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洛恩的念头落下,遗迹高处,一场激烈的冲突已然爆发。
“火龙的——铁拳!”
伴随着一声暴喝,纳兹那缠绕着烈焰的拳头,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狠狠地砸向了站在最前方的那个戴着奇怪面具的男人。
火焰与魔力爆裂的轰鸣声在空旷的遗迹中回荡,激起大片的烟尘。
“喂喂,真是个急性子的家伙。”洛恩蹲在远处的阴影里,像一个最专业的观众,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好戏的开场。
他没有丝毫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一方面,这是格雷的宿命之战,是他必须亲自跨越的坎。另一方面,有纳兹这个战斗狂人在,这些杂鱼根本构不成威胁。
果不其然,烟尘散去,那个被称为“零帝”的男人——利欧·巴斯提亚,只是轻描淡写地抬起一只手,身前一道晶莹的冰墙就完美地挡住了纳兹的攻击。
冰墙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裂痕。
“冰的……造型魔法?”纳兹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战意更加高昂,“有意思,又是一个使用冰的家伙!”
然而,格雷的反应却截然不同。
当他看到对方那单手、无需任何准备动作就瞬息而成的造型魔法时,他的身体再次僵硬了。那种施法姿态,那个熟悉又陌生的魔力波动,瞬间击穿了他记忆的壁垒。
“这个魔法……这种方式……”格雷的声音干涩而颤抖,他死死地盯着那个白发青年,终于,他颤抖着说出了那个几乎被他遗忘的名字。
“利欧……”
白发青年闻言,缓缓放下了手。
他身边的手下想要上前,却被他挥手制止了。
他抬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俊美却冰冷的面孔。
他的眼神里带着一丝高傲和不屑,扫过格雷,就像在看一个不值一提的故人。
“格雷……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你还是老样子,一点长进都没有。”
利欧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冷得像冰。
“利欧!”
格雷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愤怒与不解在他的胸中翻腾,
“你小子到底清楚你在干些什么吗?”
“戴利欧拉……你对它做了什么?‘月之滴’……难道你想解开它的封印吗!”
“解开封印?”利欧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不,你错了,格雷。我不是要解开封印,我是要让它‘复活’。”
“复活?”格雷如遭雷击,“你疯了吗!那可是戴利欧拉!是师父她……是乌鲁用生命才封印的恶魔!”
“住口!”
提到“乌鲁”这个名字,利欧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他眼中那份冰冷的高傲被狂热的执念所取代。
“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的名字!是她!是她夺走了我的一切!是她毁了我超越她的机会!”利欧的情绪激动起来,周围的空气都仿佛下降了好几度。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我未尽的目标!我要亲手打败戴利欧拉!我要超越那个女人,向她证明,我才是最强的!我才是最应该继承她意志的弟子!”
听着这番颠倒黑白的言论,格雷彻底愣住了。
他无法理解,自己这位曾经无比尊敬的师兄,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利欧冷笑一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冰冷,
“多说无益,那么就来一场久违的对决吧!”
话音未落,利欧单手向前一挥。
“冰之造型·鹰!”
一只只冰之鹰,扇动着翅膀,带着凌厉的寒风,朝着格雷猛扑而来!
“这家伙……”
远处的洛恩看得直摇头,
“已经被执念冲昏头脑了啊。还把一切都归咎于格雷……真是可悲又可笑。”
洛恩的目光扫过战场。
纳兹已经和那个使用声音魔法的由卡,以及那个只会哭的托比战作一团。
虽然对方的魔法有些诡异,但在纳兹绝对的力量面前,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而格雷和利欧的战斗,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同为乌鲁的弟子,他们使用的都是冰之造型魔法,但风格却截然不同。
格雷的魔法,是双手合十,静态的造型魔法。
而利欧,则是单手施法,动态的造型魔法。
战斗在继续。
格雷显然不是利欧的对手,被逼得节节败退。
他的每一次防御,都会被利欧更迅猛的攻击所击溃。
格雷怒吼着,双手再次合十,“冰之造型·战斧!”
一把巨大的冰制战斧成型,朝着利欧猛劈过去。
利欧却只是轻蔑一笑,单手一挥:“冰之造型·猿!”
数只冰猿凭空出现,灵活地跳跃着,轻易就将冰斧给打得粉碎。
就在主战场打得火热的时候,另一边,一个粉色长发少女悄然绕到了侧翼。
她盯上了正在一旁观战,显得最没有威胁的露西和哈比。
操控着身边那只名为安洁莉卡的老鼠,准备发动偷袭。
“去吧,安洁莉卡!让这个金发小妞尝尝厉害!”
安洁莉卡发出一声尖叫,化作一道黑影,闪电般地扑向毫无防备的露西。
“露西,小心!”哈比最先发现了危险,惊叫起来。
露西闻声回头,只看到一道黑影在瞳孔中急速放大,她甚至来不及召唤星灵,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咻!”
一声微不可察的破空声响起。
一道比绣花针还要细小的冰锥,如同鬼魅一般,从战场的阴影中射出。
它没有带起任何魔力波动,快得仿佛融入了空气。
“噗!”
冰锥精准无误地命中了正在半空中飞扑的安洁莉卡
那只巨大的老鼠突然身体猛地一僵,从半空中直挺挺地摔了下来,正好落在露西脚边,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
“诶?”
露西愣住了,看着脚边突然倒下的老鼠,满脸都是问号。
“发……发生了什么?”
“它……它好像自己掉下来了?”哈比也是一脸懵逼。
偷袭失败的雪莉同样目瞪口呆:“安洁莉卡?你怎么了?!”
没有人看到那枚小小的冰锥。
“呼……好险。”露西拍了拍胸口,惊魂未定,“运气真好。”
远处的阴影中,洛恩缓缓收回了手指,指尖一缕微弱的寒气消散无踪。
“真是的,连个辅助都看不好,还得我来帮忙。”
他撇了撇嘴,“不过这样也好,运气好,总比有个神秘人出手要好解释。”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向了利欧身边那个一直沉默寡言,用绷带缠着脸,名为“萨鲁迪”的男人。
那个男人,正是乌鲁的女儿,乌鲁蒂亚。
就在刚才冰锥射出的瞬间,洛恩敏锐地感觉到,乌鲁蒂亚的身体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停顿。
她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朝自己这个方向瞥了一眼。
“被察觉到了吗?不,应该没有。”
洛恩心如止水,“我的气息和魔力都收敛到了极致,那一击也几乎没有魔力残留。她最多是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绝对无法确定来源。”
洛恩的目的,不仅仅是救下露西。
他更想用这种方式,给这盘棋里最大的变数——乌鲁蒂亚,制造一点小小的困扰。
一个隐藏在暗处的,不知敌友的第三方。
这会让乌鲁蒂亚的计划产生一丝不确定性,逼她露出更多的马脚。
果然,乌鲁蒂亚(萨鲁迪)在短暂的疑惑后,便重新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洛恩知道,这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
“演,接着演。”
洛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让我看看,你这个未来的评议员,恶魔心脏的炼狱七眷属,到底有多能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