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就要娶李依若!我非她不娶!”土登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了他惯用的撒泼打混。
土登爹嘉拉次仁,此刻正被儿子气得七窍生烟。他抄起手中的拐杖就往土登身上抽,“你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李家寨的女儿是你能肖想的吗?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我不管!我就要娶她!我做梦都梦到她了!她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我要是娶不到她,我就一辈子不吃饭,就从这楼上跳下去!”土登边躲着拐杖,边扯着嗓子嚎。
这土登少爷,是土登爹的独苗,从小娇生惯养,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偏偏这小子从小就痴迷李家寨的李依若,那股劲头,比发了情的牦牛还猛烈。
李依若是谁?那可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美人胚子,说是仙女下凡,据说当年文成公主进藏,路过此地,见这女娃灵气逼人,便赐了她唐太宗的皇姓“李”。
可土登呢?除了家里有几个臭钱,整天游手好闲,斗鸡走狗,哪一点能配得上李依若?
土登爹气得直喘粗气,指着土登的鼻子骂:“你个逆子!你要死就赶紧去死!别在这儿给我丢人现眼!”
土登见爹不吃这一套,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了新招数。他爬到土登娘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娘啊!你看看阿爸啊!他这是要逼死我啊!我就是喜欢李家寨的依若姑娘,我有什么错啊!我娶不到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土登娘最见不得儿子受委屈,心疼地搂着土登,转头就对土登爹发起了攻势,“孩子他爹,你就答应了吧!你看登儿都瘦了,你忍心看他为了个女人茶不思饭不想吗?”
“阿爸!我要娶李家寨的依若仙女为妻!你若是不答应,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土登少爷声嘶力竭地咆哮着,肥胖的身躯在二楼的木地板上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都会真的跳下去。他那张油光满面的脸上布满了狰狞和疯狂,活像一头被激怒的野猪。
楼下,嘉拉土登的阿爸嘉拉次仁,当地最有钱的大锅庄,正悠闲地坐在躺椅上,手里端着精致的银碗,慢条斯理地品着青稞酒。听到儿子的话,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不屑地冷哼一声:“跳,你跳啊!我倒要看看,你小子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胆子!”
“阿爸!你……”土登少爷气得脸都绿了,他从小到大,在家里都是说一不二,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你什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那熊样,还想娶李家小姐?也不怕笑掉人大牙!”土登阿爸终于舍得从躺椅上坐起来,指着儿子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告诉你,就算我有一百个女儿,也绝不会让她们嫁给你这种废物!你死了这条心吧!”
“阿爸!你……”土登少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父亲的鼻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我说错了吗?你看看你,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正事一点不做,就知道给我惹是生非!你要是真有本事,就自己去把李家小姐娶回来啊!跑到我面前撒泼打滚,算什么男人?!”
“好!我去就去!”土登少爷被父亲的话激怒了,他猛地一跺脚,转身冲回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土登的阿妈听到动静,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一把拉住儿子的手,哭天抢地地哀求道,“你要是真跳下去了,你让阿妈怎么活啊?”
“阿妈,你别拦着我!我今天非要让阿爸答应我的婚事不可!”土登少爷一把甩开母亲的手,梗着脖子说道。
“我的祖宗啊!你这是何苦呢?你要是真喜欢李小姐,阿妈去帮你跟李家寨提亲就是了,你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土登阿妈苦苦哀求道。
“真的?阿妈,你真的愿意帮我?”土登少爷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母亲的手,激动地问道。
“傻孩子,阿妈什么时候骗过你?只要你答应阿妈,别再做傻事,阿妈什么都答应你!”土登阿妈心疼地抚摸着儿子的脸,柔声说道。
“好!阿妈,我答应你!我这就下来!”土登少爷闻言,这才喜笑颜开地从窗台上跳了下来。
“我的祖宗啊!你真是要吓死阿妈了!”土登阿妈见儿子终于肯下来了,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一把搂住儿子,心疼地哭了起来。
土登阿爸看着眼前这一幕,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自己这个宝贝儿子从小就被惯坏了,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谁也拦不住。
“行了,别哭了!既然你答应了,就赶紧去李家寨提亲吧!”土登阿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转身回了房间。
土登阿妈见状,连忙擦干眼泪,拉着儿子说道:“好,好,阿妈这就去!你等着,阿妈一定会帮你把李小姐娶回来的!”
土登少爷闻言,顿时喜笑颜开,一把搂住母亲,在她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阿妈,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土登阿妈看着儿子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去准备提亲的礼物了。她心里清楚,李家寨的依若仙女可不是那么好娶的,这次去提亲,恐怕没那么容易成功。
土登少爷可不管那么多,他现在满脑子都是依若仙女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哪里还听得进母亲的话?他兴冲冲地跑回房间,开始幻想自己和依若仙女结婚后的幸福生活了……
土登娘抹着眼泪,心里跟明镜似的,就自家这宝贝疙瘩,别说李家寨那如花似玉的闺女,就是村头放羊的翠花都不见得能看上他。可有什么办法呢,谁叫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只能硬着头皮去碰碰运气了。
她把洛绒叫来,这洛绒是嘉拉锅庄家的农奴,从小就伺候土登,说是奴仆,其实土登娘拿他跟自己儿子没什么两样。这孩子也机灵,人也勤快,就是命苦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