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万人空巷,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在街道两旁,夹道欢迎凯旋的英雄冠军侯虞战!
“冠军侯威武!”
“救苦救难虞侯爷!”
“冠军侯百战百胜!”
欢呼声此起彼伏,声浪震天!
许多百姓甚至跪在地上磕头感谢他的活命之恩!
虞战骑在亲兵新牵来的战马上,面带微笑,不时向周围的百姓挥手致意。
好不容易穿过拥挤的人潮,回到了冠军侯府门前。
远远地便看到一个娇小的身影正在府门外翘首以盼!
正是长孙无垢!
她身上穿着一件崭新的鹅黄色襦裙,料子虽不算顶好,但裁剪合身,衬得她愈发清丽可人。
想必是母亲柳氏心疼她,特意为她添置的。
一见虞战骑马归来,长孙无垢眼前一亮,也顾不得什么礼仪。
像一只欢快的小鸟般快步迎了上来,声音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你回来了!”
虞战翻身下马,将缰绳递给亲兵,看着她因为小跑而微微泛红的脸颊,笑道:
“嗯,回来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怎么跑到府外来等着了?”
“我、我心里着急,”
长孙无垢微微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想快点见到你平安回来......”
她抬起头,清澈的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虞战,确认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这才松了口气,小声问道:
“你是不是去打仗了?”
“是啊。”
虞战一边和她并肩往府里走,一边轻松地答道,仿佛只是出去散了散步而不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到了正堂门口。
虞战忽然停下脚步,转头看着身边安静的长孙无垢,觉得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故意逗她道:
“喂,小丫头,你就不问问打赢了没有?”
长孙无垢闻言抬起头,看着虞战,脸上露出一个无比坚定又带着几分崇拜的笑容,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必问。因为你一定会赢的!”
她的语气是那样的理所当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根本无需怀疑!
虞战微微一怔,看着她那双纯净而充满信任的眼睛,心中不由得一暖。
“这小丫头,对我倒是比我自己还有信心啊……”
他哈哈一笑,揉了揉她的头发,
“走,进去吃饭!母亲肯定等急了!”
正堂内,柳氏果然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酒菜。
看到儿子平安归来,她的眼圈微微泛红,却什么也没有多问,只是不停地给虞战夹菜,柔声道:
“战儿累了吧?多吃点,吃完好好休息。”
她知道儿子在外拼杀不易,此刻最需要的就是一顿热饭和一个安稳的觉。
虞战也确实累了,身心俱疲。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饭,对母亲和长孙无垢交代了几句,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倒头就想睡。
然而他刚脱下外袍,长孙无垢却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洗脚水,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泡泡脚再睡吧,能解乏。”
“哎,”
虞战连忙起身接过水盆,
“无垢,这些事情以后让下人来做就好了,你不必亲自动手。”
“我喜欢做。”
长孙无垢执拗地摇了摇头,蹲下身子就要帮虞战脱鞋。
“看着你平安回来,我心里高兴。”
“做这些心里踏实。”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虞战心中叹了口气,知道拗不过她,也就不再多说,任由她服侍自己洗脚。
温热的水确实驱散了不少疲惫。
虞战看着她低垂的眼帘和纤细的手指,突然想起什么。
起身走到靠窗的书案前,从第三个抽屉里取出一个瓷瓶。
“这个给你。”
虞战从瓷瓶里面倒出三颗龙眼大小的瓷球。
“打碎外壳,”
虞战仔细交代,
“里面的丹药用无根水在午夜子时服用。连服三粒。”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长孙无垢略显单薄的身子上,声音不自觉地放柔:
“这对你的身子好。”
长孙无垢接过瓷球,指尖触到那温凉的表面。
她甚至没有多问一句这是什么丹药,从哪里来,只是轻轻点头:
“嗯。”
她对虞战是毫无保留地信任。
既然他说对她身子好,那她便吃就是了。
等虞战洗完躺下,长孙无垢又轻手轻脚地替他掖好被角。
确认他已然安然入睡,这才端起水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她掩上房门,独自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以手托腮,想着女儿家的心事。
第二日清晨,虞战醒来,只觉神清气爽,连日征战的疲惫一扫而空。
他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去看看放粮和招兵的进展,门房却匆匆来报:
“启禀侯爷,府外有一位番邦王子求见!”
“番邦王子?”
虞战闻言一愣,眉头微皱。
“这些属国的王公使者不是应该跟着杨广御驾东征吗?怎么会独自留在洛阳?还跑来见我?”
他与这些番邦素无交集,实在想不通对方的来意。
他本想按照礼节出门迎接,但转念一想,
“不对啊……我是大隋的冠军侯,他一个番邦王子,又不是我的上司,也管不到我头上,我凭什么要降阶相迎?”
于是,他停下脚步,问门房:
“他可带有礼物?”
“回侯爷,”
门房恭敬地答道,
“那位王子带了一个长盒子,想必里面装的就是献给侯爷的礼物了。”
“哦?带了礼物?”
虞战眼中精光一闪,
“无事不登三宝殿,还带着礼物,看来是有求于我啊……既然是来求人办事的,那就好办了……”
一个“敲竹杠”的念头瞬间在他心中形成!
“得想个法子让他觉得礼物不够分量,这样才能多榨出点油水来……”
可是自己亲自出面去刁难一个番邦王子,似乎有点太掉价也太明显了。
最好是找个“白脸”去唱这出戏!
他首先想到的是心思灵动、嘴皮子利索的阿淼,那丫头干这个最合适不过了!
但他抬头看了看天色,
“这个时辰,阿淼那个懒丫头肯定还在被窝里睡回笼觉呢……叫醒她怕是要闹起床气……”
目光一转,他看到了正在院子里安静地浇花的长孙无垢。
“不如让无垢去试试?这丫头心思细腻,虽然性子软了点,但说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正好也可以锻炼锻炼她。”
想到这里,虞战脸上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快步走到长孙无垢身边。
“无垢,”
“嗯?”
长孙无垢放下水壶,疑惑地看着他。
“交给你一个任务。”
虞战压低声音说道,
“府外来了个番邦王子,带着礼物,看样子是有求于我们。”
“你去见见他,想办法他一下,让他觉得他带来的礼物不够分量,办不成事。”
“啊?”
长孙无垢一听,小脸顿时垮了下来,连连摆手,
“我不行的!为什么非要我去啊?”
她仰起头,清澈的眸子里写满了无措和恳求,试图跟眼前这个“不讲道理”的哥哥讲理。
虞战看着她这副模样,觉得好笑又必须忍住。
只好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他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
“因为你是个小姑娘啊。”
“你想,就算你等会儿话说得不太妥当,不小心把他惹恼了,闹翻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到时候我再出去,打个哈哈,说几句‘小孩子不懂事,王子莫怪’,这事也就圆过去了,大家面子上都还能过得去,有个转圜的余地。”
他顿了顿,故意做出一个夸张的无奈表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可要是我这个冠军侯亲自去说,那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我一开口,代表的就是侯府的态度,万一哪句不对付,双方杠上了,那就是真的翻脸,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大家都下不来台,那多难看,是不是?”
他自觉这番道理说得透彻无比。
却见长孙无垢的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她急中生智,终于想到了那个最合适的人选,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道:
“那、那让阿淼姐姐去啊!她那么厉害,肯定能办好的!我……我真的不行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成了气音,纤细的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
“阿淼那个懒虫还没起床呢!”
虞战不由分说地推着长孙无垢往正堂走,
“要相信自己!你很聪明的!就当是一次锻炼!放心,有我在后面给你撑腰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