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斌并未急于立刻为柳擎苍进行根治。“蚀脉幽寒”毒性已深入其元婴本源,如同老树盘根,强行拔除,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毒素彻底爆发,玉石俱焚。 他需要时间准备,也需要柳擎苍的身体有一个适应的过程。
他制定了一个为期七日的治疗方案。
第一日,定元。
聂斌以自身精纯无比的混沌之气,辅以数种温和的固本培元灵药,为柳擎苍梳理了一遍近乎僵化的经脉。混沌之气包容万象,润物无声,缓缓渗透,初步安抚下那些因长期对抗毒素而变得敏感脆弱的经脉节点。柳擎苍只觉得一股温凉醇和的力量游走周身,多年来无时无刻不在的隐痛竟第一次有了明显的缓解,虽然修为未见恢复,但那种如释重负的轻松感,让他对聂斌的信心大增。
第二、三日,疏导。
聂斌开始引导毒素。他并未试图直接祛除,而是以高超的神识微操,配合一套失传已久的“金针渡穴”之法,将盘踞在要害区域的毒素,一丝丝、一缕缕地“驱赶”到一些非核心的、相对容易处理的次要经脉之中。这个过程极其凶险,需要施术者对灵力、神识、人体奥秘有着超凡入圣的理解。柳擎苍全程凝神静气,配合聂斌的指引,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如冰碴般的阴寒之力被缓缓挪动,虽然过程伴随着酸麻胀痛,但方向是明确的,希望是可见的。
第四、五日,化毒。
当大部分毒素被暂时汇聚于特定区域后,聂斌开始动用他准备好的几味主药。他以丹火将其炼化成药液,再以混沌之气包裹,如同派遣精锐之师,对那些被聚集起来的毒素进行围剿、分解、转化。药力与混沌之气相辅相成,将顽固的“蚀脉幽寒”一点点化去戾气,甚至将其中的部分精纯阴寒能量剥离出来,反哺柳擎苍近乎枯竭的元婴本源。柳擎苍苍白的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周身气息也不再那么虚浮不定,久违的力量感正在一点点回归。
第六日,固本。
经过前几日的“大动干戈”,柳擎苍的身体虽有好转,但也消耗不小。聂斌让他服下了一枚亲自炼制的“五品生生造化丹”,此丹蕴含磅礴生机,能加速修复其受损的经脉与元婴。整整一日,柳擎苍都在闭关调息,消化药力,巩固成果。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神光湛湛,化神初期的威压竟恢复了大半!他感受着体内奔腾汹涌、却不再带有刺骨阴寒的灵力,激动得几乎难以自持。
第七日,收官。
这是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清除残余毒素,并布下“混沌灵印”,防止毒素残留复发,并助其彻底稳固境界。聂斌双手结印,精纯的混沌之气在指尖凝聚,化作无数细密玄奥的符文,如同星辰般没入柳擎苍的丹田与识海。柳擎苍只觉得浑身一震,仿佛某种枷锁被彻底打破,一种前所未有的通透与轻松感传遍四肢百骸!他忍不住长啸一声,声震四野,整个城主府的灵气都随之震荡!
啸声止歇,柳擎苍感受着体内澎湃浩瀚、圆融如意的化神灵力,甚至比中毒前更精纯了几分!他看向聂斌,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敬畏,深深一揖到地:“先生再造之恩,柳擎苍没齿难忘!从今往后,先生但有所命,柳某与通天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然而,就在这治疗的一周内,通天城内外,暗流从未停止涌动。
城主府戒备明显森严了数倍,柳擎苍的心腹日夜巡逻,严防死守。期间,果然有不明的神识数次试图窥探城主府核心区域,尤其是在柳擎苍气息恢复、长啸震天之时,那几道神识更是带着惊疑与不甘,迅速退去。
柳清音在聂斌的调理下,早已恢复健康,甚至因祸得福,修为还有所精进。她对聂斌的感激更是溢于言表,几乎将聂斌奉若神明,亲自负责他的饮食起居,并利用城主府的情报网络,不断为聂斌搜集关于星曜古族和玄冥教的信息。
“聂前辈,”第七日傍晚,柳清音带来了一份加密的玉简,“这是刚从中州‘天机阁’传来的最新消息。星曜古族内部确认有大事发生,疑似与‘圣女遴选’有关,具体细节不明,但族地外围的防御大阵已全面开启,禁止一切外人靠近。同时,我们安插在玄冥教附近的眼线回报,玄冥教近期人员调动频繁,其教主似乎有出关的迹象。”
聂斌接过玉简,神识扫过,目光微凝。
圣女遴选?慕绾绾的星辰之体,莫非与此有关?这究竟是机缘,还是……危机?
而玄冥教的异动,也证实了柳擎苍的猜测,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变故,可能要狗急跳墙了。
“聂先生,”柳擎苍处理完巩固修为后的事务,也来到了聂斌的静室,脸色凝重,“毒素已清,我的修为尽复,也是时候该和玄冥教算算这笔账了!他们若敢来,定叫他们有来无回!先生下一步有何打算?若要去中州,柳某可亲自为先生引路,我通天城在中州旧都‘天元城’也有几分产业和人脉。”
聂斌收起玉简,望向中州方向的夜空,目光深邃。
七日疗程已毕,铺垫已然足够。是时候,深入这片更加波澜壮阔的天地,去解开关于慕绾绾的谜团,也去探寻属于自己的身世与混沌之道了。
“有劳城主。”聂斌微微颔首,“我们三日后,出发前往天元城。”
风暴,即将从中州边陲的通天城,席卷向那古老世界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