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江家。
所有正道武林人士的领头人,在江湖上的地位,那是不可动摇的。
以往江府里的人,上至管事,下到看门的小厮,行事都稳重细致。
近日,江家不断有妙龄女子进进出出。
众所周知,江盟主的原配早逝后,媒婆差点把江家的门槛踏平,却全都被拒绝了。
这么多年,江盟主有女万事足的样子,一点那方面的想法都没有。
现在突然这么多妙龄姑娘进出,引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都在揣测江盟主是不是老树开花了?
被众人误会的江景然又送走一批候选人后,皱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最近他愁的是茶饭不思,寝不安静。
全都是因为前两天收到的一封信。
那是一封从盛京丞相府送来的。
想到信里的内容,江景然捏了捏眉心,对身边的管家说道:“找,这些不合适就继续找,我就不相信找不到愿意的!”
管家犹豫了下,说道:“家主,那些高门小姐是不会愿意嫁给有残缺的人,我们可以适当放宽些门槛,找那些家世普通,容貌姣好的姑娘,您看呢?”
江景然犹豫了下,还是拒绝了。
“容老哥,当初可是救过我的命,救命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现在这么做已经对不住容老哥了。”
“容老哥可是丞相,这次他亲自来信,就是为了给贤侄求亲,本该欢欢嫁过去,可……”
后面的话,怎么都无法开口。
只要想到信里提及容彻的情况,让他把女儿嫁过去,他就舍不得。
清欢是他的独女,是他千娇百宠,捧在手心里娇养长大的心头宝。
好不容易养的那么水灵,他实在舍不得。
可当初容老哥救了他时,是他亲口许诺,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现在想起,他有了丝后悔。
可是誓言已出口,现在人家上门讨债了,身为重诺的江湖中人,还是正道众人敬仰的存在,他当然不会失信于人。
在这进退两难的时候,岳父找上门提议让他找个大家闺秀收做义女,顶替清欢嫁去容家。
在女儿和承诺之间,他承认他只是个凡夫俗子,几乎没有犹豫就接受这个建议。
不过他也没有仗着江家的势力和身份,做出那种强逼人替嫁的事情。
对于上门的人,他都如实把容家的情况说清楚,让对方选择。
可这都过去三天了,还是没有合适的人选。
那些适合的不愿意,愿意的他又看不上。
想着还在等他回信的容父,江景然就脑袋疼。
清溪园。
院中的红梅开的正是时候。
在这万物收敛的时候,极尽绽放的红梅,成了万物中的焦点。
可这一切都抵不上那个站在梅树下的身影。
从雪白的狐裘中伸出的那只小手,比那洁白的狐裘还要白上三分。
纤细如玉的指尖捏着一枝开的正艳的红梅。
那这粉嫩的指尖比那红梅还要吸人眼球。
一只手都能带来这么大的震撼,可想而知,这只手的主人定然是个绝世大美人。
清欢正在等人。
进入小世界接到剧情后,她就一直在等着这天的到来。
在江景然接到容家的信,她在等着他来找她。
可是江父至今都没有跟她提起过这件事,就连府里的管家下人没一个漏出口风的。
要不是她知道剧情,还真要被他们骗过去了。
得知府里最近有很多年轻的姑娘进进出出,她猜到了江父的打算,心里既感动又有些无语。
既然江父不愿意主动提出让她嫁过去,那就只能她主动了。
她已经派出贴身丫鬟小圆去请江父去了。
只要她主动提出愿意嫁过去,江父应该也不会反对。
想法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江父在知道清欢找他的时候,还觉得是宝贝女儿又想他了,欢欢喜喜就来了。
江景然踏进院子,看到的就是这幕美人执红梅的美景!
他朝着清欢走去,宠溺道:“宝贝女儿,这个时候找阿爹是有什么事吗!”
清欢转身看过来。
狐裘帽兜下的小脸露了出来。
纤细如远山的秀眉,眼神清澈,带着些疏离感,可当那双眼睛看过来,眼波流转间的媚意,能轻易勾了魂魄。
鼻梁高挺,整个脸部轮廓线条流畅,每一处都长的恰到好处。
看着这张脸,就算再穷凶极恶的人,也不忍心伤害。
要真有能下得去手的,那也算不上是人了。
清欢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阿爹,我愿意嫁去容家。”
听到这话,江景然的第一反应清欢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随后就是毫不犹豫的拒绝。
“不行,盛京离我们那么远,还地处北方,那边的气候和吃食你都适应不了。”
“这件事不用再提,我是不会答应的。”
清欢用那双清凌的美目,专注的盯着江父,看的他都快要扛不住了。
看着火候也差不多了,她才施施然的开口:“阿爹,我说的我愿意嫁去容家。”
这斩钉截铁的话,让江父无奈的叹了口气:“欢欢,你不知道那个容彻,之前就订婚过了,还为了他的那个前未婚妻毁了容成了残废。”
“而且听说他被退婚后性情大变,整个人阴郁沉默,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你。”
“爹当初是许诺过帮容家一件事,可也不会为了承诺赔上你的一辈子。”
清欢走上来拉着江父的衣袖,轻轻来回晃着,再开口声音里满是娇气。
“阿爹,我说的是真的,我愿意嫁给容彻,我听说他很聪明,我就喜欢聪明人。”
江父垂眼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美眸,原本坚定的心,不条件的软化了下来。
最后神魂颠倒的就答应了下来。
等江父回到自己院子,才回神心里忍住后悔,怎么就昏了头没抗住清欢的撒娇。
他想要反悔,可是只要一想起那双美目中出现难过,他怎么都无法开口说作废的事情。
盛京,丞相府。
容父又一次问守门小厮:“近日可有从金陵送来的信函。”
最近几天,每天要被喊来问同一个问题,小厮最近都已经习惯了。
他照旧躬身回答道:“启禀大人,近几日都没有金陵来的信函。”
容父有些失落的挥手让小厮离开。
怎么会没有呢?
难道是那封信函没送到吗?
可是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