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血月初临
第九章：血月迫?固防战
西边的红光已经漫过半个天空，空气里的腥甜味浓得呛人，连风刮过堡垒夯土墙的声音，都像是带着僵尸的 “嗬嗬” 怪响。林缚蹲在灵植培育区，指尖贴着雷蔓的嫩茎 —— 藤条已经长到三尺长，银丝纹路在红光下泛着微弱的光泽，只是他能清晰感觉到，赤血石碎片的能量快耗尽了，盆土边缘的碎片只剩下淡淡的余温。
“林缚小哥，雷蔓能用上吗？” 王二扛着一捆晒干的荆棘跑过来，裤腿上沾着泥土，“咱们把荆棘缠在木矛上，插在城墙下的陷阱里，绿僵踩进去至少能勾住它的腿。”
林缚直起身，看着城墙下忙碌的身影：赵虎正带着两名猎户，把烧红的铁条钉进木门缝隙，让门板更坚固；钱六抱着账本，蹲在粮堆旁清点火油 —— 他竟从自己的私藏里翻出两坛，此刻正心疼地用木勺往陶碗里倒；孙先生坐在石屋门口，《雍地异闻录》摊在膝盖上，手指在书页上快速滑动，眉头皱得很紧。
“雷蔓能释放弱电流，困住绿僵没问题，但要杀它还得靠赵兄的铁剑。” 林缚伸手扯了扯雷蔓的藤条，银丝纹路亮起一丝淡蓝微光，“铁豆藤刚结出青豆荚，射程只有五步，得靠近了才能用。”
话音刚落，城墙上突然传来刘三的尖叫：“来了！来了！好多绿僵！”
众人瞬间绷紧神经。赵虎提着铁剑冲上城墙，眯眼往西边看 —— 三只绿僵正迈着僵硬的步子逼近，身上的绿色尸液顺着指缝往下滴，在地上留下一道腥臭的痕迹。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绿僵身后的远处，隐约能看到更多晃动的黑影，被红光罩着，看不清数量。
“是试探！它们在摸咱们的底！” 赵虎回头喊，“王二，把火油往陷阱里倒！猎户准备弓箭，射它们的眼睛！”
王二连忙指挥两名农户，将陶碗里的火油倒进城墙下的土坑 —— 这是早上刚挖的陷阱，深三尺，里面插满了缠着荆棘的木矛。林缚抱着雷蔓和铁豆藤的陶盆跑上城墙，将陶盆放在垛口边，指尖抵着雷蔓藤条，集中精神注入灵源。
绿僵很快走到陷阱旁，最前面的一只似乎察觉到危险，停下脚步，浑浊的眼球盯着城墙。就在这时，孙先生突然喊道：“绿僵怕高频声响！敲锣！”
钱六反应最快，抓起墙角的破锣，用铁棍狠狠敲下去 ——“哐哐” 的锣声刺破空气，三只绿僵瞬间烦躁起来，胡乱挥舞着爪子，最前面的一只没站稳，“扑通” 一声掉进陷阱里。
“动手！” 赵虎大喊。
两名猎户立刻射箭，箭矢带着火焰（箭头上裹了沾火油的布条），精准射中陷阱里绿僵的眼睛。绿僵发出凄厉的 “嗬嗬” 声，爪子疯狂抓挠陷阱壁，却被荆棘勾住皮肉，鲜血混着尸液往下淌。
另外两只绿僵见状，朝着城墙冲来。林缚立刻将雷蔓藤条甩下去，藤条像活过来一样，缠住最前面绿僵的腿。淡蓝电流 “滋滋” 闪过，绿僵浑身抽搐，动作瞬间慢了下来。
“就是现在！” 赵虎踩着垛口跳下去，铁剑带着风声劈向绿僵的脖颈 ——“咔嚓” 一声，青紫色的尸液喷了他一身，绿僵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最后一只绿僵见同伴被杀，转身想跑，却被林缚的铁豆藤拦住。青豆荚 “嗖” 地射出去，正好砸在绿僵的后脑勺上，虽然没造成重伤，却让它晃了晃身子。赵虎趁机追上去，铁剑从后背刺入绿僵的心脏，绿僵挣扎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陷阱里的绿僵还在嘶吼，王二点燃一根干草扔下去 —— 火油遇火瞬间燃起，火焰 “腾” 地窜起来，将绿僵吞没。刺鼻的焦臭味弥漫开来，众人忍不住捂住鼻子，却没人敢放松警惕 —— 远处的黑影越来越近，锣声都压不住那边传来的 “嗬嗬” 声。
“这只是开始，后面的才是硬仗。” 赵虎爬回城墙，用布擦着铁剑上的尸液，“孙先生，你刚才说绿僵怕高频声响，古籍里还有别的弱点吗？”
孙先生快步走过来，指着古籍上的一行字：“还有！绿僵的尸核在左胸，比紫僵的更深，得用铁器捅穿才能杀。而且血月升起来后，会出现‘聚尸’—— 能发出声波吸引其他僵尸，咱们得先找到聚尸，杀了它才能断了尸群的源头。”
