谢尔盖上尉的声音在晨雾中传来。他刚说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宁静,骑兵侦察兵飞驰而至,扬起的尘土在雾中散开。
“上尉,旭日军第19师团的部队正在集结,至少有三个营的兵力,正向张鼓峰方向移动!”
谢尔盖的心猛地一沉。张鼓峰海拔不足百米,却是控制哈桑湖航道的战略要地,苏军在此仅部署了一个加强排的兵力,连同边防警察在内不足百人。
他立即按下无线电通话器:“这里是张鼓峰哨所,旭日军大规模集结,请求紧急支援!重复,请求紧急支援!”
此时,位于双城子的远东方面军临时指挥部内,朱可夫正对着地图眉头紧锁。三天前,他刚接到斯大林的命令,以远东方面军司令的身份统筹边境防务。作为经历过西班牙内战的资深将领,他对旭日军的战术风格有着清晰的认知——看似鲁莽的突袭背后,往往隐藏着精密的试探。
“报告朱可夫将军,张鼓峰哨所急电,旭日军约三个营兵力逼近,请求支援!”参谋人员快步走进指挥部,递上电报。
朱可夫俯身看向地图,手指在张鼓峰的位置重重一点:“尾高龟藏的第19师团,果然忍不住了。”
他转头对参谋说,“命令步兵第32师第125团立即出动两个营,携带迫击炮和反坦克炮,火速增援张鼓峰;同时命令附近的坦克第2旅做好战斗准备,随时待命。告诉谢尔盖上尉,务必坚守到增援部队抵达,不惜一切代价!”
“是!”参谋应声而去。
朱可夫站起身,走到窗前。远东的风带着湖水的湿气,吹得窗棂作响。他清楚,旭日军此次行动绝非偶然。
随着德国在欧洲的扩张,日本在远东的野心也日益膨胀,张鼓峰的争端,不过是他们试探苏军实力的第一步。如果此次应对不力,旭日军很可能会发动更大规模的进攻,届时远东边境将永无宁日。
显然,斯大林也知道这点,因此嘱咐朱可夫,各种资源无限供应,援军已经出发,要他不惜一切代价,给旭日一个教训。当然,绝对不是借此报点小仇,收点利息。
7月30日拂晓,旭日军的炮火率先打破了平静。17门山炮同时开火,炮弹如雨点般落在苏军哨所和张鼓峰的阵地上,泥土和碎石飞溅,树木被拦腰炸断。
谢尔盖上尉躲在战壕里,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他死死盯着对面的山坡,只见旭日军士兵在炮火的掩护下,端着三八式步枪,像潮水般涌了上来。
“开火!”谢尔盖大喊一声,苏军士兵纷纷探出身子,机枪和步枪的火力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日军士兵成片倒下,但后续部队依然源源不断地冲锋,他们的战术简单而凶狠,凭借人数优势试图撕开苏军的防线。
战斗进行得异常惨烈。苏军的弹药很快告急,谢尔盖不得不命令士兵们节省弹药,待旭日军靠近到五十米以内再开火。一名年轻的士兵刚打完一梭子机枪弹,就被旭日军的狙击手击中,鲜血瞬间染红了战壕。谢尔盖咬了咬牙,拿起士兵的机枪,继续向旭日军扫射。
就在苏军防线即将崩溃之际,远处传来了隆隆的炮声。增援部队赶到了!两个营的苏军士兵在营长德米特里少校的带领下,从侧翼向旭日军发起了反击。迫击炮的炮弹准确地落在旭日军的冲锋队列中,反坦克炮则瞄准了旭日军的重机枪阵地。
旭日军没想到苏军的增援来得如此之快,顿时陷入了混乱。尾高龟藏在指挥部内得知消息后,气得暴跳如雷。
他原本以为凭借三个营的兵力,足以轻松拿下张鼓峰,没想到苏军的反应如此迅速。“命令后续部队立即投入战斗,务必在天黑前占领张鼓峰!”尾高龟藏对着无线电怒吼道。
旭日军的增援部队源源不断地赶来,总兵力很快增加到十个营,约三千余人。他们重新组织攻势,采用梯次冲锋的战术,对苏军阵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德米特里少校深知敌我兵力悬殊,立即向朱可夫请求更多支援。
朱可夫接到电报时,正在查看远东方面军的兵力部署图。他知道,日军此次出动十个营的兵力,显然是想通过大规模的试探,摸清苏军的防御实力和反应速度。如果此时一味增兵,反而会落入日军的圈套,暴露己方的兵力部署。
“命令德米特里少校,采取防御反击的战术,依托地形优势,消耗日军的有生力量。”朱可夫对参谋说,“同时命令空军出动伊-16战斗机和Sb-2轰炸机,对日军的集结地和补给线进行轰炸,打乱他们的部署。坦克第2旅做好准备,一旦日军疲惫,立即发起突袭。”
接到命令后,德米特里少校立即调整战术。他将部队分成多个战斗小组,利用张鼓峰的丘陵和沟壑,构建起多层次的防御阵地。
旭日军的冲锋一次次被击退,伤亡人数不断增加。中午时分,苏军的飞机如期而至,伊-16战斗机在空中盘旋,对日军的地面部队进行扫射,Sb-2轰炸机则投下了重磅炸弹,旭日军的集结地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尾高龟藏看着战场上的惨状,心中充满了焦躁。他没想到苏军的抵抗如此顽强,更没想到苏军的空军会如此迅速地投入战斗。作为私自挑战的,他无权让关东军大本营出动空军支援。
旭日军的补给线被切断,弹药和粮食逐渐短缺,士兵们的士气开始低落。
第二天傍晚时分,朱可夫判断旭日军已经疲惫不堪,立即下令坦克第2旅发起突袭。数十辆t-26坦克轰鸣着冲向旭日军阵地,履带碾过旭日军的战壕,机枪扫射着溃散的旭日军士兵。
旭日军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坦克冲锋,瞬间溃不成军,纷纷向后逃窜。
苏军士兵紧随坦克之后,发起了全线反击。战场上到处都是日军士兵的尸体和丢弃的武器装备,哈桑湖的湖水被鲜血染红。尾高龟藏在卫兵的掩护下,狼狈地逃离了战场。
当晚,张鼓峰的炮火终于平息。苏军士兵们疲惫地躺在战壕里,脸上满是硝烟和泥土,但眼中却闪烁着胜利的光芒。德米特里少校清点伤亡人数,苏军共伤亡四百余人,而日军的伤亡则超过了八百人。
朱可夫在指挥部内接到战报后,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的微笑。他知道,这只是张鼓峰大战的开始,旭日军绝不会善罢甘休。但此次试探性进攻的胜利,不仅守住了张鼓峰的阵地,更挫败了旭日军的嚣张气焰,为后续的战斗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张鼓峰周围轻轻划过。“尾高龟藏,你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边境冲突吗?”朱可夫低声自语,“你很快就会明白,苏维埃的军队,绝不是那么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