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界中心,凋零核心那庞大的肉瘤膨胀到了极限,表面无数孔洞喷出的不再是黑雾,而是实质的、粘稠如沥青的暗紫色能量流!整个核心区域的空间都在扭曲、哀鸣,那股毁灭一切的意志如同海啸般席卷四方,连远处的净化节点所在山坳都清晰可感,大地开始出现更深的裂痕,天空的暗红色变得更加深沉欲滴。
“脉动……要开始了!”苏晚晴感受着那令人灵魂冻结的波动,脸色惨白。姜玄昏迷,净化节点受损,他们已无力再做更多。
净化节点内,那株黯淡的玉树似乎也感受到了灭顶之灾的临近,枝叶无风自动,发出细微的、如同哭泣般的沙沙声。生命源池的水面剧烈波动。
然而,就在这绝望笼罩一切的瞬间——
异变,发生在那些被姜玄先前以新韵律“共振唤醒”的天地脉络之中!
这些脉络,虽然只是方圆数百里内的一小部分,虽然刚刚被唤醒不久,但它们毕竟是青岚界天地法则的一部分,是这个世界生命循环系统的“毛细血管”与“神经末梢”。
当凋零核心那企图毁灭一切、彻底取代原有天地秩序的“脉动”能量开始爆发,并试图沿着天地法则网络席卷整个世界时,这些刚刚恢复了一丝活性和“秩序认同感”的脉络,本能地……产生了“排斥”与“抗拒”!
就像身体的免疫系统,对入侵的致命病毒发起的微弱反击!
它们无法阻止脉动的洪流,但它们的存在本身,它们那微弱却顽强的生机律动,形成了一个个细小的“不和谐音符”,嵌入了凋零核心那试图演奏的毁灭乐章之中!
尤其是,这些脉络的唤醒,是以生命源池为核心,以姜玄的混沌道种和陆玄的道心映射为引导完成的,其“韵律”中天然带着一丝对抗混乱、归于秩序的“混沌真意”与“道心定力”。
于是,在凋零核心那毁灭脉动爆发的同一时间——
“嗡……!”
以净化节点为中心,方圆数百里内,那些闪烁着碧光的脉络节点,同时发出了虽然细微、却清晰可辨的、带着生机与净化意味的共鸣震动!这震动与凋零脉动的毁灭波动悍然相撞!
想象中的摧枯拉朽并未完全出现。毁灭脉动固然强大无匹,瞬间淹没了这些微弱的生机共鸣,继续向整个世界扩散。但……就在两者接触的刹那,在那些脉络节点处,发生了极其短暂却关键的“能量对冲”与“法则干扰”!
就好像在奔涌的黑色洪流中,投入了无数颗虽然微小却坚硬的“净化石子”,虽然无法阻挡洪流,却让洪流的速度出现了极其细微的迟滞,让洪流的“纯度”被稀释了一丝,让洪流冲击某些关键“堤坝”(如其他尚未完全沦陷的自然节点或地脉枢纽)时,威力减弱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更重要的是,这种“干扰”,是通过天地法则网络本身传递的,直接作用在了凋零核心发动的这次“脉动”的“完整性”与“流畅性”上!
“嘶——吼!!!”
远在核心区域的凋零核心,那庞大的肉瘤猛地剧烈痉挛、抽搐!它那混乱的意志中,传来了前所未有的、混合着痛苦、愤怒与一丝……惊疑的咆哮!
预想中顺畅无比、一举定鼎乾坤的毁灭脉动,在起始阶段就遇到了意料之外的“磕绊”!就像一个人全力挥拳,却在出拳的瞬间手腕被轻轻绊了一下,虽然不影响最终打出,却极其别扭,甚至可能拉伤筋腱!
这次“脉动”的威力依旧恐怖,依旧足以摧毁青岚界绝大部分残余抵抗,但它的“完美性”、“彻底性”,以及最关键的对整个世界法则网络的“绝对掌控覆盖”,出现了……一丝微不足道、却真实存在的“瑕疵”!
这“瑕疵”意味着,这次脉动后,青岚界可能无法像预期那样彻底化为死寂的、完全由凋零法则主导的绝地,可能会残留下比预期更多的、更加难以根除的“秩序残渣”和“生命火种”。也意味着,凋零核心完成对青岚界的“消化”,需要更长时间,暴露出弱点或可乘之机的可能性也会增加。
对于即将彻底毁灭的青岚界而言,这改变不了最终结局,却留下了一线微弱到极致的、遥远的未来变数。
而对于正在观察此战的某些存在而言,这“瑕疵”的意义,远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