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刚出口,院门口就传来一声轻咳,何大清慢慢地走了进来。
何大清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眉头拧得紧紧的,目光扫过屋内的狼藉,最后落在聋老太盖着被子的身体上,语气沉得像结了冰。
“和气?白洁同志,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不算之前老太太仗着自己年纪大了,东家吃口白面馒头,西家咬一口肉。
就前儿个我还看见老太太跟秦淮如为了易中海的事争执。
昨儿个又听邻居说你跟她在屋里商量了半天,房子不该让我何大清来看,得想办法弄回去才行,就这还待谁都和气?和气个得儿啊。”
白洁身子一僵,猛地抬头看向何大清,眼神里多了几分慌乱。
“何大哥,你这是故意挑拨!我跟老太商量的是秦淮如的住处问题,没有说过我自己要房子,毕竟易中海出事后,秦淮如一个女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是吗?”何雨水接过话头,声音清亮,目光直直盯着白洁。
“白婶子,我怎么听说,你们商量的不是帮秦淮如,是想借着易中海的案子,把他那间房子弄到手?
还有,昨儿个早上,你匆匆忙忙跑出去,我以为出了什么事,一时好奇,就跟了过去。
我看到你在巷子里的砖洞里塞了封信,这事你又怎么解释?”
这话像颗炸雷,让白洁的脸瞬间没了血色。
她张了张嘴,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布眼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何雨水昨天跟在她身后,把她送信的事看的一清二楚,明明她昨天回头看了好几次,没有人跟踪啊。
还有何大清也是,一直对自己有一股子敌意。
难道何大清不清楚,这挑拨的话一说出口,她白洁跟这事就跑不脱干系了吗?
明明自己是差点成为他媳妇的人啊,怎么着都有点关系在里面吧,不帮她找补两句就算了,还在一旁扯她后腿。
她真的想不明白,何大清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狠心。
她心里一直都是有何大清的啊………
“你……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去塞信了?何雨水,你别仗着自己是大学生就血口喷人!”
李公安见状,眼神沉了沉,上前一步问道。
“何雨水同志,你说的砖洞在什么位置?有没有看清信里的内容?”
何雨水点头,语气笃定:“就在东边胡同第三个巷子口,那户挂着红灯笼的小院墙根下,砖头上还画了个小圆圈,至于信的内容……”
她顿了顿,余光瞥见白洁瞬间惨白的脸,继续说道。
“我没有去拿那封信,因为我不确定里面住着什么人,怕有危险,就直接回家了。
我怀疑老太太的死,跟那封信有关。”
“什么?!”李工安脸色一凛,立刻转头对身边的同事说。
“快,带人去东边胡同那处小院,把砖洞里的信取回来,再排查附近的住户,找到跟这封信有关的人!”
同事应声跑了出去,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
白洁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发抖,嘴里喃喃着“不是我”“我不知道”,可那慌乱的神情,任谁都看得出来她在撒谎。
何大清看着白洁这副模样,轻轻叹了口气。
“白洁,事到如今,你再瞒也没用了。
聋老太心思不正,你跟着她瞎掺和这些事,图什么呢?
你还有两个儿子要养,真要把自己搭进去了,孩子们怎么办?”
提到儿子,白洁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哭声里满是悔恨。
“我……我也是被老太太逼的!她跟我说,只要拿到易中海的房子,以后我和孩子们就能过上好日子,还说何家人挡了我们的路,必须除了……
我一时糊涂,就听了她的话,去送信,我真的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啊……”
她一边哭,一边把聋老太怎么撺掇她挑唆秦淮如,怎么让她送信的事全说了出来。
连聋老太藏在床底下的私房钱和跟“老六”等人的过往交情也没落下。
就在这时,出去取信的公安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封皱巴巴的信,脸色古怪地递给李公安:“李哥,信取回来了,您看看……”
李公安接过信,展开一看,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旁边的何雨水凑过去扫了一眼,忍不住憋笑。
信上正是她模仿聋老太笔迹写的内容。
只不过把“绑走何雨水和刘欣欣”改成了“因为感觉身体不太好了,死前想感受下年轻男人的滋味,让老六派几个壮小伙去她房间里一趟,圆了她的梦”。
陈九昨天拿到信后,虽然不情愿,可想着能分到四成的东西,还是带着两个同伙,半夜摸进了四合院。
陈九几人打开聋老太屋里时,老太身上泛着不同寻常的红,看见他们几个,眼里都冒着绿光……
陈九三人面面相觑,最后忍着反上来的酸水,用布条把自己眼睛给遮上了。
然后………
就在陈九三人前脚刚走,后脚聋老太精神不支晕过去时,何雨水瞅准时机,毫不犹豫地将一道强大的精神力打入了聋老太的心脏之中。
这道精神力犹如一把利剑,直插聋老太的心脏,瞬间造成了一种由于极度激动而引发心梗的假象。
与此同时,李工安在仔细阅读完那封信后,又结合白洁的供述以及现场勘查的结果。
他的脑海中迅速闪过各种线索和细节,很快就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梳理得一清二楚。
“立刻通缉陈六等人!”李工安果断地下达命令,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四合院里回荡,让人不禁为之一震。
四合院的人们听闻此事后,都纷纷议论起来,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则露出惊恐的神色。
而秦淮如则站在人群之外,远远地望着聋老太的屋子,心中涌起一阵后怕。
她暗自庆幸当初听从了何雨水的劝告,没有去厂里闹事。
否则的话,说不定现在自己也会被卷入这一潭浑水之中,难以脱身。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工会主席给的传达室钥匙,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