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光门的瞬间,浓郁的灵气如潮水般涌来,带着草木的清香与泥土的温润,沁得人通体舒泰。吴不凡下意识握紧星辰裂空剑,剑穗上的桃花瓣还未凋落,此刻竟在灵气中舒展,化作只粉蝶,绕着他的指尖翩跹。
“这地方……灵气流淌得像活物。”雷刚深吸一口气,古铜色的胸膛微微起伏,他脚边的金毛犼虚影兴奋地打转,鼻尖蹭着地上的青草,草叶竟顺着它的动作抽出新芽,“俺的老伙计好像很喜欢这儿。”
雪瑶的承影珠悬在半空,珠身映出四周的景象:参天古树遮天蔽日,树干需要十余人合抱,枝叶间垂落着发光的藤蔓,像缀满了星星的帘子;林间的空地开满七彩的花,花瓣边缘泛着莹光,随风摇曳时,发出风铃般的脆响。“是万灵界的核心林区,”她轻声道,指尖拂过一朵蓝色的花,花瓣立刻亲昵地蹭着她的皮肤,“这些花草有灵识,在向我们示好。”
柳媚的羽扇在掌心轻转,扇面的缠枝莲突然飞出扇面,化作条青绿色的灵蛇,灵活地缠上旁边的古树。灵蛇吐着信子,在树干上舔了舔,树皮竟浮现出古老的纹路,像是在与它对话。“是‘通灵树’,”她眼中闪过惊喜,鬓角的银丝在灵蛇的映照下泛着淡绿,“能听懂万灵界的语言,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萧羽的箭囊突然轻颤,那支刻着“安”字的木箭自行飞出,箭尖指向密林深处。他抬眼望去,只见枝叶间闪过一抹银白,像是某种灵兽的皮毛。“有东西在看我们。”他声音清冽,指尖搭在弓弦上,却没有拉满——那道目光里没有恶意,只有好奇。
苏逸将古琴放在块平整的青石上,指尖刚触到琴弦,周围的花草便齐齐转向他,叶片轻颤,像是在等待聆听。他微微一笑,指尖流淌出段轻快的调子,音符落地时,泥土中钻出无数细小的蘑菇,顶着伞盖随着节奏跳动,场面奇趣又温馨。
吴不凡低头看向手中的秘录,玉简上的“桃花坞秘录”已变成“万灵界纪”,新浮现的字迹写道:“万灵之主,非强而霸,乃与灵契。”他正欲细品,脚下的土地突然震动,古树的根系从地下钻出,在空地上织成个圆形的平台,平台中央,躺着枚拳头大的蛋,蛋壳上布满金色的纹路,与他的乾坤印隐隐共鸣。
“这是……灵契蛋?”柳媚的灵蛇从树上滑下,绕着蛋转了一圈,蛇信子舔过蛋壳,金色纹路竟亮起微光,“传说万灵界的灵契兽会选择有缘人缔结契约,看来这小家伙选了吴不凡。”
蛋突然晃动起来,蛋壳裂开道缝隙,探出个毛茸茸的脑袋——像只小狐狸,却长着一对金色的角,眼睛是纯粹的琥珀色,看人的时候,瞳孔里会映出对方的灵根颜色。它嗅了嗅吴不凡的指尖,突然发出奶声奶气的呜咽,用脑袋蹭着他的掌心,像是在撒娇。
“倒像是只瑞兽。”吴不凡失笑,指尖的粉蝶落在小家伙的角上,它立刻兴奋地甩了甩尾巴,尾巴尖炸开蓬松的毛,像朵小小的蒲公英。
就在此时,密林深处传来悠长的兽吼,震得树叶簌簌落下。那抹银白再次闪过,这次看得真切——是只通体雪白的狼,额间有月牙形的印记,正叼着只受伤的幼鹿,警惕地盯着他们。幼鹿的腿上有深可见骨的伤口,血珠滴落在草地上,草叶竟瞬间枯萎。
“是‘蚀灵瘴’的痕迹。”雪瑶的承影珠突然变得冰凉,珠身映出幼鹿伤口周围的黑气,“万灵界不该有这种邪物,像是从外界带进来的。”她取出疗伤的丹药,刚要上前,白狼却发出威胁的低吼,将幼鹿护得更紧。
萧羽的木箭在此时落在白狼面前,箭杆上的“安”字泛着柔和的光。白狼愣住了,鼻尖嗅了嗅箭身,眼中的警惕渐渐褪去,竟用头轻轻蹭了蹭箭杆,像是在表达信任。“它认得这箭上的气息。”萧羽挑眉,这还是第一次有灵兽主动亲近他的法器。
雷刚早已按捺不住,大步走到幼鹿身边,金毛犼的虚影从他体内钻出,对着伤口喷出金色的雾气。雾气触到黑气,发出“滋滋”的声响,黑气渐渐消散,伤口处开始长出新的皮肉。“这点小伤,包在俺身上!”他咧嘴一笑,掌心的老茧蹭过幼鹿的皮毛,幼鹿舒服地打了个颤,用头蹭着他的手背。
