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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债

老宅是爷爷留给我的,青瓦灰墙爬满爬山虎,木质的梁柱被岁月浸得发黑,走在屋里,每一步都能听见木头吱呀作响,像谁在暗处轻轻叹息。阁楼在二楼最深处,常年锁着,爷爷临终前特意交代:“夜里别去阁楼,更别碰里面的书。”我当时只当是老人迷信,直到搬进老宅的第三个月,才明白那句叮嘱里藏着怎样的惊悚。

那天子夜,我被一阵规律的“哗啦”声吵醒。声音从阁楼传来,轻柔却执着,像有人正坐在月光下静静翻书。窗外的月亮挂在中天,银辉透过窗棂洒进卧室,把家具的影子拉得老长,屋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可那翻书声却格外清晰,一页、两页,带着纸张摩擦的脆响,在寂静的夜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壮着胆子爬起来,手里攥着把水果刀,蹑手蹑脚走向阁楼。木梯早已朽坏,每踩一级都发出“吱呀——”的呻吟,像是随时会断裂。快到阁楼门口时,一股混杂着霉味、铜钱锈味和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那花香很特别,是紫茉莉的味道,清甜里带着点阴柔,在这深夜的老宅里,显得格外突兀。

阁楼的门虚掩着,没有锁。我轻轻推开一条缝,月光从破窗钻进来,斜斜地照在满架蒙尘的线装书上。那些书堆得很高,几乎顶到阁楼的横梁,书脊上的字迹大多模糊不清,蒙着厚厚的灰尘,像是几十年都没人动过。而最角落的书架下,一本深蓝色封皮的线装书正摊开着,书页在没有风的阁楼里微微颤动,翻书声正是从那里传来。

我推开门走进去,脚下的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走近了才看清,那本书的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居然在动!像无数只细小的黑蚂蚁,争先恐后地爬动着,渐渐汇聚成一个暗红色的“债”字,笔画扭曲,透着股血腥味。书脊上刻着个模糊的名字:陈守义。我猛地想起爷爷说过,我们陈家祖上出了个账房先生,就是光绪年间的陈守义,当年他替人收账,一去不返,连尸首都没找着,成了陈家的一桩悬案。

“哗啦——”就在我愣神的瞬间,摊开的书页突然自己翻了起来,速度越来越快,带着风声,最终停在中间一页。那一页夹着一片干枯的紫茉莉花瓣,颜色早已褪去,只剩下暗黄色的纹路。爷爷曾说,太奶奶最爱的花就是紫茉莉,她的嫁妆里摆满了紫茉莉盆栽,可太奶奶嫁进陈家时,陈守义已经失踪整整三年了,她从未见过这位丈夫的模样。

我心里泛起一阵寒意,下意识地想去合书。指尖刚碰到微凉的纸页,突然感到一股拉力,低头一看,一根细细的麻绳正从书页里钻出来,像有生命似的,缠上我的手腕,迅速打了三个死结。麻绳粗糙坚硬,上面沾着湿漉漉的黑泥,带着股腐朽的土腥味,像是刚从坟里刨出来的。

“还了吧。”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从书架后飘出来,低沉又冰冷,带着股铜钱特有的锈味,像是生锈的算盘珠子在摩擦。

我吓得浑身一僵,手里的水果刀“哐当”掉在地上。猛地回头,看见一个穿青布长衫的影子正背对着我,站在书架前翻着一本厚厚的账本。他的身形枯瘦,长衫的布料早已褪色,边角磨损得厉害。更诡异的是,他手里握着一支毛笔,笔尖没有沾任何墨汁,却能在账本上写出暗红的字,每写一个字,就有一片干枯的紫茉莉花瓣从他袖口掉下来,轻轻落在地上。

“谁的债?”我的声音发颤,手腕上的麻绳越勒越紧,刺骨的疼痛传来,勒出的红痕里渐渐渗出血珠,一滴滴落在书页上。那暗红色的“债”字瞬间像是被激活了,红得发亮,仿佛在贪婪地吸食着血液。

影子缓缓转过身,一张泛黄的账本挡住了他的脸,只露出一双枯瘦如柴的手。那双手的皮肤紧紧贴在骨头上,呈青灰色,指甲缝里塞满了黑泥,和麻绳上的泥土一模一样。“光绪二十七年,李大户欠的三两银子,用女儿抵的债。”他翻着账本,声音像算盘珠子在响,清脆又冰冷,“宣统元年,张寡妇借的米,用命抵的……民国三年,王掌柜赊的布,用铺子抵的……”

他念出的每一个名字,书页上的紫茉莉花瓣就颤动一下。突然,那些干枯的花瓣像是活了过来,一片片张开,露出里面细小的、乳白色的牙齿,疯狂地啃噬着纸页上的名字。我惊恐地看着,突然发现太奶奶的名字也在其中,旁边用暗红的字写着:“以花抵债,三年为期。”

