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府的暮色比寻常宅院来得更沉些。凌辰刚将护城令牌收入怀中,就见柳家老管家跌跌撞撞跑来,青布袍角沾着墨渍,花白的胡须不停颤抖:“凌先生,不好了!藏书阁的古籍…… 古籍活过来了!”
正帮苏晴整理草药的凌汐闻言一惊,手中的石臼险些落地:“哥,会不会是血幡门的伎俩?” 凌辰指尖骨牌微微发烫,起身时已将骨埙攥在掌心:“柳将军,借一步说话。”
柳沧溟刚解下铠甲,听闻藏书阁异动立即抄起佩剑:“藏书阁藏着先父留下的兵书与地方志,十年前墨尘子曾布过结界,怎会出事?” 一行人穿过月洞门,远远便见藏书阁的窗棂透出诡异的青芒,风中夹杂着书页翻动的 “哗啦” 声,却无半分灯火。
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凌辰骤然止步。满室古籍竟悬浮在半空,书页如蝶翼般振翅,泛黄的纸页上浮现出暗红符咒,正是血幡门的 “聚阴符”。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中央的紫檀书案上,一卷残破的《血祭真诠》正自行展开,墨迹如活蛇般游走,在地面勾勒出半幅阵法。
“这不是普通的古籍异动。” 苏晴的声音从凌辰腰间的传讯符中传出,她刚破译完封魂经残页,“这是‘书傀术’,用血幡门秘典炼制的诡卷,能吞噬生魂壮大自身。”
柳月瑶躲在柳沧澜身后,却忍不住探出头:“凌大哥,我早上来借医书时,见一个穿灰袍的书生鬼鬼祟祟,他袖口好像绣着血幡标记!” 话音未落,悬浮的古籍突然齐齐转向,书页边缘泛起寒光,如利刃般射向众人。
柳沧溟挥剑格挡,剑锋与书页相撞迸出火星,却见那些被斩断的纸页瞬间重组,反而缠上剑身,散发出蚀骨的黑气。“小心!书页有毒!” 凌辰吹响骨埙,镇魂曲的金芒如潮水般漫过书架,那些躁动的古籍顿时如同被抽去筋骨,纷纷坠落。
唯有书案上的《血祭真诠》仍在挣扎,暗红符咒突然离体,在空中凝成一个模糊的人影。“竖子坏我好事!” 人影发出沙哑的嘶吼,竟是个面容枯槁的老者虚影,“此卷乃血祭阵核心,待我吞噬够百个生魂,锦城便会成为门主的囊中之物!”
柳沧澜怒喝一声挥刀砍去,刀刃却径直穿过虚影。“是残魂寄宿,物理攻击无效。” 凌辰骨牌抵在诡卷之上,金芒顺着书页纹路渗透,“苏晴,封魂经里有没有记载破解之法?”
传讯符中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片刻后苏晴急声道:“用阳气最盛的物件镇住书页!柳家有没有百年以上的阳燧镜?” 柳沧溟眼睛一亮:“祖祠供着一面!我这就去取!”
老者虚影见状尖啸着扑来,无数符咒如毒蜂般攒射。凌辰将凌汐护在身后,骨埙旋律陡然转厉,金芒凝成护盾将符咒尽数挡下。柳月瑶突然想起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枚桃木符:“凌大哥,这是师太给我的清心符!”
符咒掷出的瞬间,老者虚影发出凄厉的惨叫,竟被桃木符的阳气灼伤了大半。就在此时,柳沧溟捧着一面铜镜狂奔而来,镜面打磨得光滑如镜,映着廊下灯笼的火光,散发出温暖的光晕。
“快!照向诡卷!” 凌辰厉声催促。柳沧溟立即将阳燧镜对准《血祭真诠》,月光透过镜面折射出一道光柱,正落在书页中央的符咒上。“滋滋” 声中,暗红符咒迅速褪色,老者虚影在光柱中渐渐消散,只留下一声不甘的咒骂:“血幡门主必将取尔等狗命!”
诡卷终于恢复平静,凌辰捡起书卷细细查看,发现最后几页被人撕去,只残留 “祭魂灯”“钟楼” 等零碎字迹。他眉头紧锁:“看来血幡门的真正目标,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