苏逸的琴音再次响起,这次的调子带着安抚的力量,白狼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卧在幼鹿身边,用舌头舔着它的耳朵。林间的花草也凑了过来,蓝色的花瓣落在伤口上,化作层薄薄的保护膜;发光的藤蔓垂下,将幼鹿轻轻托起,像是在为它遮阳。
柳媚的灵蛇从树上卷来颗红色的果子,果子裂开,流出晶莹的汁液。她小心地将汁液涂在幼鹿的伤口上,伤口瞬间愈合,只留下道浅浅的白痕。“是‘回春果’,万灵界的疗伤圣品。”她笑着说,灵蛇亲昵地蹭着她的手腕,像是在邀功。
吴不凡掌心的小家伙突然跳下地,跑到白狼面前,用金色的角碰了碰它的月牙印记。白狼眼中闪过惊讶,随即低下头,用头蹭了蹭小家伙的背,像是在行礼。“它们在交流。”雪瑶轻声道,承影珠映出它们的对话——白狼说,蚀灵瘴最近在万灵界蔓延,很多灵兽都受了伤,源头在东边的“枯灵谷”;小家伙则说,吴不凡他们是来帮忙的,有桃花坞的信物为证。
“枯灵谷?”吴不凡看向秘录,玉简上立刻浮现出枯灵谷的地图,旁边标注着一行小字:“上古灵脉断裂处,易生邪祟。”
白狼突然站起身,对着他们低低地吼了一声,然后叼着幼鹿,朝东边跑去,跑几步便回头看看,像是在引路。小家伙也跳回吴不凡怀里,用头蹭着他的下巴,琥珀色的眼睛里满是期待。
雷刚拍了拍胸脯:“看来有活儿干了!”他的金毛犼虚影兴奋地嚎叫一声,与白狼的吼声遥相呼应,在林间回荡。
柳媚的灵蛇卷着回春果的种子,撒在刚才幼鹿躺过的地方,种子立刻发芽,长出棵小小的果树。“留个记号,回头再来看看。”她笑着说,灵蛇吐了吐信子,化作青芒回到扇面,扇面上的缠枝莲又多了朵花苞。
萧羽将木箭收回箭囊,白狼回头时,他对着它扬了扬下巴,白狼竟像是看懂了,也点了点头,动作憨态可掬。“这小家伙,倒通人性。”他嘴角勾起抹浅淡的笑,手腕的旧痕在灵气流淌下,竟变得几乎看不见了。
苏逸的古琴上落满了花瓣,他轻轻一吹,花瓣便化作音符,随着他们的脚步飘向东方。“这琴好像很喜欢这儿。”他低头看着琴身上的凹痕,那里此刻积着些晶莹的露水,映出他眼底的笑意。
吴不凡怀里的小家伙突然抬起头,金色的角指向天空,天空中竟浮现出五颗明亮的星星,连成五芒星的形状,与他们在桃花坞的阵位一模一样。“是万灵界的灵契星,”他摸着小家伙的头,指尖的粉蝶与星芒共鸣,“看来我们与这里的缘分,才刚刚开始。”
一行人跟着白狼穿过密林,发光的藤蔓在他们头顶交织成拱廊,七彩的花在脚边铺成地毯。小家伙在吴不凡怀里打着哈欠,金色的角偶尔蹭到他的下巴,痒得他直笑;雷刚的金毛犼虚影追着白狼的尾巴跑,时不时撞在一起,发出欢快的呜咽;雪瑶的承影珠与发光的藤蔓玩着捉迷藏,珠身的蓝光与藤蔓的银光交相辉映;柳媚的羽扇扇出阵阵清风,吹得花瓣如雨点般落下,沾了苏逸满身,他也不拂去,任由花瓣在琴音中轻轻颤动。
远处的枯灵谷隐隐传来沉闷的轰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咆哮。但此刻的众人,心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并肩前行的踏实与期待。吴不凡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小家伙,又看了看身边说说笑笑的同伴,突然明白——所谓奇遇,从来不是找到多少宝物,而是在未知的旅途上,总有人与你一同面对风雨;所谓修仙,也不只是追求力量的巅峰,更是在守护与信任中,让灵魂变得越来越澄澈。
白狼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着他们低吼一声,声音里带着警惕。吴不凡握紧星辰裂空剑,小家伙也从他怀里抬起头,金色的角亮起微光。前方的密林尽头,隐约可见片灰蒙蒙的土地,那便是枯灵谷了。蚀灵瘴的气息越来越浓,但五人相视一笑,脚步没有丝毫迟疑——新的挑战就在眼前,而他们,早已准备好携手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