“她没还。”影子把账本猛地往我面前一递,书页上的暗红字迹突然炸开,溅出黑色的血珠,落在我的脸上,带着股腥臭。“所以我得找回来。”

我这才看清他的脸——账本后面根本没有脸,只有一个黑漆漆的空洞,里面塞满了新鲜的紫茉莉花瓣,正簌簌往下掉,落在他的青布长衫上,瞬间扎根、绽放,开出一朵朵娇艳的紫茉莉。他手里的毛笔尖对准了我,暗红的墨汁不断从笔尖滴落,在地上漫延开来,渐渐汇成一个巨大的“债”字。

“砰!”阁楼的门突然被关上,月光被彻底挡在外面,屋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我吓得尖叫起来,摸索着想要开门,可满架的书都活了过来,书页疯狂翻飞,发出“嗷嗷”的声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哀嚎。无数根细细的麻绳从书里钻出来,在半空中织成一张大网,网上挂着些模糊的人影,有的穿着粗布衣裳,有的梳着发髻,都在挣扎着,嘴里喊着“还我”“欠债还钱”,声音凄厉刺耳。

手腕上的麻绳突然松了,我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却被地上的“债”字绊倒。那字里突然冒出无数只青灰色的手,紧紧抓住我的脚踝,用力往下拖,拖向阁楼深处。我拼命挣扎,指甲抠进木板里,留下一道道血痕,可那些手的力气大得惊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向黑暗。

阁楼深处,一口薄皮棺材静静地摆着,棺盖敞开着。棺材里没有尸体,只有满满一棺新鲜的紫茉莉,每一朵花都开得娇艳欲滴,花心深处,赫然嵌着一枚生锈的铜钱。那些铜钱的锈迹和影子指甲缝里的黑泥一模一样,散发着同样的铜锈味。

“她把花种在我坟上,以为能盖住债。”影子站在棺材旁,他的青布长衫上已经开满了紫茉莉,花瓣里裹着细小的骨头,像是从坟里带出来的遗骸。“可债是活的,会自己找回来。父债子还,子债孙偿,陈家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我看着那些娇艳的紫茉莉,突然想起太奶奶临终前总说胡话,说阁楼里有花在哭。她的嫁妆匣子里,确实藏着半枚铜钱,边缘磨损严重,和棺材里的铜钱一模一样。当年太奶奶是不是用这半枚铜钱,许下了以花抵债的承诺,却没能兑现?

无数根麻绳从四面八方涌来,最终缠上了我的脖子。窒息的前一秒,我看见棺材里的紫茉莉突然全部绽放,每朵花里都坐着个小小的人影:李大户的女儿梳着两条小辫子,眼里含着泪;张寡妇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满脸憔悴;最后一个是太奶奶,她穿着当年的嫁衣,对着我温柔地笑,手里捧着半枚铜钱。

“该你还了。”影子的声音在耳边炸开,震得我耳膜生疼。

第二天,家人发现阁楼时,我已经不见了。只有那本摊开的书还在,书页上的“债”字被层层叠叠的紫茉莉花瓣盖住,最底下压着半枚铜钱,和太奶奶嫁妆匣里的那半拼在一起,严丝合缝,正好是一枚完整的铜钱。

从此,老宅的阁楼再没传出过翻书声。只是每年紫茉莉开花的季节,满架的线装书都会自动翻开,书页对着棺材的方向,一页页、慢慢地念着那些欠了债的名字,声音轻柔却执着,像极了当年那个深夜,我听到的翻书声。

三年后,我远房的堂弟因为生意失败,走投无路,想起了这座老宅,特意从外地赶来,想把老宅卖掉抵债。他不顾家人劝阻,执意住进了老宅,还撬开了阁楼的锁,想要清理里面的书。

那天夜里,邻居们又听到了阁楼传来翻书声,比当年更清晰,还夹杂着算盘珠子的声响。第二天一早,堂弟就疯了,嘴里反复念叨着“还债”“紫茉莉”,手里紧紧攥着一枚铜钱,正是那枚拼完整的铜钱,只是上面的锈迹越来越深,像是渗进了血。

家人把堂弟接走后,再也没人敢提卖掉老宅的事。有人说,堂弟是被陈守义附了身;也有人说,他是欠了太多债,被那些冤魂缠上了。只有我知道,那不是附身,也不是缠上,而是陈家的债,还没还完。

又过了几年,老宅渐渐荒废,院墙倒塌,杂草丛生,只有阁楼窗口的紫茉莉,每年都会准时盛开,开得密密麻麻,把整个窗口都遮住。有路过的人说,在月光好的夜晚,能看见阁楼里有个穿现代衣服的影子,正坐在书架前翻书,袖口时不时掉落下一片紫茉莉花瓣。

