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魂谷的夜空突然暗了下来。
原本悬浮在空中的九玉,投射出的星图毫无征兆地剧烈晃动,星辰的光芒忽明忽灭,像被狂风搅乱的烛火。众人定睛细看,那颗代表界外客的暗星,轨迹竟生生偏移了数寸,不再指向净化之界的光门,而是朝着谷西侧的一处悬崖——那里,正是当年异族封印最薄弱的裂痕,三百年前的黑雾便是从那里最先涌出。
“不好!”林辰心头一紧,九玉在掌心传来尖锐的刺痛,“它要撞向封印裂痕!”
话音未落,谷口方向突然卷起一阵腥风。淡紫色的雾气如同活物般涌进来,所过之处,刚抽出嫩芽的菩提树叶瞬间枯萎,地面的青草化作焦黑的粉末,连坚硬的岩石都被蚀出细密的孔洞,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这雾……”夏嫣然急忙将青铜鼎挡在身前,鼎身的灵光与雾气相触,发出“滋滋”的声响,竟被腐蚀出几个小坑,“能腐蚀灵力!”
雾气蔓延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众人眼前。苏清月当机立断,指尖凝聚圣光,与林辰掌心的九玉相触——金光与白光交织成一道半圆的屏障,雾气撞在屏障上,竟像冰雪遇热般消融,化作一颗颗晶莹的露珠,滴落地面,溅起细微的水花。
“它怕九玉的力量!”苏清月松了口气,却不敢放松警惕,“但这雾来得太巧,正好在暗星偏移时出现,绝不是偶然。”
白灵族长的幻术雾气试图探查紫雾来源,刚接触就被腐蚀得溃散:“雾里有股熟悉的气息……和无妄海海图上的标记同源,是从无妄海方向飘来的!”
月婆婆取出药锄,在地上划出一道浅沟,沟中渗出的灵泉刚与紫雾接触,便化作了黑色的毒液。“老身明白了,”她脸色凝重,“这雾是界外客带来的‘前哨’,或许是他们逃亡时不小心泄露的气息,也可能……是追击者的手段,在提前侵蚀净化之界的灵力!”
林辰望着星图中不断靠近裂痕的暗星,又看了看被屏障挡在外面的紫雾,心中渐渐明了。界外客的到来果然并非坦途,无论是他们自身携带的异力,还是追击者的手段,都在悄然侵蚀着这个世界的平衡。
“嫣然,带蚩瑶部落加固封印裂痕!”林辰迅速分派任务,“白灵族长,用幻术迷惑紫雾,别让它扩散到光门附近;月婆婆,麻烦您调配能中和这雾气的丹药;清月,我们守住九玉屏障,绝不能让雾突破防线!”
众人应声行动,青铜鼎的嗡鸣、幻术的轻响、药锄的敲击声交织在一起,与紫雾的嘶嘶声形成对抗。九玉的金光在屏障上流转,将靠近的紫雾不断化为露珠,只是屏障边缘的光芒已渐渐暗淡,显然维持起来并不轻松。
“看那里!”苏清月突然指向星图,暗星的尾焰中,那团巨大的阴影越来越清晰,正死死咬着暗星不放,“追击者离得更近了!”
紫雾似乎受到阴影的牵引,突然变得狂暴起来,像潮水般反复冲击屏障。林辰感觉到九玉的灵力在快速消耗,掌心的温度越来越高,几乎要握不住。
“撑住!”他对着众人喊道,声音因用力而沙哑,“只要暗星还没撞上裂痕,我们就还有机会!”
淡紫色的雾气仍在蔓延,星轨的偏移尚未纠正,远处的暗星带着危机步步逼近。净化之界的宁静被彻底打破,界外客到来的序幕,竟以这样一场猝不及防的侵蚀拉开。
林辰望着屏障外不断涌动的紫雾,握紧了手中的九玉。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那暗星撞向裂痕的瞬间,在那团阴影追入净化之界的时刻。
但此刻,他们能做的,只有守住这道用九玉与圣光撑起的屏障,守住这个即将迎来归人,也迎来危机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