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透过 “晚香斋” 的玻璃窗，在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上投下规整的光斑。林默将一叠 A4 纸摊开，纸上画满了表格和流程图，旁边还放着几本摊开的实验设计书籍 —— 这是他熬夜整理的 “三种制作方式对比实验” 初步方案。
“苏晚，你看。” 林默指着表格，语气里难掩兴奋，“我们可以用纯手工、纯数据、数据 + 手工三种方式制作桂花糕，然后从口感、外观、效率三个维度对比，这样就能直观看到每种方式的优劣了。”
苏晚凑过去看，表格里清晰地列着三种制作方式的操作要点：纯手工组完全按照 “苏记” 老方法，靠手感判断发酵、靠经验控制火候；纯数据组严格遵循之前确定的参数，从面团温度到蒸制时间，每一步都用仪器监测；数据 + 手工组则以数据为基础，在关键环节加入手工判断，比如发酵时参考传感器数据，同时用手摸确认状态。
她的指尖在 “纯手工组” 那一行轻轻划过，眉头微微蹙起：“林默，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实验结果显示纯手工组的评分最低，会让大家觉得传统手艺不如数据化？”
林默手里的笔顿了顿，他没想到苏晚会有这样的顾虑。“我设计实验是为了找到最优的制作方式，不是为了否定传统。” 他放下笔，认真地看着苏晚，“你看，我们之前把‘手摸辨发酵’转化成了数据，可实际操作中，还是需要手工配合才能达到最佳效果。这个实验，说不定能证明‘数据 + 手工’才是最好的选择，反而能凸显传统经验的价值。”
苏晚沉默了。她想起奶奶上周来铺子时说的话：“老手艺不是用来供奉的，是用来用的。能用新方法让老手艺更好，才是真本事。” 她看着表格里的 “数据 + 手工组”，心里的顾虑渐渐消散：“你说得对，我们不能因为害怕结果，就回避实验。只是，实验指标和流程得仔细设计，不能有漏洞，要保证公平。”
林默立刻拿出新的笔记本：“那我们现在就一起完善方案。首先确定实验变量 —— 自变量是制作方式，分三组；因变量就是我们要检测的指标，你觉得除了口感、外观、效率，还需要加什么？”
“还得加‘稳定性’。” 苏晚接过笔，在笔记本上写下 “稳定性” 三个字，“传统手工的问题在于，不同人做、不同时间做，口感可能不一样。我们要测每组制作的 10 份糕团，看看口感差异有多大，这才能体现数据化的优势。”
林默眼前一亮：“这个指标太重要了！之前我们没考虑到，稳定性直接关系到顾客体验 —— 总不能今天吃的糕团甜，明天吃的就淡了。” 他在表格里新增了 “稳定性” 一列，又补充道，“那口感具体要测哪些维度？之前我们测过芳樟醇含量，这次是不是可以加上软糯度、甜度适配性？”
“可以。” 苏晚点点头，回忆起奶奶教她的品鉴方法，“软糯度不能只靠嘴尝，我们可以用质构仪测硬度和弹性，再结合人工评分 —— 找 10 位老顾客和 10 位年轻顾客，分别打分，最后取平均值，这样更客观。甜度适配性也一样，不同年龄的人对甜度的接受度不一样，得兼顾老顾客和新顾客的口味。”
林默赶紧记录下来，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外观呢？纯手工糕团的形状可能不太规整，但传统上认为‘有手工痕迹才正宗’，我们怎么量化外观指标？”
苏晚拿起一块之前做的手工桂花糕，指着边缘的纹路：“其实传统手工糕团的外观也有隐性标准。” 她用尺子量了量糕团的直径和厚度，“比如‘苏记’的桂花糕，直径要在 8 厘米左右，厚度 1.5 厘米，边缘要有自然的褶皱，不能太整齐，也不能太乱。我们可以制定一个外观评分表，从形状规整度、褶皱自然度、颜色均匀性三个方面打分，每个方面 10 分，总分 30 分。”
林默惊讶地看着苏晚：“原来传统手工的外观也有标准！我之前以为只是随意做的，看来我对传统手艺的了解还是太浅了。” 他赶紧在外观指标里加入 “形状规整度（8±0.5cm）”“褶皱自然度（人工评分）”“颜色均匀性（色差仪检测）”，还特意标注了 “隐性标准参考‘苏记’老方法”。
接下来是制作效率。林默提出用 “制作 10 份糕团的总时间” 来衡量，从准备原料到蒸制完成，每一步都计时。“纯数据组应该最快，因为每一步都有明确的时间标准，不用花时间判断状态；纯手工组可能最慢，需要反复摸面团、看火候；数据 + 手工组介于两者之间，但效率应该也不低。”
苏晚补充道：“还要记录人力成本。纯手工需要有经验的师傅，数据组可能新手也能操作，数据 + 手工组需要师傅指导新手，我们可以算每组制作 10 份糕团需要的人工工时，这样能给以后招人和培训提供参考。”
