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古族悬星山崩塌、族长星无极陨落的消息,如同一场席卷北境的灵魂风暴,让所有听闻者心神剧颤。混沌至尊聂斌归来的消息,与其铁血复仇的姿态,让剩余的四大古族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与混乱。
聂斌与老火的下一个目标,并未选择曾与他仇恨最深的烈阳古族或幽冥窟,而是转向了月曜古族。
虚空之中,聂斌负手而立,遥望月曜古族所在的 “广寒仙域” 方向。那里月华清冷,笼罩在一片朦胧而静谧的辉光之中,与星耀古族的璀璨张扬截然不同。
老火在一旁,有些不解地问道:“本尊,月曜古族那帮娘们虽然也参与了前期对你的追捕,但据说在最后围杀时,她们族长月无瑕并未直接出手,甚至隐隐有劝阻之意……为何先找上她们?”
聂斌目光深邃,平静道:“恩怨需分明。月曜古族前期受利益驱使,或受其他古族裹挟,参与追杀于我,此乃因,必要承受其果。此为其一。”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二,月曜古族传承的‘太阴月华’之力,与我混沌大道中的‘阴’之面颇有可借鉴之处。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需要一个‘榜样’。”
“榜样?”老火疑惑。
“一个让其他古族看清楚,与我为敌,但并非不死不休者,需要付出何等代价;而若执迷不悟,又将是何等下场的榜样。”聂斌语气淡漠,却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智慧,“月曜古族,正合适。”
广寒仙域,月桂神宫。
与悬星山如临大敌的紧张不同,广寒仙域显得异常安静。那轮永恒的虚幻明月高悬天际,洒下清冷光辉,护族大阵 “太阴月华阵” 已然开启,如同一个巨大的、半透明的月光琥珀,将核心的月桂神宫笼罩其中。阵法光华流转,带着一种柔韧、清冷、净化心魔的意韵,防御风格与星耀古族的刚猛截然不同。
当聂斌与老火的身影出现在仙域之外时,月桂神宫深处,一座完全由寒玉雕琢的宫殿内,一位身着月白宫装、气质清冷如仙、面容绝美却带着一丝疲惫与复杂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眸。她正是月曜古族族长——月无瑕。
她身前,一面由月华凝聚的镜子,正映照出阵外聂斌那平静却蕴含着滔天威势的身影。
“他……终究还是来了。”月无瑕轻声自语,语气中并无太多意外,只有深深的无奈与一丝解脱。
“月无瑕。”
聂斌的声音,穿透了太阴月华阵,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位月曜族人的心间,不带丝毫火气,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出来一见。”
月桂神宫光华一闪,月无瑕的身影出现在大阵之内,与阵外的聂斌遥遥相对。她并未像星无极那般气急败坏,反而盈盈一礼,姿态放得极低:
“月曜族长月无瑕,恭迎聂道友归来。前番我族受小人蒙蔽,参与对道友之不义追捕,实乃大错,无瑕心中愧疚难安,在此向道友致歉。”
她这番姿态,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微微一滞。连老火都挑了挑眉,有些意外。
聂斌神色不变,淡淡道:“过错已铸,非一句歉意可消。你月曜古族,需为此付出代价。”
月无瑕抬起头,美丽的眼眸中带着决然:“我族愿付出代价,平息道友怒火。只要不伤及我族无辜弟子根基,无瑕愿一力承担,任凭道友处置!”
“族长!”
“不可!”
她身后,几位月曜古族的长老脸色大变,纷纷出声。
聂斌看着月无瑕,此女倒也光棍,懂得审时度势,将损失降到最低。
“你倒是有担当。”他微微颔首,“也罢,我便给你月曜古族一个机会。”
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解散太阴月华阵,开放月华秘境。”
月无瑕毫不犹豫:“可!”
她手掐法诀,那笼罩神宫的清冷月光屏障如同水波般荡漾,缓缓消散。同时,秘境入口的禁制也被解除。
“第二,”聂斌继续道,“我要取走你族三成的‘月华本源’以及那株万年月桂树的七成本源精华。”
此言一出,月曜古族众人脸色煞白!月华本源是她们修炼的根基,月桂树更是象征与传承之物!失去这些,族力必将大损,数百年难以恢复!
月无瑕娇躯微颤,咬了咬银牙,艰难地道:“……可!”
她深知,这已是聂斌手下留情。若他像对待星耀古族那般直接打进来,损失远不止于此。
“第三,”聂斌目光扫过月无瑕以及她身后那些面带不甘的长老,“你月曜古族,需立下混沌血誓,千年之内,奉我为主,唯我之命是从!若有违逆,举族血脉,受混沌反噬,道基尽毁!”
这才是真正的惩罚与束缚!意味着月曜古族在未来千年,将失去自主,成为聂斌的附庸!
“这……这太过分了!”一位长老忍不住出声。
月无瑕猛地抬手制止了她,她深深地看着聂斌,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不容置疑的意志。反抗,唯有族灭一途。
她缓缓跪伏于地,以最庄重的古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清晰无比:
“月曜古族族长月无瑕,代表全族……愿立此誓,千年之内,奉聂斌为主,若有二心,天地共弃,血脉尽枯!”
随着她的话语,所有月曜古族核心成员,皆感受到一股无形的混沌道则降临,融入他们的血脉与神魂深处,形成了不可违背的枷锁。
聂斌满意地点点头。他伸手虚抓,广寒仙域深处,那凝聚了无数岁月的精纯月华之力,如同受到君王召唤,化作一道璀璨的银色洪流,涌入他掌心,被混沌道基轻易吸收、炼化。同时,那株巨大的万年月桂树,也分离出七成闪烁着生命光点的本源精华,融入聂斌体内,滋养着他的肉身与神魂。
做完这一切,聂斌的气息似乎更加深邃了一丝。他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月无瑕,留下一句话:
“好好约束你的族人。千年之内,若表现令我满意,未尝不可还你族自由。”
说完,他与老火的身影再次融入混沌,消失不见。
直到他们离去许久,月无瑕才仿佛虚脱般缓缓站起,脸上带着复杂难明的神色。有屈辱,有后怕,但也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族长,我们……”一位长老上前,面带悲戚。
月无瑕摆了摆手,望着聂斌离去的方向,幽幽一叹:“传令下去,封山百年,潜心修炼。今日之耻,皆因我族昔日之过。而从今往后……我月曜古族,便有主了。”
聂斌兵不血刃,以绝对的实力与精准的尺度,收服月曜古族,既讨还了旧债,又收获了一方不弱的势力,更向整个北境清晰地传递了他的意志与规则。
复仇之路,并非只有毁灭一途。恩威并施,方是王道。
接下来,他的目光,终于可以转向那些真正的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