而那本写满了债的线装书,据说被疯癫的堂弟藏了起来,没人知道它的下落。可偶尔,还是会有人在深夜的老宅附近,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夹杂着书页翻动的声响,还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在说:“还有债,没还完呢……”

疯癫的堂弟被送进疗养院的第五年,我受家族嘱托,去给他送换季的衣物。他比当年苍老了许多,头发花白凌乱,眼神涣散,可手里始终攥着那枚锈迹斑斑的铜钱,指甲深深嵌进铜钱的纹路里,像是攥着救命的稻草。

我把衣物放在床头柜上,刚想开口问问他的近况,他突然抬起头,眼神瞬间变得清明,死死盯着我:“那本书……在祠堂的横梁上。”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什么书?”

“陈守义的账本,”他的声音沙哑,却异常清晰,“太奶奶当年没还的债,都在里面。她把书藏在祠堂横梁上,用紫茉莉的花枝捆着,以为能瞒过一辈子。”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铜钱的锈迹蹭到我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暗红的印子,“你得去拿出来,烧了它。不然,陈家还会有人出事。”

话音刚落,他的眼神又恢复了涣散,嘴里重新念叨起“还债”“紫茉莉”,再也不理会我的追问。

我带着满心的疑虑离开疗养院,立刻驱车赶往陈家祠堂。祠堂位于老宅后山的半山腰,常年锁着,蛛网遍布,青砖地面上长满了青苔。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香灰、霉味和紫茉莉花香的气息扑面而来。祠堂正中央供奉着陈家历代先人的牌位,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几支早已燃尽的香,灰烬落了厚厚的一层。

我踩着青苔,小心翼翼地走到祠堂后方的横梁下。横梁很高,黑漆漆的,布满了灰尘和虫蛀的痕迹。我搬来一张破旧的木凳,踮起脚尖往上看,果然看到横梁上捆着一个深色的布包,外面缠绕着干枯的紫茉莉花枝,花枝早已发黑,却依旧残留着淡淡的花香。

我找来一根长竹竿,费力地把布包挑了下来。布包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那本深蓝色封皮的线装账本,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账本的封皮更加陈旧,上面的“陈守义”三个字几乎快要磨平,书页边缘发黄发脆,上面的暗红字迹却依旧清晰,像是刚写上去的一样。

我打开木盒,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张泛黄的信纸,是太奶奶的字迹,娟秀却带着颤抖:“守义,我知你收账辛苦,亦知你不愿逼人太甚。李大户的女儿尚幼,张寡妇孤苦无依,那些债,我替你还了。可我一介妇人,无钱无势,只能以紫茉莉为诺,年年在你坟前种花,盼你泉下安息。这本账本,我藏于祠堂横梁,愿它永不见天日,陈家后人,再也不必被这些债所累。”

信纸的末尾,画着一朵小小的紫茉莉,旁边写着一行小字:“铜钱分二,一伴你,一伴我,来生再续前缘。”

原来当年太奶奶并非没有还债,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免除了那些穷苦人的债务。她怕陈守义的执念不散,才故意留下“以花抵债”的说法,又把账本藏起来,想用自己的一生,化解丈夫的怨气。

我正看得入神,突然听到祠堂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月光下,一个穿青布长衫的影子正站在门口,正是陈守义。他的空洞脸庞里,紫茉莉花瓣不再簌簌掉落,反而渐渐凝聚成一张模糊的面容,眉眼间竟与爷爷有几分相似。

“她终究是懂我的。”他的声音不再沙哑,带着一丝释然,“我并非要逼人还债,只是咽不下那口气——收账是本分,可做人不能失了良心。那些借债的人,多是走投无路,我怎会真的要他们用女儿、用性命来抵?”

账本突然自己翻开,书页上那些被紫茉莉花瓣啃噬的名字,渐渐变得模糊,暗红的字迹也慢慢褪去,只剩下一片片干枯的紫茉莉花瓣。陈守义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抚摸着账本的封面,袖口掉落的花瓣,落在地上瞬间化作青烟。

“当年我收账途中,遇到山匪,为了保护账本里那些穷苦人的借据,被山匪杀害,抛尸荒野。我执念不散,化作孤魂,只想回来告诉她,那些债,不必还了。可我被困在阁楼里,只能通过翻书声吸引后人,盼着有人能发现真相。”他看向我手中的铜钱,“这枚铜钱,是我们的定情之物,她分我一半,埋在我坟前,自己留了一半,藏在嫁妆匣里。如今真相大白,我的执念也该散了。”

话音刚落,陈守义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青布长衫上的紫茉莉花瓣纷纷飘落,化作点点荧光。阁楼里那些纠缠的冤魂人影,也渐渐消散,只留下满室清新的紫茉莉花香。

