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奢费闭关的别墅,如同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孤岛,静静地矗立在天河市郊外。那层流动的水银光膜隔绝了内外,也隔绝了时间的流逝感。内部是乔奢费与基因本源搏斗的寂静战场,而外部,已知宇宙的局势,却在暗流涌动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生着剧变。
梅洛天庭,庄严神圣的王座之上。
神圣凯莎缓缓睁开那双洞察万物的眼眸,平静的目光扫过大殿下方肃立的天使战士们。她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慵懒与淡然,仿佛即将进行的并非一场可能决定宇宙未来格局的远征,而只是一次寻常的巡游。
“是时候了。”她轻启朱唇,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大殿,“去地球,会一会我那个不听话的妹妹,顺便……看看那些藏头露尾的老朋友们,又在搞什么把戏。”
没有浩大的誓师,没有紧张的备战。凯莎仅仅点了包括天使追、天使莫伊在内的寥寥数名高阶护卫天使,便从容地起身,踏上了那艘象征着天使王权的小型天刃战舰。
战舰划破星海,并未直接驶向太阳系,而是中途转向,进入了死寂荒芜的冥河星系边界。
死歌书院深处,死神卡尔似乎早已预料到访客的到来。他站在布满尘埃的古籍前,微微躬身,向出现在他面前的凯莎全息投影行礼,姿态谦卑,眼神却古井无波。
“凯莎女王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卡尔的声音温和而空灵。
凯莎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卡尔,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卡尔,收起你那套虚伪的把戏。你躲在冥河星系搞的那些小动作,真以为能瞒过我的眼睛?”
她顿了顿,语气转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知道你和莫甘娜在谋划什么。我也知道,你对那个来自异宇宙的‘变量’很感兴趣。但我警告你,不要玩火自焚。已知宇宙的秩序,还轮不到你来颠覆。”
卡尔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人畜无害的微笑,并未因凯莎的警告而有丝毫动容:“女王陛下言重了。我只是一名追求真理的学者,对知识和未知充满敬畏。至于莫甘娜和那位乔奢费先生,他们的行为,我无权也无法干涉。”
凯莎冷哼一声,显然不信卡尔的鬼话:“最好如此。炙心会留在这里‘协助’你进行研究。记住,不要越过底线。”
说完,凯莎的投影瞬间消失,仿佛多停留一刻都会玷污她的眼睛。天刃战舰调转方向,毫不留恋地驶离冥河星系,朝着地球的方向进发。
卡尔缓缓直起身,看着凯莎消失的方向,嘴角那抹微笑渐渐变得深邃。他转身,对阴影中浮现的斯诺淡淡吩咐道:“按照原计划进行。另外,对‘彼岸计划’的推演,优先级提升至最高。我们或许真的需要……同时应对两位‘至高’存在了。”
斯诺躬身领命,身影缓缓消散。卡尔则走到星图前,目光落在了代表地球的光点上,又缓缓移向那片被四维屏障笼罩的区域,低声自语:“神圣凯莎……让太空校长忌惮的异宇宙变数……最终的虚空……真是,令人期待的实验场啊。”
……
地球,巨峡号。
雄兵连的训练从未停止,甚至在巴鲁愈发严苛的操练下,强度与日俱增。但与最初的鬼哭狼嚎不同,现在的队员们,眼神中多了一份坚毅和沉稳,动作间也带上了经过血火洗礼的杀气。
进步最明显的当属赵信。这小子骨子里带着一股混不吝的“匪气”和机灵劲,在战场上从不讲究什么堂堂正正,怎么阴险怎么来,怎么有效怎么打。
这种“实用至上”(捅人菊花)的风格,意外地对了巴鲁的胃口。巴鲁一高兴,便将从飞影铠甲战斗术中简化、改良出来的一些侧重于极限速度、诡异角度和一击必杀的技巧,倾囊相授。
赵信学得飞快,如今他的速度更快,枪法更刁钻,往往能在乱军中如鬼魅般取敌首级,成了雄兵连中最令人防不胜防的尖刀。
