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拿起一张劣质的纸,这是由顾家提供的,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很多字,还有一些图案。
整张纸按照四宫格整齐排列的内容板块,乍一看觉得挺整齐的,但内容却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如时政新闻、农业节气、地方民俗等等,其中最让人关注的是赵远之前写过的话本。
吴画从赵远的“巨作”中抽出一本写的比较“含蓄”的话本进行连载,同时自己进行解读,避免被人误会和抨击。
别忘了,举子们还在等成绩单出来,还没走呢。
这份名为“报纸”的东西一经推出,让他们爱不释手,特别是里面的时政新闻,将朝会上不太重要的施政计策写了出来,专门供这些举子们讨论。
而平常老百姓则是对农业节气和一些地方民俗感兴趣,这算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可以吹牛逼的地方。
如果刚好写到自己老家那里的民俗,那他就是限定份的焦点,许多人都会找他求证,说不得还能蹭一顿免费吃食呢。
而且还有话本看,一张报纸只要三文,实在太便宜了!
本来赵远不想让报纸出世,这不只是一件利器的问题,更是一个不注意就会被有心人利用,颠覆大乾的大杀器。
要不是隐龙卫的快速扩张,基本已经覆盖大乾绝大部分州府,已经形成错综复杂的情报网。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将报纸从记忆的犄角旮旯里把它拉出来,晒晒太阳。
而隐龙卫也成了报纸快速传播的有力途径,在赵远心中,隐龙卫既然是一个情报机构,那么总有一些谋生手段自给自足,如酒楼、杂货铺,或者高端点,直接盖青楼!
花费大代价,进去这些消息传播灵通的地方,当一个不起眼的打杂?
赵远看到这份行动方案差点让他气的螺旋升天!
自己是谁?
大乾五皇子!
让手底下的人去打杂?
脸都不要了!
“给老子建!无论是酒楼还是酒店,就连特么的青楼都给老子给盖起来!真当我们是不正规的了?”
赵远劈头盖脸的痛骂一顿负责隐龙卫的刘红亮。
“我们可是正规军编制,百户及以下官职老子随便封,谁敢触老子的眉头?”
刘红亮摇摇头,他这不是按照以前的思路,大隐隐于市,利用这些地方藏起来,多好啊……
可是赵远却不是这样想,隐秘归隐秘,但他要的是威慑力!
他就是要明目张胆的告诉所有人,朝廷有一支秘密部队,正在盯着你们这群被贪欲腐蚀的罪人!
只要敢伸手,看老子不给你剁了!
这些酒楼和其他场所,就是隐龙卫明面收集信息的场所,甚至还能进行交易!
至于该有的隐秘自然会有,比如牙行的牙人、官员和商人家里刚收的长工、甚至是有救命之恩的解语花……
五花八门,各有千秋!
刘红亮记得赵远看着那解语花的方案,脸色都有些绷不住,他连忙解释这是一种新型骗术时,殿下当时那副表情简直了!
刘红亮还是不由感慨:“殿下的话本果然就是百科指南,有啥不懂,就去里面找!”
还好这句话没被赵远听到,竟然敢拿自己写的话本当教材?
你刘红亮果然有才,不去战线现场就太屈才了!
报纸经过隐龙卫渠道快速传播,等已经有了不少顾客,他们就进行下一步作战计划,将礼部的勾当给呈现出来。
特别是一些勾结礼部官员的大儒,在报纸上更是指名道姓!
这种直接摧毁当事人名声的信息战让这些古人根本难以抵抗,只需一篇文章,就能让他们身败名裂!
大理寺与刑部也会同时出手,将这些名声已经腐烂发臭的“大儒”都给抓了,作为钉死礼部官员的一颗有力的钉子!
这更能佐证这些大儒就是像报纸所说的那样,操控科举,把持广大读书人的上升通道!
所以等凌云将他父亲的伪事迹传播的时候,少部分人比较坚定的相信,毕竟报纸还没有将凌河给彻底捶死!
而大部分则是在观望,毕竟有些事情还是要仔细核查一番,毕竟他们从报纸上也学会许多办案思维,虽然文章中有些春秋笔法,容易让人云里雾里,但逻辑上还是有一些美中不足的地方。
比如,元熙五年,带领州府抵抗洪水,元熙六年就在千里之外的州府抗旱,同年又在其他地方组织游学。
虽然时间看起来确实能够做到,但大乾官员调配会如此频繁吗?
不可能!
这违背了大乾用官的制度,必须要严查!
不出三天,凌河的谎言就被吏部戳穿!
凌河这篇歌颂自己劳苦功高的文章,原来是拼凑起来的,还借鉴了其他官员的功绩,杂糅起来的。
当这个真相公布于众后,凌云的暗棋面面相觑,想不到还有这种反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才好。
等到消息传进凌云耳中时,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父亲,感情你之前说的都是吹牛的啊!
凌河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是有些烦躁不安的看着通风报信的暗棋,生怕将自己吹牛的事公布于众。
“父亲,凌家……完了!”
凌河听到这句话,倒是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但凌云不甘心,要不是凌河是他父亲,他恨不得将其吊起来抽!
“父亲,为什么?!”
面对儿子的诘难,凌河摇摇头说道:“那个官员能有这么多功绩用来升官?”
凌云欲言又止,他也知道一些内幕,自己不够,手底下的人来凑嘛。
“所以你觉得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贵为礼部尚书还信这些话,那你就真愚蠢至极!”
两父子相顾无言,一个把吹牛吹成像真的一样,一个听着把它当成真的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呐。
这时,宫里终于来人了!
“陛下口谕:凌云身在大牢,却能暗中传播不实之事,动摇国本,其罪可诛!来人,将其暗棋全部一网打尽,以绝后患!”
“不!我设想的不是这样的!父亲,你害苦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