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雨那无比怨恨的声音刚落下。
不少弟子就围了起来,交头接耳的问道:“这....林尘是哪位师兄。”
大多弟子脸上尽是茫然,显然对这个名字陌生得很。
栀晚的眼睛却眯了起来。
在离山,门规虽禁止同门相残。
但暗地里消失个无足轻重的弟子,若是无人深究,也不过是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很快便会平息。
一想到林尘每月稳定上交的灵石,以及他那取之不尽的避尘符。
栀晚看向慕清雨的眼神便愈发冰冷。
“敢动我的摇钱树,你这女人真是活腻了。”
清玄足尖猛地一跺!暖玉地砖竟应声遍布蛛网般的裂纹。
“你这......孽障!”
他执掌云梦仙宗外门三十年,何曾受过如此折辱?
今日亲自登门,本是为挽回颜面,将这丢尽宗门脸面的弟子带回严惩。
谁知她竟敢当众叛门,此事若传扬出去,云梦仙宗必将沦为整个北域的笑柄!
而司徒名的眼尾余光扫过慕清雨,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林尘是谁,他毫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这具能让他突破元婴的炉鼎。
“可!”
一字落下,带着金丹后期浩瀚的威压,如实质般扩散,竟逼得清玄脚步踉跄的后退。
慕清雨大喜过望,她双膝重重砸在玉砖上,砰砰两声,额头触地。
“师尊在上,弟子慕清雨,拜谢收录之恩!”
司徒名微微颔首,指尖随意一勾。
那广场中央的锦盒骤然飞起,化作一道流光,带着轻慢的意味,悬停在清玄鼻尖寸许之处。
“道友,慕清雨既已入我门下,这灵石,原物奉还。”
清玄的脸色瞬间铁青,周身灵气骤然暴涨,他死死盯着司徒名。
“司徒名!你当真要将事情做绝?就不怕引发两宗大战?”
司徒名嘴角勾起一抹讥诮。
“道友,你代表不了云梦仙宗。何况,是她自愿拜入我门下,我离山广纳天下英才,岂有拒之门外的道理?”
这话如同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清玄的脸上,清玄气得浑身颤抖,却又无法反驳。
如果强行要人,他也不是对手,可这口恶气,他如何能咽下!
“好,好一个广纳英才!”
清玄怒极反笑,扫过司徒名身后那些气息不匀的离山弟子,最终落在在司徒名身上。
“久闻离山英才辈出,今日恰逢其会,不如让我这两名不成器的弟子,领教一下离山高徒的手段?也好让我云梦见识见识,是何等的仙山福地,能让这孽障,弃暗投明!”
他还刻意加重了最后四字,讥讽之意溢于言表。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骤然划破晨雾,是那位名为墨川的云梦仙宗的弟子!
他脚步落地悄无声息,唯有手中长剑咚的一声重重砸在暖玉上!
可更惊人的是,长剑拄地的瞬间,他身后骤然腾起丈余高的金龙虚影!
鳞甲森然,寒光熠熠,龙须翻飞间,一股若有若无的真龙威压铺天盖地席卷来!
“这是云梦幻灵诀,竟然能凝出了这能法相!”
听着离山弟子们惊羡,清玄的脸色这时才微微缓和一些。
墨川立在广场中央,声若寒冰:“云梦仙宗,墨川,领教离山筑基道友的高招!”
话音刚落,人群后方顿时飘来一声娇俏的嗤笑。
“哟!”
栀晚依旧躲在人群中,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戏谑。
“摆这么大阵仗,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挑战司徒峰主呢?”
“噗。”
先是几声压抑不住的嗤笑,随即引发一片滚雷般的大笑。
莫川脸颊瞬间涨红,握着剑的手指都在颤抖。
他岂会不知金丹与筑基的天壤之别?
可被这般当众奚落,听着满场的哄笑,偏又无法发作。
若真因此去挑战金丹,岂非真就坐实了愚蠢之名。
墨川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沸腾的怒火,目光扫过一张张带笑的脸,声音更沉。
“离山偌大的宗门,莫非连一个敢正面应战的人都找不出了吗?”
他手中长剑微抬,身后金龙虚影随之昂首,威压更盛,
“若真如此,看来这离山,也不过尔尔!”
这话一出,不少人脸上涌上愤怒之色。
云梦弟子打上门来当面折辱,此乃宗门之耻!
然而,诡异的是不少人挥了挥衣袖,竟然.... 离开了。
墨川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人已走了大半。
“这....这”
墨川竟一时有些语塞,看着离山弟子缩肩的缩肩,甚至还有用衣袖半掩住面容的。
而离山的筑基弟子这边,眼角瞥向身旁的同门。
盼着能有个人挺身而出,他们也好看出好戏。
毕竟修炼到筑基,是何等不易?
哪个不是从炼气期一路熬过来,磕了多少灵石,受了多少委屈,才勉强踏入到筑基。
此时上场,赢了未必有好处,输了却要颜面扫地,甚至道基受损。
疗伤的丹药,可都是实打实的灵石啊!
“傻子才上去。”
这念头无声地在许多弟子心中闪过,得到极其默契的认同。
广场中央的墨川,嘴角的嘲讽越发浓重。
他身后的金龙虚影又拔高半尺,龙吟隐隐。
可他垂在身侧的手却死死攥着,掌心都沁出了冷汗。
“怎么?离山弟子,果真尽是些缩头乌龟不成?”
他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可这颤抖并非因为愤怒,更多的是焦急。
若无人应战,他摆了半天的阵仗,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今日立威不成,反倒成了笑柄,回到云梦仙宗,他还有何颜面晋升内门?
雾似乎更浓了,压在每一个人心头,也压在了墨川越来越沉的胸口上。
人群之中,不少弟子张望着,盼着那个能替他们扛下所有的傻子赶紧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