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忽然蹲下身,捡起他掉在地上的桂花糖,油纸包上沾着点血迹,却被她小心地撕去脏了的外层:“公子别害怕......这人是附近的恶霸,上个月打死了李大爷家的牛,前天又打断了张猎户的腿......大家早盼着有人治治他了。”她把干净的桂花糖塞进尤里手里,指尖的温度带着槐树的凉,“你看,他身上的黑气是蛇毒入体,就算你不打他,再过半年也活不成的。”
暮色从巷口漫进来,给青石板镀了层暖金。尤里摸着发间的细针,忽然发现云纹里多了丝淡淡的黑色——像滴墨掉进银河,却被星光慢慢晕开。系统光屏不知何时换成了温和的暖光:【检测到宿主首次实战突破,灵气纯度+12%,但情绪波动导致“杀念残留”......建议去河边洗把脸,顺便听听水流声?】他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发颤的轻松,蹲下身把壮汉的铁刀踢进阴沟,刀刃碰着石头的声音,像句含混的道歉。
“姑娘快回家吧,天要黑了。”尤里把剩下的桂花糖塞进姑娘手里,看她攥着糖纸跑远,发间的木樨花又重新晃起来,像点亮起的小灯笼。他独自坐在巷口的石墩上,看天边的晚霞渐渐变幻色彩,手腕上的手环终于凉下来,细针在掌心凝成小小的剑形,剑刃上的银光比任何时候都柔和——原来炼气后期的“强”,从来不是能打死多少人,而是知道什么时候该挥剑,什么时候该收剑,哪怕不小心挥过了头,也要记得蹲下身,把沾了血的桂花糖擦干净,把心里的慌,泡进晚风里慢慢捋顺。
远处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咚——咚——”两声,惊起巷尾的麻雀。尤里站起身时,发现自己的衣摆沾了片木樨花瓣,浅黄的颜色衬着青布,像滴落在夜色里的阳光。他忽然想起系统曾说过:“如意武器的‘如意’,从来不是想打谁就打谁,是想护谁,就能把灵气凝成最暖的盾。”此刻掌心的细针轻轻发烫,不再是刚才灼人的热,倒像块被捂热的玉,贴着皮肤传来安稳的暖——就算不小心打死了恶霸,就算心里还有点慌,但至少,今天的剑没有挥向该护的人,这就够了。
暮风裹着木樨香掠过巷口,尤里摸了摸发间的细针,往河边走去。水面倒映着他的影子,发梢还沾着刚才战斗时的草叶,却比任何时候都挺直——炼气后期的路,或许从今天开始,才算真正走出了演武场的青砖地,走进了带着烟火气的人间。而掌心的如意武器,也在这趟惊风里,悄悄学会了和他的心跳同频——不是为了伤人,而是为了让那些该绽放的花,别被恶霸的阴影掐断了枝桠。就像此刻,河面上漂着片木樨花瓣,顺着水流慢慢远去,却把香味留在了风里,留在了尤里沾着星光的灵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