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谷内,灵药吞吐霞光,灵气氤氲如七彩纱幔,周艺负手立于药田中央,青袍随风轻扬。他向来奉行因果循环,既然宗门予他安身立命之所,他便要以青云派整体实力提升作为回报。
次日清晨,他径直来到掌门洞府。掌门正在打坐,见周艺前来,正要开口,却听他抢先说道:“掌门,我想用我自己的灵药和材料烹制灵膳,宴请全宗上下。”
消息传出,青云派上下哗然。周艺长老的炼丹术已臻化境,如今竟要亲自下厨?虽说修真界早有药膳之说,但终究是旁门左道,效果远不如丹药精纯。众弟子议论纷纷,既好奇又疑惑。
两日后,小白与赤甲归来,颈间储物项圈灵光闪烁,满载从黑风山脉深处猎得的珍稀灵材。周艺轻抚二兽头顶,神识扫过项圈内的收获,满意颔首。
盛宴当日,主峰广场上数千弟子翘首以盼。周艺立于广场中央,并未取出丹炉,而是挥手祭出一尊三足两耳的青铜巨釜。此釜名曰“百味蕴灵釜”,乃是他耗费大量炼器材料熔炼而成,釜身铭刻三百六十道聚灵阵纹,兼具烹饪与炼化之妙用,釜内自成空间。
“起!”周艺指尖轻点,一缕混沌丹火自掌心跃出,在釜底化作九朵青莲缓缓旋转。这混沌丹火乃是他本命真火,此刻却用来烹饪,令在场长老无不咋舌。
灵膳制作,正式开始。
他首先取出的,是一块通体莹白,隐现龙纹的墨鳞蟒精肉。此蟒已在黑风山脉修行千年,即将化蛟,血肉中蕴含的蛟龙血脉令金丹修士都为之垂涎。周艺并指如刀,凌空划出七七四十九道解离灵纹,每一道都精准地没入肉质纹理,分解其中难以消化的狂暴能量,同时锁住精华。“去!”蟒肉落入釜中,与混沌丹火相触的刹那,竟发出龙吟般的清响。金黄的油脂缓缓渗出,在釜底凝成一汪香气扑鼻的灵液,此为引子,奠定了灵膳浑厚的血气根基。
紧接着,他取出一对流光溢彩的鸾鸟翅翼。这对翅翼展开足有三丈,每一根翎羽都流转着风属性灵气。周艺双手结印,引动天地间的巽风之力,只见翅翼在灵光中渐渐缩小,精华凝聚,最终化作一丈大小、晶莹剔透的翅晶投入釜中。此物入釜,立刻引动风灵之力,使釜内气息流转加速,促进各种药力融合。
最令人称奇的是他处理赤炎豪猪王精肉的手法。此猪肉质刚猛,蕴含地火精华,寻常烹饪难以化开其中暴烈火气,反易伤及食用者经脉。周艺却不急不缓,取出一个白玉小瓶轻轻倾倒,三滴千年石乳滴落在猪肉表面,顿时激起漫天霞光,至阴至纯的石乳气息瞬间中和了部分火煞。他十指翻飞如蝶,以灵力为针,在肉块上绣出繁复的阴阳调和太极纹,阴阳二气流转不息,竟将狂暴的火灵气化为温润醇厚的纯阳之气,更易被修士吸收。
灵药添入,药性升华。
当周艺开始处理灵药时,手法更是精妙绝伦,仿佛在演绎生命与灵气的舞蹈。百年龙须参在他掌中灵力震荡下,化作漫天金色光丝,每一根都缠绕着精纯的草木精华与磅礴生机;紫云芝被灵力轻柔碾磨,化作薄如蝉翼的片片紫色云霞,在釜上空盘旋不落,散发着宁心安神的馥郁香气;清心三叶草与赤阳果被他同时摄起,灵力一引,二者相互缠绕,化作红绿相间的灵雾,阴阳调和,缓缓沉入釜中,进一步平衡膳食中的刚猛属性。
灵溪长老看得如痴如醉,喃喃道:“这哪里是烹饪,分明是在演绎天地至理!化蛮荒为醇和,引暴戾入秩序,妙,太妙了!”
