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木门被一脚踹开,三个穿黑夹克的壮汉闯了进来,为首的刀疤脸扫过床上的凌辰,狞笑起来:“哟,这植物人还醒了?正好,把他卖去黑市,说不定能抵半个月房租。”
凌汐死死抱住床头的铁栏杆:“你们不能动我哥!房租我明天就交!”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 —— 为了给凌辰凑最近的检查费,她刚把母亲留下的金戒指当了,如今身无分文。
刀疤脸抬手揪住她的头发,将人往门外拖:“明天?老子等了三个月!今天要么交钱,要么跟我们走!”
凌辰缓缓坐起身,肉身的虚弱让他动作迟滞,但体内的戾气已开始悄然运转。十年前他还是个连架都不敢打的少年,可在蚀骨狱的十年里,他踩着百万怨灵的尸骨才爬到凝骨境,眼前这些凡夫俗子,在他眼中与蝼蚁无异。
“放开她。” 凌辰的声音不高,却带着蚀骨狱的森寒,阁楼里的温度骤然下降,窗台上的绿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刀疤脸转头啐了一口:“哪来的疯子?给我打!”
两个壮汉立刻扑上来,拳头带着风声砸向凌辰面门。凌汐尖叫着想要阻拦,却被刀疤脸死死按住。就在拳头即将碰到凌辰的瞬间,他指尖弹出两道细微的戾气,那两人像是撞上了无形的墙壁,“咚” 地一声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昏死过去。
刀疤脸瞳孔骤缩,从腰间摸出弹簧刀:“你他妈是人是鬼?”
凌辰下床时踉跄了一下,十年未动的双腿还没恢复知觉。他扶着墙走到刀疤脸面前,黑玉扳指抵在对方胸口:“房租多少?”
“三、三千……” 刀疤脸的声音打着颤,只觉胸口像是压了块寒冰,冻得他骨头都疼。
凌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戾气顺着指尖侵入对方经脉:“三个月九千,加上弄坏的门,一共一万。” 他盯着刀疤脸因痛苦扭曲的脸,“现在,给我妹妹道歉。”
“对、对不起!” 刀疤脸疼得冷汗直流,连忙给凌汐鞠躬,“房租我不要了!这就走!”
凌辰松开手,刀疤脸连滚带爬地拖走两个昏死的同伙,出门时还撞翻了院角的酸菜坛子。阁楼里终于恢复安静,凌汐扑过来抱住他,眼泪把他的衣袖浸湿了一大片。
“哥,你吓死我了……” 凌汐埋在他怀里哭着,“你刚醒怎么能跟人打架?那些人都带着刀的!”
凌辰轻抚她的长发,心中五味杂陈。他不能告诉妹妹,自己刚才动用的是足以毁天灭地的魔气,只能含糊道:“昏迷的时候总做些奇怪的梦,好像学了点防身的法子。” 他拿起桌上的搪瓷杯,指尖凝出一缕温和的戾气悄悄将冷水加热,“别担心,我没事。”
凌汐擦干眼泪,从抽屉里翻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一沓缴费单和几张照片。“爸妈走的时候很安详,” 她指着照片里的中年夫妇,“爸说等你醒了,要带你去吃巷口的馄饨。”
凌辰的指尖抚过照片,骨埙在扳指里发出低低的悲鸣。他想起墨尘子说的,天道逆转不仅是惩罚,更是警示 —— 凡界必有变故,而他的存在,或许正是变数的关键。
阁楼的窗突然被风吹开,一张泛黄的报纸飘落在地,头版标题用红笔圈着:“城西废弃医院频发怪事,三名护士莫名昏迷”。凌辰捡起报纸,眸中闪过一丝锐光 —— 那医院的地址,正是十年前他被掳走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