林缚心里一沉，摸了摸怀里的赤血石碎片 —— 只剩下两块小的，最多够维持灵植半天。“咱们的赤血石快用完了，灵植撑不了多久。” 他看向赵虎，“你之前说堡垒西侧有废弃军械库，里面会不会有铁器？说不定还有藏起来的赤血石碎片。”
赵虎点头：“我下午去看看！军械库离这里只有一里地，以前是戍边军放武器的地方，应该有铁门，僵尸进不去。”
钱六突然插话：“我跟你去！军械库里要是有铜器，能熔了做火盆，血月时多点火光，也能吓退些僵尸。” 他虽然贪财，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藏私的时候 —— 没了堡垒，他的粮食和火油都保不住。
王二拍了拍胸脯：“城里的防御交给我们！我让农户轮流守城墙，每半个时辰敲一次锣，不让僵尸靠近。”
刘三抱着孩子走过来，孩子已经不哭了，小手紧紧抓着刘三的衣襟。“我、我也能帮忙！” 刘三声音发抖，却还是挺起胸膛，“我可以给灵植浇水，还能帮着递弓箭。”
林缚看着眼前的众人，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从驿站逃亡时的慌乱，到现在分工明确、互相扶持，他们已经从零散的幸存者，变成了能共同面对危险的团队。他蹲下身，摸了摸雷蔓的藤条 —— 淡蓝微光闪烁，像是在回应他的信心。
“孙先生，你继续研究古籍，看看怎么找聚尸的位置。” 林缚分配任务，“我留在城里培育灵植，争取让雷蔓和铁豆藤再强些。赵兄和钱六去军械库，注意安全，遇到僵尸别硬拼，先回来。”
众人齐声应下。赵虎和钱六收拾好东西，背着弓箭和火折子，悄悄打开堡垒侧门，消失在红光笼罩的小路尽头。王二组织农户加固陷阱，刘三抱着孩子给灵植浇水，孙先生则回到石屋，继续翻看那本泛黄的古籍。
林缚坐在城墙边，指尖抵着雷蔓藤条，慢慢注入灵源。淡蓝电流在藤条上流转，他能感觉到，雷蔓的力量在慢慢变强 —— 只是赤血石的能量越来越弱，藤条的微光也跟着忽明忽暗。
“撑住…… 再撑一会儿……” 林缚低声自语，目光望向远处的黑影。红光已经染透了天空，月亮的轮廓隐约在云层后显现，泛着诡异的暗红色 —— 血月，快要升起来了。
城墙上的锣声按时响起，“哐哐” 的声音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陷阱里的火焰还在燃烧，焦臭味渐渐淡去，却被更浓的尸臭味取代。远处的黑影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是一群绿僵，至少有十几只，正朝着堡垒慢慢逼近。
林缚握紧拳头，将最后一丝灵源注入雷蔓。淡蓝电流 “滋滋” 作响，藤条猛地变长，顺着城墙垂下去，在地面上绕成一个圈 —— 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防御了。
“来了！它们来了！” 城墙上的农户大喊。
林缚站起身，抓起旁边的铁矛，看向身边的刘三和孩子。刘三虽然害怕，却还是把孩子护在身后，拿起一根木棍。孙先生也从石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古籍，脸上带着焦急：“找到了！聚尸怕光！血月时要是有足够的火光，能让它不敢靠近！”
王二立刻指挥农户，把城里所有的火把都点燃，插在城墙垛口上。火光映红了城墙，也照亮了逼近的绿僵群。最前面的绿僵看到火光，动作明显放缓，却没停下脚步 —— 血月的力量，正在让它们变得更疯狂。
林缚深吸一口气，握紧铁矛。他知道，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而他们能依靠的，只有彼此，还有这株在末世里顽强生长的灵植。
远处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赵虎和钱六的身影出现在红光里，两人手里提着几个铁桶，脸上带着喜色 —— 军械库，果然有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