刘闯则走了另一条路子。他性格刚猛,力量巨大,巴鲁便将一些源自金刚铠甲的、大开大合、以力破巧的发力技巧和防御格挡术教给了他。虽然刘闯暂时还无法像巴鲁那样凝聚出能量铠甲,但战斗时的气势和破坏力却提升了一大截,一柄黑斧舞动起来,真有几分劈山断岳的威势。
葛小伦在经过那次“生死洗礼”后,虽然性格依旧有些跳脱,但怯战的毛病改了不少。银河之力基因初步激活带来的强大防御力和力量,让他成了团队中最可靠的肉盾。不过他陪天使彦出差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蕾娜的太阳之光驾驭得更加纯熟,琪琳的狙击越发神出鬼没,程耀文对大地之力的运用也更加精妙。
整个雄兵连,在巴鲁这根“鞭子”的抽打下,正以一种远超“原着”的速度,褪去青涩,向着真正的超级战士蜕变。杜卡奥和怜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乔奢费和巴鲁,心情愈发复杂。既感激其带来的战力提升,又担忧其背是否有什么目的。
……
恶魔一号,指挥大厅气氛凝重。
莫甘娜(凉冰)看着星图上那个越来越近的、代表凯莎天刃战舰的光点,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慵懒或对乔奢费的“花痴”,只剩下冰冷的杀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黑风,蕾娜那边怎么样了?”她冷声问道。
“女王,梦境植入非常成功。”黑风的声音从阴影中传来,“太阳之光的精神防线已经出现裂痕,随时可以进入后台操控她。只要凯莎进入预定位置,就可以启动‘翡翠星’计划。”
“很好!”莫甘娜握紧了拳头,“卡尔那边呢?他的‘虚空囚笼’准备好了吗?别到时候掉了链子!”
“死神卡尔回复,一切就绪。他还额外提醒……请注意那位‘客人’的动向。”黑风补充道。
莫甘娜眉头一皱,看向地球方向那片无法探测的区域:“乔奢费?他还在那个乌龟壳里待着?妈的,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管他了!没有他,老娘照样能干死凯莎那个碧池!”
话虽如此,但莫甘娜心中却隐隐有一丝不安。卡尔特意提到乔奢费,绝不仅仅是提醒那么简单。那个死变态,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的目标,真的只有凯莎吗?
……
地球,天河市郊,别墅静室。
四维空间屏障内部,时间流速与外界截然不同。乔奢费盘膝悬浮在虚空之中,周身被氤氲的能量雾气笼罩。乳白色的天使之光与暗色调的银河之力能量,如同两条嬉戏的游龙,围绕着他缓缓旋转,彼此纠缠、渗透、融合。一股全新的、既神圣又厚重、既充满进化活力又带着一丝裁决霸道的恐怖气息,正在他体内缓缓孕育、成型。
融合已接近尾声!最危险的基因排异和能量冲突阶段已经度过,剩下的便是水磨工夫,将这份全新的力量彻底掌控,与自身的意能、“气”完美结合。
然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乔奢费紧闭的双目微微颤动了一下。一股极其微弱、但带着极致恶意的窥探感,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触及了四维屏障的外壁!
这股恶意并非来自凯莎,也非莫甘娜,而是带着一股虚无、死寂、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味道——是死神卡尔!他不仅在策划对付凯莎,竟然也将探测的触角,延伸到了这里!他似乎……想在乔奢费出关的瞬间,或者说,在乔奢费与凯莎可能两败俱伤的时刻,做点什么!
乔奢费眉头微蹙,但并未从深层次闭关中醒来。此刻中断,前功尽弃。他只能加快最后的融合速度,同时分出一缕心神,警惕着外界的变故。
“卡尔……你也想趟这浑水吗?”一个冰冷的念头在乔奢费意识深处闪过,“也好……等本座出关,正好拿你……试刀!”
山雨欲来风满楼。
凯莎即将降临地球,莫甘娜磨刀霍霍,卡尔暗中布下杀局,而最大的变数——乔奢费,也即将完成蜕变,破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