林默连连点头，又在方案里加入 “人力成本” 和 “操作难度” 指标：“操作难度可以用‘新手掌握时间’来衡量 —— 找 3 个完全没做过糕团的人，分别学习三种制作方式，记录他们学会独立制作所需的时间，时间越短，操作难度越低。”
实验指标确定后，两人开始制定详细的实验流程。林默提出分三天进行实验，每天只做一组，避免不同组之间的操作干扰；每天的原料都要从同一家供应商采购，确保面粉、桂花、糖的品质一致；实验前要校准所有仪器，包括质构仪、色差仪、压力传感器，保证数据准确。
“还有，实验过程中要全程录像。” 苏晚突然想到，“万一以后有人质疑实验结果，我们可以拿出录像证明操作规范。而且录像还能用来做培训视频，教新人怎么操作。”
林默赶紧在流程里加上 “全程录像”，还标注了 “录像需包含原料准备、每步操作、仪器读数、成品检测”。他看着满满一桌子的方案，心里充满了成就感：“现在方案差不多完善了，我们再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两人逐行检查表格，苏晚突然指着 “稳定性” 指标说：“我们还得测‘储存稳定性’。糕团做好后，在常温下储存 6 小时，看看口感和香气有没有变化。很多顾客会买回去吃，储存后的品质也很重要。”
林默一拍脑袋：“对！我怎么忘了这个！储存稳定性直接影响顾客的复购率，要是糕团放几个小时就变硬了，顾客肯定不会再买。” 他赶紧新增 “储存稳定性” 指标，计划测储存 6 小时后的硬度变化和芳樟醇含量变化。
最后，两人确定了实验的时间安排：周一做纯手工组，由苏晚负责，严格按照 “苏记” 老方法制作；周二做纯数据组，由林默负责，每一步都遵循数据标准；周三做数据 + 手工组，两人配合，林默负责仪器监测，苏晚负责手工判断；周四进行检测和评分，周五汇总结果，分析三种制作方式的优劣。
“实验前我们还要准备好所有工具和材料。” 林默拿出清单，逐一核对，“质构仪、色差仪、压力传感器、计时器、评分表、录像设备，还有 10 份原料 —— 面粉要选当年的新麦磨的，桂花要用白露后采摘的金桂，糖要用古法熬制的红糖，这些都得提前准备好，不能出错。”
苏晚看着清单，突然笑了：“没想到我们现在做实验这么严谨，比我当年在学校做食品检测实验还认真。”
林默也笑了：“因为这不是普通的实验，关系到‘老味道’的传承。我们得用最严谨的态度，才能找到最适合传统糕团发展的路。”
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长桌上，方案上的字迹被染成了金色。林默将方案整理成正式的文档，打印出来，一式两份，一份给苏晚，一份自己留存。“明天我们就开始准备原料，周一正式实验。” 他看着苏晚，眼神里满是期待，“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能从实验中找到改进的方向，这对我们的合作，对传统糕团的发展，都是好事。”
苏晚接过方案，指尖拂过纸上的表格，心里充满了坚定。她知道，这个实验不仅是对三种制作方式的对比，更是对 “传统与现代融合” 理念的验证。或许实验结果不会完美，但至少能让他们更清楚地知道，未来该往哪个方向努力。
“对了，我明天把奶奶的‘品鉴笔记’带来。” 苏晚突然想起，“里面记录了她几十年的品鉴经验，包括怎么判断糕团的好坏，怎么调整口味，说不定能帮我们完善评分标准。”
林默眼睛一亮：“太好了！有了奶奶的笔记，我们的评分会更贴合传统标准，实验结果也更有说服力。”
接下来的两天，林默和苏晚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实验。林默联系供应商，确认原料的品质和到货时间，还特意去校准了质构仪和色差仪；苏晚则回家取奶奶的 “品鉴笔记”，还邀请了 10 位老顾客和 10 位年轻顾客作为品鉴员，提前给他们讲解评分标准，确保打分公平公正。
周日晚上，“晚香斋” 的灯还亮着。林默和苏晚将实验工具一一摆放在操作台上：左边是纯手工组需要的传统工具，包括竹制蒸笼、木质擀面杖、手工模具；中间是纯数据组需要的仪器，压力传感器、计时器、质构仪；右边是数据 + 手工组需要的混合工具，既有仪器，也有传统模具。长桌上还摆着 10 个干净的密封盒，用来装实验成品，每个盒子上都贴了标签，标注了制作方式和制作时间。
“都准备好了吗？” 林默看着苏晚，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
