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叶站在阴光闪烁的房门前,指尖还残留着与门板触碰时的阴寒触感,而体内心胎的悸动,正清晰地传递着与女尸生命力的联结 —— 这股从女尸体内传来的冰冷生命力,早已不是最初让他毛骨悚然的 “异物”,而是悄然融入他血脉的 “助力”,只是这份助力,藏着显形的增益与隐性的牵绊。
最直接的影响,是对他能力的强化。自从第一次在梦境中与女尸建立联系,这股冰冷生命力便顺着心胎渗入他的经脉:在落神湖遗迹,它让他突破 “怕水” 的本能,能在水下短暂呼吸,甚至灵活游动,连泉水的寒意都无法侵入;面对密室活藤袭击时,它与心胎的阴寒内力交织,化作红白交织的气息,冻结疯长的藤蔓,破解看似无解的陷阱;此刻站在鬼宅房门边,它又主动与门板的阴光共鸣,无需姜叶刻意操控,便自动开启通路 —— 像一把量身定制的钥匙,为他打开与 “阴寒” 相关的所有屏障。更微妙的是感知的延伸,以往他只能模糊察觉周围动静,如今借着这股生命力,连院心老树枝桠上凝结的霜花、房门木纹里藏着的霉斑,都能清晰感知,甚至能 “听” 到女尸背后纹路微弱的 “跳动” 声,仿佛与对方共享了部分感知。
但这股生命力并非 “无偿馈赠”,它与姜叶的状态形成了深度绑定的关联。当女尸的虚影清晰时,姜叶的心胎便更活跃,体内的阴寒内力也更充沛;可当女尸因力量消耗而淡化(如上次在密室提醒他 “小心藤蔓” 后),姜叶也会感到一阵莫名的疲惫,心胎的暖意会暂时减弱。就像此刻,院心女尸背后的红色纹路与门上阴光遥相呼应,姜叶背后的纹身也跟着发烫,连左眼紧闭的眼皮底下,都似有红光在轻轻跳动 ——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状态与女尸的生命力强弱,像系在一根绳上的两端,一方波动,另一方必然随之起伏。甚至在情绪上,当他靠近女尸或鬼宅这类阴寒环境时,心底会莫名升起一丝悲凉,仿佛能隐约触到女尸生前的情绪碎片,这份 “共情”,正是生命力联结带来的无意识影响。
更深处,还藏着不易察觉的潜在隐患。这股生命力的 “冰冷” 本质,始终与姜叶自身的 “活气” 存在微妙的拉扯:有时他会在深夜感到指尖发凉,即便裹着厚棉袍也无法回暖;调动力量过度后,心胎会传来一阵刺痛,像有冰针在扎,需静养许久才能缓解。
姜叶深吸一口气,借着周身流转的阴寒屏障,抬步迈进房门。刚踏入屋内,身后的木门便 “吱呀” 一声自动合拢,将院心的血月微光彻底隔绝在外,只剩门上残留的阴光在黑暗中跳动,勉强照亮三尺见方的区域。
屋内的空气比院心更冷,却没有腐味,反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墨香,混着纸张受潮的霉气,格外刺鼻。他循着微光转头,正中央的书桌瞬间映入眼帘 —— 那是一张深色的梨花木桌,桌面布满划痕,却擦得异常干净,显然即便在鬼宅中,也似有人 “照料”。桌上铺着一张泛黄的宣纸,墨痕早已干涸,却仍能看清上面写着半行古字:“心胎承霜,藤脉引魂”,字迹苍劲,末尾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印记,像干涸的血。
姜叶伸手轻触宣纸,指尖刚碰到纸边,体内心胎突然剧烈悸动,背后的纹身灼热起来,一股冰冷生命力顺着手臂涌向桌面 —— 宣纸下方的抽屉竟 “咔嗒” 一声弹开,露出里面叠放整齐的几本线装古卷,最上面的一卷封皮上,赫然绣着与范家碎玉扣相同的纹路。
“这是范家的东西?” 他心头一震,小心翼翼抽出古卷,刚展开,一股更浓郁的阴寒气息便扑面而来,古卷上的字迹在阴光下渐渐亮起,竟是一本《范氏脉录》。他快速翻阅,里面记载的并非寻常医理,而是关于 “藤脉纹身” 与 “心胎传承” 的秘闻:原来范家祖上曾是守护 “落神湖古树” 的家族,族中嫡系会在成年后觉醒藤脉纹身,而心胎,则是能承接古树力量的 “容器”,只是心胎大成需以 “冰冷生命力” 为引 —— 这股力量,正是来自古树枯萎后,被困在树中的魂灵。
可没等他细想,书桌角落突然传来 “滴答” 声,他转头看去,只见桌腿旁的地面上,竟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血一样顺着木纹蔓延,在桌下汇成一个小小的水洼。更诡异的是,水洼中竟渐渐映出一幅画面:一个穿着红裙的女子(正是女尸)跪在古树前,将一枚完整的玉扣埋进土里,而不远处,一群黑衣人举着火把,正朝着古树跑来 —— 画面的最后,是女子抱着燃烧的古树,纵身跃入落神湖的场景。
“这是女尸生前的记忆?” 姜叶瞳孔骤缩,刚想凑近水洼细看,体内心胎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冰冷生命力不受控地翻涌,桌上的古卷竟开始自行翻动,最后停在一页被血渍浸染的文字上:“玉扣分二,魂归阴阳;暗市逢劫,血月破局。”
“暗市逢劫?” 姜叶刚念出这四个字,身后的木门突然剧烈晃动,门上的阴光瞬间黯淡,屋内的暗红色液体开始沸腾,像要从地面涌出。他知道不能再停留,赶紧将古卷塞进怀里,转身朝着房门冲去 —— 可刚跑到门边,手腕突然被一股冰冷的力量攥住,他回头,竟看见女尸的虚影出现在屋内,空洞眼窝里的红光格外明亮,腐烂的手指指向他怀里的古卷,嘶哑地说道:“玉…… 扣…… 合…… 一……”
话音刚落,女尸的虚影突然消散,屋内的暗红色液体瞬间退去,只剩桌上的宣纸还在微微颤动。姜叶挣脱开那股冰冷的力量,猛地拉开房门,踉跄地冲出屋外 —— 院心的血月不知何时变得更红,老树枝桠上的破白布,竟在阴风里拼成了 “暗市” 两个字,像在提醒他即将到来的危机。
他站在院心,摸了摸怀里的古卷与碎玉扣,背后的纹身还在发烫,心胎的悸动也渐渐平稳。此刻他终于明白,女尸引导他来这间房,不仅是为了告知他身世秘闻,更是为了让他知道:暗市拍卖会,不仅有霓虹珠,或许还有另一半玉扣,而那场 “劫”,早已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