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秃驴,咱们都找了这龙好些日子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是不是你的佛法不管用,算错了地方?”说话的两人,一个是身穿白色袈裟,手持降魔杵的魁梧和尚——半禅。另一个则是身披黄色僧袍,手捻佛珠的瘦削年轻人——达来行者。
达来行者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百无聊赖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冲着远处打坐的半禅喊道。
半禅缓缓睁开眼,低声念了句“唵、嘛、呢、叭、咪、吽”,说“行者莫急,我佛慈悲,自会指引我们找到邪菩萨龙,你我静心等待便可。”
“等等等,我等的花儿都谢了!我说你这喇嘛,就是太沉不住气,当年要不是你非要跟尊者领命,说你能找到菩萨龙,咱们也不用在这鬼地方耗着了。”
“达来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另一个声音不紧不慢地回答:“尊者指引我们来此,邪菩萨龙必然就在这附近。”
说话的两人正是奉了佛祖之命,前来寻找邪菩萨龙下落的半禅和达来行者。半禅一身月白僧袍,手持禅杖,慈眉善目,颇有几分得道高僧的风范。达来行者则是一身短打劲装,露出精壮的肌肉,活像个江湖莽汉。
“这都找了多少天了,除了山还是山,连条会吐口水的鱼都没见着,还菩萨龙!我看咱们是被那老秃……咳,是被佛祖给耍了!”达来行者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一块石头上,粗声抱怨道。
半禅无奈地摇摇头,这达来行者性子急躁,说话又口无遮拦,要不是尊者亲自交代,他才懒得与他为伍。他走到达来行者身旁,将手中的禅杖往地上一杵,淡淡道:“达来稍安勿躁,贫僧观这山势,前面应该就是沫水大渡河了。”
达来行者闻言,猛地站起身,两眼放光:“此话当真?你可别骗我!”
半禅微微一笑:“出家人不打诳语。”
达来行者不耐烦的用脚踢着地上的石子,抱怨道:“这沫水荒山野岭的,连个母蚊子都看不见,早知道还不如去峨眉山脚下找个歇息的地方,起码还能……”
“住口!”半禅一声怒喝打断了达来行者的话:“你我此次前来,是为了帮助佛祖降服九龙,普度众生。你怎可满脑子都是偷懒的想法。”
“唵、嘛、呢、叭、咪、吽,达来莫急,降妖除魔乃功德无量之事,切不可急于一时。”另一个声音低沉而平静,带着一股安抚人心的力量。
“功德?我可不稀罕什么功德!我只想要菩萨龙的龙筋,做一根结实耐用的腰带!”达来行者粗声粗气地嚷嚷着,不耐烦地用降魔杵敲打着地面,发出“咚咚”的声响。
半禅行者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低声诵念着经文,试图用佛法感化那条盘踞在大渡河底的恶龙。
“我说半禅,你能不能别念了?你念的这些密语,那条臭泥鳅听得懂吗?还不如让我下去,直接把它揪出来!”达来说着,撸起袖子,就要往外冲。
“达来不可鲁莽!”半禅行者一把拉住达来,低声斥道:“那菩萨龙已堕入魔道,法力高强,不可轻敌啊!”
“怕什么!我当年降服那头藏羚牛的时候,你还没修炼成人形呢!”半禅一把甩开达来行者。
“阿弥陀佛。”半禅行者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紧随其后,生怕半禅惹出什么祸端。
两行者来到沫水大渡河边,只见河水汹涌澎湃,浑浊不堪,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显然是被那菩萨龙的妖气所污染。
话音未落,半禅突然面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大渡河翻滚的江面。达来行者见状,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一个箭步窜到半禅身旁,低声问道:“怎么了?有动静了?”
半禅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的盯着江面,双手缓缓抬起,口中念念有词。只见原本平静的江面突然间波涛汹涌,浊浪排空,一条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直插云霄,仿佛要将天捅破一般。水柱中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在翻滚挣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这么大的家伙!”达来行者惊呼一声,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半禅此时也收了法式,沉声说道:“终于现身了!”
“臭泥鳅,给我滚出来!”达来站在岸边,对着河面大声叫嚣:“再不出来,就一把火烧了你的老巢!”
话音刚落,河面顿时波涛汹涌,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出现在河中央,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岸边的树木连根拔起,卷入河中。
“来了!”半禅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紧紧握住手中的降魔杵,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龙吟声从漩涡中传来,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龙头从水中探出,两只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凶光,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半禅喷出一道水柱。
半禅早有准备,侧身一躲,避开了水柱的攻击。那水柱击中岸边的山石,顿时将山石击得粉碎,可见其威力之大。
“好畜生,果然有两下子!”达来行者不怒反喜,大喝一声,挥舞着降魔杵,朝着菩萨龙冲了过去。
“行者小心!”半禅行者见状,急忙大声提醒。
然而,达来已经冲到了菩萨龙面前,高高举起降魔杵,朝着菩萨龙的脑袋狠狠砸去。
“当——”的一声巨响,达来的降魔杵不偏不倚地砸在了菩萨龙的脑袋上。本以为会是惊天动地的一击,却只溅起了一点水花。那菩萨龙晃了晃脑袋,铜铃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轻蔑,仿佛在嘲笑达来的不自量力。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大渡河沫水撒野?”菩萨龙口吐人言,声音如同闷雷般在河面上炸响。
达来行者不信邪,挥舞着降魔杵,再次冲了上去:“你这臭泥鳅,少瞧不起人!”
“找死!”菩萨龙怒吼一声,巨大的尾巴猛地从水中扫出,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达来行者拍去。
“行者小心!”半禅行者大惊失色,想要上前帮忙,却被菩萨龙喷出的水柱逼退。
“哈哈,来得好!”达来行者却是不闪不避,大喝一声,挥舞着降魔杵,迎着菩萨龙的尾巴砸去。
“砰!”
一声巨响,达来行者被菩萨龙一尾巴拍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岸边的乱石堆里,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哈哈哈,不自量力!”菩萨龙仰天大笑,得意洋洋地晃动着巨大的脑袋。
“行者!”半禅行者见状,急忙冲到达来行者身边,焦急地问道:“你怎么样?”
达来行者挣扎着从乱石堆里爬起来,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骂道:“这臭泥鳅,力气还挺大!咳咳……”
“你没事吧?都吐血了!”半禅行者担忧地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死不了!”达来行者摆摆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眼中燃起熊熊怒火:“今日不把这臭泥鳅收拾了,我达来誓不为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