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预料中的事情,但是听到的人都面色灰白。秦川咬牙切齿:“雪境狼子野心!”
天舒道:“我瞧他们也只能守城,若要他们真进攻寒山,他们也不敢。”
晚照道:“生寒他们这样突袭了之后,隆冬城里的驻军第一件事情恐怕便是要清除干净寒山的人。而被封在城中剩下的人怕是要有危险。”
天舒道:“不错。我们寒山本来人少,再加上又比较分散,成不了事。”
“从长计议?”苍雪摇头,“即使将隆冬城里所有的医师、器师、药师、护卫都聚集起来,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况且聚集起来也只能暴露更多的暗桩。”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天舒颓然坐下。
“去蜜合国吧。”苍雪忽然道。
“什么?”
“这里的人想办法去蜜合国。如今我们回不了寒山,雪境又在到处抓捕寒山的人。虽然蜜合国天灾频频,雪境又打算出兵征讨,但正因为如此,那里需要寒山的力量,蜜合应当能庇护我们一阵子,之后再做打算。”
大家都沉默了,虽然此去蜜合要穿越整个雪境,路上十分凶险,但是确实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
良久,天舒沉吟道:“也好。”
秦川将宝霜雀的饲养方法一一写给哑婆婆,托她照看好这几只雀鸟。哑婆婆和几个女人点头答应了。
苍雪净了手,最后和晚照、风境、秦川等人起身告辞:“生寒手术已经做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你们先照看着他,大师兄还在那边等我们,等过几日我带他们过来和你们汇合。”
众人连忙起身相送。
天舒咂摸着,苍雪的医术惊人,晚照这几个护卫又对她恭恭敬敬,完全不像是手里有人命的样子。而一直以来,院长对她都照顾有加,看样子,她的身份可不止医师这么简单。
只是眼下危机四伏,没有机会深究了。
别过天舒他们,苍雪等人在返回客栈的路上,果然就遇到了雪境的驻军开始带着人走街串巷,四处搜寻是否还有寒山的人躲进民宅。大街上本已凌乱不堪,此时更是鸡飞狗跳。
苍雪身上还沾着生寒的血,有士兵正在后面搜查,有人眼尖,见到她身上的血迹,连忙喊道:“你!站住!”
苍雪一惊,停下了脚步。晚照应变奇速,回首剑脱出,直接划断了那士兵的咽喉。
有其他士兵听到动静,立刻追了过来。风境和秦川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锁喉上去一人解决两个,让他们发不出声音。
晚照又砍死两个士兵,拉着苍雪:“快跑!”
风境和秦川对晚照道:“分头跑!我们引开他们!”
晚照应道:“好!”于是几个人立刻朝不同的方向散开,消失在鳞次栉比的民居里。
苍雪和晚照二人一口气跑到客栈外,发现客栈门口也有士兵。二人便绕到客栈后面,从窗户里翻进了客房。
此时生烟一个人守着熟睡不醒的天璇和苍黄,左等他们不来,右等他们不来,怕他们出事想去外面看看,又怕丢下了两个醉酒不醒的师兄。
她见两个人浑身是血地从窗户外面翻进来,又惊又喜,差点喊出来。又意识到千万不能喊,便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忽然见到他们二人身上的血迹,轻声问:“你们受伤了?”
晚照道:“没有,不是我们的血。”
生烟放下心来,正要追问,忽然听到楼下有许多人闯了进来,掌柜的连忙拉住他们,道:“大人们,我这小店客人都在睡觉呢,你这大半夜的闯进去,这……这不太好吧……”
晚照脸色一变:“糟了,雪境驻军搜到这里来了!”
生烟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猜到了他们浑身是血被雪境军队看到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着急起来:“这如何是好?”
晚照推开窗,这个房间和旁边客房的窗户是连着的。旁边的客房也是他们的,只是这一夜无人来睡罢了。于是回头对苍雪说:“雪儿,跟我翻过去另一个客房!”
苍雪点头:“好。”说罢二人通过窗户跃进了旁边的客房。
此时只听外面传来“咚咚咚”一阵上楼的声音,想来是掌柜的没有拦住,那群士兵开始冲上来了,正挨个打开客房,看看里面是否藏着什么人。
那掌柜的在一旁“唉哟唉哟”地叫着:“大人!大人!小店没有什么生意,别把客人吓走了大人。”
晚照对苍雪说:“快把衣服脱了。”
苍雪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把衣服脱了。”他一边迅速地脱下自己带血的衣裤,翻手扔上了横梁。见苍雪没有动手,他又重复了一遍:“雪儿,把你自己的衣服脱了。”
苍雪终于会意,连忙脱下自己带血的衣袍,晚照拿着也扔上了横梁。苍雪此时身上只剩下一个抹胸,露出雪白的手臂。他没有时间胡思乱想,抱着苍雪翻身滚进了床上的被子里。
二人贴面相接。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炽热的体温,感受到他身上的肌肉正在起伏,感受到他的呼吸扑面而来。
苍雪有些愣了,此时她看到晚照脸上还残留着方才杀人时沾染上的血迹。
“别动,你脸上有血。”她轻声说,想伸手去擦,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踢开。
来不及多想,苍雪捧着晚照的脸,吻了下去。
她一边吻着晚照的唇,一边用手用力擦拭他脸上的血迹。
晚照怔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他狠狠地回应着,他吻着她的唇瓣,舌尖又撬开了她的牙齿。他只觉得苍雪那么柔腻,几乎要将他全身点燃。而即便是身后屋子里站满了雪境士兵,在脸上的血迹被擦干前,他也不能停下来。
晚照紧紧地抱着苍雪,如饥似渴地亲吻着她。
他的脖颈、手臂、背部的线条都紧张起来。
而此刻苍雪能感觉到他紧绷的肌肉,他的心跳透过相贴的胸膛传来,又快又重,像是战鼓擂动。而她竟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刻,荒谬地感到一丝安心。仿佛只要他还这样用力地抱着她,这世间就没什么能真正伤到她。
他的吻带着血腥气,却又炽烈得近乎虔诚。她微微仰头,让他的唇更深地压下来,舌尖纠缠间,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压抑已久的战栗,像是野兽在撕咬猎物前最后的克制。
身后的雪境士兵仍在逼近,可这一刻,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像是暴风雪中唯一的暖源,让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