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刚寺内灯火通明,香火鼎盛。来自四面八方的信徒们聚集在大殿前,他们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跪拜着。
“土司太太,您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惊慌?”活佛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我的孩子,他……他一生下来就带着不祥的征兆,我担心他会给打箭炉带来灾难啊!”土司太太说着,便要跪倒在地。
活佛连忙扶住她:“土司太太,您先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土司太太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活佛,颤抖着说道:“我的孩子,他……他额头上长着一颗红色的肉痣,像……像一颗珠子一样,我怕……我怕……”
活佛听完,眉头微微皱起,他明白土司太太为何如此恐惧。在家族的信仰中,红色代表着灾祸和不祥,而孩子额头上的红色肉痣,无疑被视为了一种不祥的预兆。
“活佛,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他可是您的信徒,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土司太太拉着活佛的袈裟,苦苦哀求道。
活佛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土司太太,您先冷静下来,孩子的事,我会尽力而为。”
“活佛,您可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啊!”土司太太说着,又要跪下。
“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活佛不悦道:“我是活佛,还能骗你不成?”
土司太太这才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眼巴巴地看着活佛,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孩子呢?抱过来我看看。”活佛说道。
土司太太连忙示意侍女将孩子抱过来。侍女小心翼翼地抱着婴儿,生怕惊扰了他。婴儿睡得很香甜,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紧张气氛。
活佛仔细端详着婴儿,只见他皮肤白皙,眉清目秀,唯独额头正中央长着一颗红色的肉痣,形状如同一颗圆润的珠子,显得格外醒目。
“这……”活佛看着婴儿额头上的红痣,心中也有些不安。他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胎记。
活佛盯着婴儿额头上的红痣,仿佛在进行着一场神圣的占卜。他捻着佛珠,来回踱步,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土司太太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打扰到活佛的思绪,更怕从他嘴里吐出什么可怕的预言。
半晌,活佛停下脚步,长叹一口气,说道:“近几日气象异常,乃是不祥之兆啊!此子命格奇特,恐会给打箭炉带来灾难,甚至……”
“甚至什么?活佛您倒是说啊!”土司太太心急如焚,一把抓住活佛的袈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活佛轻轻掰开她的手,语气沉重地说:“甚至会危及整个打箭炉的安危啊!”
“把孩子抱出来!”门外的众多喇嘛们突然大喝一声,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这些喇嘛是安觉寺的和尚,金刚寺和安觉寺在教派和教义上一直有矛盾。安觉寺与金刚寺同为藏传佛教的重要寺院,但两寺之间向来关系微妙,甚至可以说有些水火不容。
“我说老东西,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磨蹭什么?赶紧的,把那小崽子抱出来!”粗犷的声音在昏暗的佛堂外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堂内,身形佝偻的老喇嘛正手捧酥油灯,浑浊的双眼盯着摇曳的火光,仿佛没有听见外面的催促。
“绛达!你再不出来,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庙!”外面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充满了暴戾和威胁。
绛达长叹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躲不了了,该来的总会来。他缓缓转身,走向佛堂深处,那里,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正安睡着,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面对的命运。婴儿的额头,一颗鲜红的胎记如同一颗血色珍珠,妖异而诡异。
“活佛,您真的相信他是灾星吗?”绛达抱着婴儿走出佛堂,声音苍老而疲惫。
门外,一个身材高大,满脸横肉的男人不耐烦地等着。他是安觉寺的住持索朗:“我说你这老家伙,弄这些神神鬼鬼的。”一个粗犷的男声在昏暗的佛堂里回荡,烟雾缭绕中,看不清说话人的脸。
“索朗,你懂什么!活佛说的话,那就是佛祖的旨意,这天降异象,必定是转世灵童即将降临!”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反驳道。
“得了吧,绛达,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这大夏天的,哪来的雪?我看啊,就是山顶上那块破冰化了,被风吹下来,糊弄谁呢!”扎西不屑地吐了口唾沫,浓重的酥油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你!你这是对佛祖的大不敬!”绛达气得胡子都抖了起来:“活佛说了,这灵童啊,就降生在咱们金刚寺,到时候会有祥瑞之兆……”
“祥瑞之兆?我看是灾星降临还差不多!”一个尖锐的声音插了进来。
“废话少说!这小崽子来的那天,天上就下了百年不遇的雪,这不是灾星是什么?”索朗一把夺过婴儿,粗鲁的动作让婴儿惊醒,哇哇大哭起来。
“可是……”绛达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巴图一个凶狠的眼神吓得把话吞了回去。
“烧死他!祭天!”索朗高举着婴儿,对着天空狂吼。
周围的村民们,大多面黄肌瘦,眼神麻木,他们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众多喇嘛说道:“此子命格奇特,乃是天煞妖星转世,若不尽早除去,必将给整个打箭炉带来灭顶之灾!”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
“活佛,您……您可要救救我们啊!”太太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事不宜迟,速速将此子投入火中,以祭天!”众多喇嘛们大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
“不!不要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的孩子!”土司太太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管家死死地按住。
“太太,您就当是为了打箭炉的百姓,牺牲一个孩子,就能换来大家的平安,您就……”
“闭嘴!我的孩子,我自己会保护!”土司太太怒吼一声,一把推开老嬷嬷,踉踉跄跄地冲到活佛面前。
“活佛,求求您,放过我的孩子吧!他还是个婴儿啊!”土司太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道。
“我……”土司太太一时语塞,她看看怀中的孩子,又看看周围惊恐万分的百姓,心中充满了绝望。
“烧!立刻烧死这个妖孽!”管家突然跳出来,指着孩子大声喊道。
几个年轻力壮的喇嘛拿着火把走了过来,眼看火把就要靠近孩子,土司太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一道金光突然从孩子的身上爆发出来,照亮了整个夜空,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纷纷后退躲避。
“啊!我的眼睛!”
“这……这可如何是好?”土司太太瘫坐在地上,脸色惨白,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
活佛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她绝望的神情,沉声道:“只有一个办法,才能化解这场灾祸……”
“什么办法?只要能救我的孩子,让我做什么都行!”土司太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抓住活佛的手臂。
“这孩子,不能留!”活佛猛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土司太太顿时愣住了,仿佛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活佛,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话来。
“三日后的午夜,将孩子带到镇外的祭坛,我会亲自为他举行火祭,以平息上天的怒火。”活佛说完,便转身走进了内殿,留下土司太太一人在空荡荡的大殿中,绝望地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