周艺边行云流水般操作,边淡然解惑:“厨道与丹道相通,皆是以灵药灵材制作成品,调和阴阳,激发潜能。只要手法奥妙得当,灵膳因其包容并蓄,循序渐进的特性,药效比丹药更易吸收,且能滋养肉身本源。更何况,灵膳之滋味远胜丹药,于修行途中亦是一份心境享受。厨道虽被视为小道,然三千大道,十万小道,最后皆是殊途同归,指向那无上天道。”
灵溪长老和众多丹师丹徒闻言,如醍醐灌顶,大喜过望,立刻盘膝打坐,全神贯注观察周艺的每一个手法,感知其灵力波动的微妙变化。片刻之间,竟有不少人面露明悟之色,周身气息浮动,困扰多年的炼丹瓶颈隐隐松动,炼丹水平于观摩中纷纷拔高了一大截。
随着最后一道灵药投入,周艺忽然腾空而起,衣袂翻飞,双手在虚空中划出玄奥轨迹,引动周身道韵。整个广场的灵气仿佛受到召唤,疯狂涌向百味蕴灵釜,在釜口形成一道巨大的灵气漩涡。他长啸一声,声震四野,打出九九八十一道“融灵诀”,每一道法诀都蕴含着他对天地平衡、五行生克的理解,深深烙印进釜中膳食。
“融!”
巨釜剧烈震动,釜身三百六十道阵纹次第亮起,璀璨夺目。轰然一声,五彩霞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凝聚成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虚影,凝实无比,仰天长啸,威压四方!一股难以言喻的异香弥漫整座山峰,闻之令人精神一振,体内灵力自发加速运转,飘飘欲仙。
周艺袖袍一挥,巨釜盖开,顿时瑞气千条,霞光万道。只见釜内灵液已呈琥珀色泽,浓稠如蜜,其中沉浮着晶莹的肉块、剔透的翅晶、金色的参丝、紫色的芝片,灵光氤氲,道韵自生。他再施法诀,灵膳自动分作每人一份,精准地飞至每一位弟子和长老面前。
“诸位,请用。”周艺含笑而立。
一名卡在炼气期大圆满多年的弟子,迫不及待地喝下一口灵液,瞬间感到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灵力化开,不仅瞬间冲破了困扰他许久的瓶颈,直达筑基,那纯阳温和的药力更是浸润四肢百骸,拓宽经脉,巩固根基,远非普通筑基丹药可比。他热泪盈眶,朝着周艺方向深深一拜:“多谢周长老赐膳!弟子……弟子突破了!”
一位因修炼受伤,损及经脉的内门长老,吃下那处理过的赤炎豪猪肉后,只觉一股暖流涌向伤处,纯阳之气温和地修复着暗伤,辅以其他灵药的生机,不过片刻,沉疴尽去。他激动得浑身颤抖,起身长揖:“周长老妙手回春,此恩如同再造!”
更多弟子在食用后,或觉神识清明,悟性提升,或感气血充盈,肉身力量暴涨,或因属性相合,对自身功法的理解更深一层。整个广场上,突破的灵光此起彼伏,惊喜的呼喊和由衷的赞叹不绝于耳。
“我感觉灵力纯净了好多!”
“我的神识范围扩大了!”
“这味道……简直胜过仙珍!药力还如此温和!”
“周长老大德!”
灵溪长老细细品味,感受着其中完美平衡的药性以及对道韵的诠释,叹服道:“周长老已非丹道宗师,更是开辟了灵膳一道新纪元,此膳之效,胜过十炉极品灵丹!”
掌门将一切看在眼中,感受着体内久违的活力与增长的精纯灵力,再看整个宗门上下气息翻腾、欣欣向荣之景,心中感慨万千。他走到周艺面前,郑重施礼:“周长老,今日你以灵膳惠及全宗,助弟子突破,解同门沉疴,壮我青云根基。此情此恩,青云派上下,永志不忘!”
周艺看着一张张充满感激和振奋的面孔,感受着那浓郁的感恩念力汇聚而来,微微一笑。因果循环,他种下善因,今日已得善果。青云派的整体实力,经此一宴,必将迎来一次质的飞跃。
今日这一次宴会,打造出了一个巨无霸宗门,青云派的炼丹水平更是一飞冲天。
山呼海啸般的感激之声响起,所有弟子望向周艺的目光,充满了狂热的崇拜与敬意。这一刻,他在青云派的声望达到了顶峰,甚至超越了掌门。
周艺坦然接受众人的感激,微笑着点头。他目光扫过气息强盛了许多的宗门,心中满意。青云派越强,他未来离开后,此地方能更安稳,也算成全了这段香火之情。
盛宴过后,青云派进入了短暂的修炼巩固期。
那一日周艺站在落霞谷的最高处,遥望北方天际。他自言自语道“准备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去那法则残破之地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