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林莫的冷静谋划和吴迪的家庭重担不同,凌俐俐的一个月假期更像是一次短暂的放风。
她对那个所谓的“家”——孤儿院,早已没有任何留恋。
所谓的“探亲假”,对她而言就是彻底的自由。
她没有家人需要交代,也没有朋友需要告别。
她习惯了独来独往,像一匹孤狼,用警惕和尖刺包裹着自己脆弱的内核。
那份合同虽然苛刻,但至少提供了一条脱离过去泥潭、通往某种强大和未知未来的路径。
这符合她内心深处对力量和认可的渴望。
她揣着华先生给的那张存有五千块的卡片,第一件事就是——
把自己那头色彩斑斓的脏辫重新打理了一遍,变得更加张扬夺目。
然后,她找了间便宜的日租房住下,白天睡觉。
晚上就混迹于她熟悉的地下台球厅、小酒吧,用酒精、尼古丁和喧嚣的音乐来填充这突如其来的“假期”。
她打算像以前一样,用任性妄为来挥霍这一个月,忘却自己过去的江湖。
麻烦在她放假后的第十天晚上,毫无征兆地爆发了。
这天傍晚,她又去理发厅做头发。
那个年轻的理发师也是个“社会人”,说了几句轻佻的话。
结果这几句话,戳中了凌俐俐的“伤疤”:
【凌俐俐在技校时因为喜欢打拳,身体素质好,被一位教练看中并重点培养跆拳道。
她进步确实非常快,一年之后就开始在一些比赛中脱颖而出。
两年之后,教练问她愿不愿意靠打拳赚些“外快”…进而带她去境外打女子“地下拳”(东岚算是个边境城市)。
几次胜利后的补偿,让她尝到了甜头。训练更加勤奋,挑战级别逐步攀高。
而实际上,她不知道的是教练通过“运营她”,中间赚得更多…
有一天晚上,借着醉酒,教练竟然占了她的便宜!
事后,她本以为自己成了教练的特殊关系——
没想到,教练带她出去的时候变少了…逐渐开始疏远她…已经开始带新的女学生。
凌俐俐曾借着酒劲儿,找教练摊牌…结果被教练的“社会朋友”们又羞辱了一次。
此时的她才发现这个社会的复杂、人性的阴暗。
没有什么亲情和关爱的凌俐俐遭遇了社会的“毒打”,从此变得消沉又颓废。
她开始经常与一些不三不四的混子们打交道,酗酒、吸烟、打架…
快毕业时,她因为劣迹太多,面临毕不了业的问题。
那个教练算是有点人性的地方,就是想办法让她拿到了毕业证。
教练找到她,给她讲了一番社会人生大道理,摆了一堆曾经的培养、好处实惠等人情。
最后还想借机再占她一次便宜…
任性的凌俐俐这次没惯着他,出手狠厉…
如果不是那些“社会朋友”及时出现,她差点儿让教练变成“太监”…
自那以后,凌俐俐拿着那个毕业证,才开始思考找一份工作,改变自己的人生】
那个理发生的轻佻语言,和她的这段经历有关——这直接激怒了凌俐俐。
直接动手!!
理发生的社会朋友有六七个人,但在凌俐俐面前占不了上风。
她不仅收拾了这几个人,还把理发店给砸了。
结果,这个理发生把她砸店这段临近视频发到网上“讨伐”!
退伍兵吴迪无意中在x音上看到了这段视频,发给了林莫。
林莫看到视频后,直觉告诉他——视频是被剪辑的——凌俐俐恐怕要有麻烦!
“吴哥,晚上有时间?咱们最好去找一找她…”
“好的,但是不知道上哪找去?”
“从视频的信息看,大概率会在:卡斯潮玩娱乐城…”
“好,咱们分头去!”
凌俐俐掀了理发店后,果然去了娱乐城地下台球厅。
一个人喝着啤酒,百无聊赖地打着台球。
这时,几个穿着紧身t恤、露出纹身的社会青年晃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她。
为首的是个剃着青皮头、脖子上挂着粗金链子的男人,绰号“刀疤”。
他曾经追过凌俐俐,被她当众用台球杆抽在脸上,羞辱得下不来台。
还被她那个当时的教练“大哥”警告过,一直怀恨在心。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俐俐吗?
听说你那个靠山折了?让人家玩儿腻了吧?哈哈哈哈…”
刀疤带着人围了上来,语气充满了挑衅和幸灾乐祸。
凌俐俐眼皮都没抬,继续瞄准一颗彩球:“滚开,好狗不挡道。”
“呸!还他妈这么横!”刀疤被她的态度激怒,一把抢过她手里的台球杆。
“听说你现在混得不行了啊?没男人罩着了?要不跟哥几个玩玩?保证让你爽!”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发出猥琐的哄笑。
凌俐俐眼神瞬间变得冰冷狠厉,她最恨别人拿这种事羞辱她。
没有任何废话,她抄起桌上一瓶没开封的啤酒,猛地砸在刀疤的头上!
“砰!”酒瓶碎裂,啤酒和玻璃渣四溅!
刀疤没动坑儿,用手摸了一下头,鲜血从他指缝间流了下来。
“妈的!给脸不要脸!给我弄她!”刀疤彻底怒了,嘶吼着。
他身后的几个青年立刻扑了上来。
凌俐俐身手确实不凡,跆拳道的底子加上街头打架的狠劲,对付这几个人不在话下。
击腿弯,端下巴,拧胳膊…迅速放倒四五个。
可台球厅里其他桌位上打球的闲散青年,都是刀疤的人,呼啦围上来二十多人!
他们每人手里都拎着个台球杆子,还顺手各拿了一个台球。
刀疤不顾脸上的血,手中也摸上一个台球,凶狠地狞笑:
“兄弟们,办她!”
话音一落,二十几个台球凶狠地飞向凌俐俐。
这台球可是实心球,凌俐俐身法再敏捷,躲过三四个球,可其他的球躲闪不及——
有砸在她后背上的,有砸在腹部的…还有一颗从后面砸在后脑勺上!
凌俐俐吃痛,她想屈身藏在台球案子底下。
十几条台球杆又到了——将她牢牢架压在地上,一根球杆抵在胸隔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