我手里的账本突然燃起淡淡的白光,瞬间化作灰烬,随风飘散。那枚完整的铜钱,在月光下发出一阵温润的光芒,随后轻轻落在地上,分成了两半,一半刻着“守”,一半刻着“义”。

第二天,我去疗养院看堂弟,他已经恢复了神智,只是对之前发生的事毫无记忆,手里的铜钱也不见了踪影。家人说,他夜里做了个好梦,梦见一片开满紫茉莉的花园,一个穿青布长衫的男子对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去。

从此,陈家老宅的阁楼再也没有传出过翻书声,后山祠堂的横梁上,再也没有了那个深色的布包。每年紫茉莉开花的季节,老宅和祠堂周围都会开满娇艳的紫茉莉,花香清甜,再也没有了半分阴柔诡异,反而透着一股安宁与释然。

有人说,那是陈守义和太奶奶终于团聚,在泉下相守相伴;也有人说,那些未了的债,最终都被爱与善良化解。而我每次路过老宅,都会摘下一朵紫茉莉,放在祠堂的牌位前,心里默默念着:“太爷爷,太奶奶,所有的债,都还完了。”

十年后,我带着女儿回到老宅。曾经荒废的院落被精心打理过,青砖路上的青苔早已清除,墙角种满了紫茉莉,正值花期,粉白、淡紫的花瓣铺满庭院,清甜的香气漫过院墙,再也寻不到半分当年的阴森。

女儿名叫陈念茉,“念茉”二字,是我特意取的,既念着太奶奶与紫茉莉的渊源,也记着那段被爱化解的往事。她刚满七岁,扎着两条小辫子,好奇地绕着庭院跑,小手轻轻抚摸着花瓣:“妈妈,这里的花好香呀,像奶奶身上的味道。”

我蹲下身,指着院角那株开得最盛的紫茉莉:“这是太奶奶最爱的花,也是太爷爷和太奶奶定情的花呢。”

念茉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太爷爷和太奶奶的故事,妈妈再讲一遍好不好?”

我牵着她的手走进祠堂,如今的祠堂干净整洁,牌位前的香炉里插着新鲜的香,青烟袅袅。我指着陈守义和太奶奶的牌位,缓缓开口:“太爷爷年轻时是个账房先生,为人善良,从不逼人还债。他第一次见到太奶奶,是在镇上的花市,太奶奶正提着一篮紫茉莉,花瓣上还沾着露水,像极了她的模样。”

“太爷爷一眼就喜欢上了太奶奶,用身上仅有的碎银买了一朵紫茉莉,递到她面前,说:‘姑娘,这花配你。’后来,他们就定了亲,太爷爷亲手做了一枚铜钱,刻上‘守’和‘义’,分成两半,一人一半当信物。”

“可太爷爷去收账时,遇到了山匪,再也没回来。太奶奶知道他心软,那些穷苦人的债,她悄悄替他还了,还年年在他坟前种紫茉莉,盼着他能回来。直到很多年后,我们才知道,太爷爷的执念不是要债,只是想告诉太奶奶,他从来没怪过她。”

念茉听得入了神,小手轻轻摸着牌位前的桌案,突然眼睛一亮:“妈妈,你看!”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桌案的角落里,放着一朵新鲜的紫茉莉,花心处嵌着半枚小小的铜钱,正是当年陈守义那半刻着“守”字的铜钱。而花瓣上,竟沾着一滴晶莹的露水,像是谁刚刚放在这里的。

就在这时,庭院里的紫茉莉突然轻轻摇曳起来,一阵清风吹进祠堂,带着浓郁的花香。我仿佛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并肩站在花丛中,男子穿着青布长衫,女子提着紫茉莉篮,相视而笑,身影渐渐融入花香里。

念茉突然拍手:“妈妈,我好像看到太爷爷和太奶奶了!他们在对我笑呢!”

我鼻头一酸,眼眶泛红。或许,陈守义和太奶奶从未离开,他们化作了庭院里的紫茉莉,化作了吹过的清风,守护着陈家的后人,也守护着这份跨越百年的爱与释然。

从那以后,每年紫茉莉开花的季节,我都会带着念茉回到老宅。念茉会亲手采摘最鲜艳的紫茉莉,放在太爷爷和太奶奶的牌位前,还会学着我的样子,轻声说:“太爷爷太奶奶,我来看你们啦,院子里的花开得可好看了。”

陈家的后人,再也没有被“债”所困。那些曾经纠缠的执念,那些跨越百年的牵挂,最终都化作了庭院里年年盛开的紫茉莉,在阳光下绽放着温暖与安宁。而那枚分合的铜钱,也成了陈家的传家信物,提醒着每一代后人:做人要守良心,欠债要还,而爱与善良,永远能化解最深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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