苏晚点点头，拿起奶奶的 “品鉴笔记”，翻开第一页，上面是奶奶娟秀的字迹：“做糕团如做人，需用心、需细致，方能做出好味道。” 她抬头看着林默，笑着说：“准备好了。明天，我们就用实验证明，传统与现代，是可以一起变好的。”
林默看着苏晚坚定的眼神，心里的紧张渐渐消散。他知道，明天的实验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一起努力，就一定能让 “老味道” 在新时代焕发生机。
夜色渐深，老街渐渐安静下来，只有 “晚香斋” 的灯依旧亮着，像是在为即将开始的实验，点亮希望的光芒。操作台上的工具和仪器静静地摆放着，仿佛在期待着一场跨越传统与现代的对话。而林默和苏晚，也在这一刻，更加坚定了 “数据为翼，传统为魂” 的信念，准备用科学的方法，为传统糕团的传承与发展，开辟一条新的道路。
周一清晨，天刚蒙蒙亮，苏晚就来到了铺子里。她穿上奶奶当年做糕团时穿的蓝色围裙，从柜子里拿出 “苏记” 的老模具，开始准备纯手工组的原料。面粉要过筛三次，桂花要提前用糖腌好，面团要揉到起筋 —— 每一步都严格按照 “苏记” 的老方法，没有用任何仪器，全靠手感和经验判断。
林默则负责记录和录像，他拿着摄像机，从苏晚过筛面粉开始，全程拍摄，每一步都标注时间。看到苏晚揉面团时，手腕灵活地转动，面团在她手里渐渐变得光滑有韧性，他突然明白，传统手工的魅力，不仅在于 “老味道”，更在于手艺人对工艺的敬畏和专注。
“面团揉好了。” 苏晚将面团放在竹筛里，盖上湿布醒发，“现在要等 40 分钟，期间我会每隔 10 分钟摸一次，判断发酵状态。”
林默看着苏晚轻轻按压面团，指尖在面团表面停留片刻，然后点点头：“现在还没发好，面团太硬，回弹太快。” 他突然觉得，这场实验的意义，不仅在于对比三种制作方式，更在于让他真正理解传统手艺的精髓 —— 那些看似模糊的 “手感”“经验”，其实是手艺人一代代积累下来的智慧，而数据化，只是让这些智慧以更清晰的方式呈现出来。
接下来的三天，实验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纯数据组的制作过程高效而精准，每一步都严格按照参数执行，林默甚至不用频繁查看状态，只需要按时操作即可；数据 + 手工组的制作则充满了协作的乐趣，林默用传感器监测发酵数据，苏晚用手摸确认状态，两人配合默契，效率比纯手工组高，成品的口感也更接近传统味道。
周四的检测环节，品鉴员们认真地品尝着三种糕团，在评分表上写下自己的评价。老顾客们大多更喜欢数据 + 手工组的糕团：“这个有当年‘苏记’的味道，口感也稳定，比纯手工的更细腻。” 年轻顾客则觉得纯数据组的甜度更合适，但也承认数据 + 手工组的香气更浓郁。
质构仪的检测结果显示，数据 + 手工组的硬度和弹性最接近传统手工组，稳定性也最好，10 份糕团的口感差异只有 0.3 分；纯数据组的稳定性最好，但口感略逊于数据 + 手工组；纯手工组的口感评分最高，但稳定性最差，10 份糕团的口感差异达到 1.2 分。
外观评分方面，数据 + 手工组的得分最高，既符合传统的 “隐性标准”，又有一定的规整度；纯手工组的褶皱自然度得分最高，但形状规整度最低；纯数据组的形状最规整，但褶皱自然度得分最低，被认为 “太机械，没有手工的温度”。
制作效率上，纯数据组最快，制作 10 份糕团只用了 120 分钟；数据 + 手工组用了 150 分钟；纯手工组最慢，用了 180 分钟。人力成本方面，纯数据组的新手学习时间最短，只用了 2 天；数据 + 手工组需要 3 天；纯手工组则需要 7 天，而且需要师傅全程指导。
看着汇总后的实验结果，林默和苏晚相视一笑。数据清晰地证明，“数据 + 手工” 是最优的制作方式 —— 既保留了传统手工的 “老味道” 和 “温度”，又具备数据化的稳定性和效率，兼顾了老顾客的情怀和新顾客的需求。
“看来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林默看着实验报告，心里充满了成就感，“以后我们就以‘数据 + 手工’为核心，优化糕团的制作流程，再开发新的品种，让‘林记糕团’越来越好。”
苏晚点点头，拿起奶奶的 “品鉴笔记”，在最后一页写下：“2025 年秋，与林默合作实验，证‘数据 + 手工’可承老味、开新篇。愿‘苏记’‘林记’之味，传之久远。” 她放下笔，看着窗外的老街，阳光正好，桂花飘香，仿佛一切都在预示着，传统糕团的未来，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