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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绣花鞋

我外婆去世后,老宅留给了我。收拾西厢房时,我在樟木箱最底层翻出个红木盒子,里面躺着一双红绣鞋,鞋头绣着并蒂莲,丝线却泛着暗沉的褐,像被血浸过。

箱子底压着张泛黄的纸条,是外婆的字迹:“此鞋勿穿,勿让它沾夜露,否则祸事临头。”我只当是老人迷信,这绣鞋针脚精致,丢了可惜,便摆在了卧室的梳妆台上。

入住的第三个晚上,我被一阵轻微的“哒哒”声吵醒。声音很轻,像是有人踮着脚在地板上走路,从走廊一直往卧室挪。我猛地开灯,屋里空荡荡的,只有窗帘被夜风掀起一角,绣鞋依旧静静地躺在梳妆台上,只是其中一只的鞋尖,正对着房门的方向。

我以为是老鼠,骂了句便躺下了。可刚闭眼,那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近了,仿佛就在床尾。我攥紧被子不敢动,忽然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蹭了蹭我的脚踝。

开灯一看,那只绣鞋竟跑到了床底下,鞋边沾着湿漉漉的黑泥。我心里发毛,连夜把绣鞋塞回红木盒,锁进了衣柜。

隔天一早,我发现衣柜门开着,盒子翻倒在地,两只绣鞋都不见了。我在老宅里翻了个遍,最后在阁楼的楼梯口找到了它们。更诡异的是,楼梯的木板上,印着一串小小的鞋印,那鞋印湿漉漉的,踩上去黏腻腻的,凑近一闻,是股腐土的腥气。

邻居张婆婆听说后,颤巍巍地告诉我,这鞋是我太姨婆的。太姨婆年轻时是镇上有名的绣娘,十八岁那年要嫁给货郎,婚前却突然失踪了。几天后,有人在村后的河里发现了她的尸体,脚上就穿着这样一双红绣鞋。可捞上来时,她的双脚血肉模糊,像是被什么东西啃过,而那双鞋,却依旧完好。

“后来每到太姨婆的忌日,村里就有人看到穿红绣鞋的影子在河边走。”张婆婆拉住我的手,“你外婆当年就是因为收留了这鞋,才瘸了一条腿,快把鞋扔了!”

我吓得当晚就找了个麻袋,裹着绣鞋往村后河边跑。月色惨淡,河面泛着冷光,我刚把麻袋扔进水里,就听见身后传来女人的啜泣声。回头一看,一个穿青布嫁衣的女人站在柳树下,她的脸藏在阴影里,脚上正是那双红绣鞋,鞋尖滴着黑红色的水。

“那是我的鞋,你凭什么扔?”她的声音又细又尖,像指甲划在玻璃上。

我转身就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哒哒”声像是敲在我的心上。跑到老宅门口,我慌忙推门关门,却见那女人已经站在客厅里,她缓缓抬起头,脸上布满水泡,溃烂的皮肤下,露出森森白骨。

“我当年不是失足落水。”她一步步逼近,绣鞋踩过的地方,地板都渗出黑血,“是货郎欠了赌债,把我推下河的。他怕我找他,就把我的脚砍了,可我还是要找他要债。”

我吓得瘫坐在地,突然想起外婆曾说过,货郎当年没过多久就疯了,最后也投了河。这时,那女人的目光落在我的脚上,突然笑了,笑声凄厉:“没有脚,走路太疼了,你的脚,借我用用吧。”

她伸出枯瘦的手抓过来,我猛地抓起身边的鸡毛掸子挥过去,鸡毛掸子落在她身上,竟燃起了幽蓝的火。她尖叫着后退,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我趁机冲进卧室,翻出外婆留下的桃木梳——外婆说这梳子沾过桃木枝的阳气,能驱邪。

等我拿着梳子出来时,女人已经不见了,只有那双绣鞋摆在门口,鞋里塞满了水草,还缠着几根发黑的头发。我不敢耽搁,按照张婆婆说的,找了些艾草和硫磺,把绣鞋烧成了灰烬,埋在了村口的老槐树下。

本以为这事就此了结,可一周后的深夜,我又被“哒哒”声吵醒。这次,声音是从我的床底传来的。我颤抖着掀开床单,只见一双惨白的脚露在外面,脚上套着双新绣的红鞋,针脚和之前那双一模一样,而鞋头的并蒂莲,正用暗红的丝线,一点点地渗出“血”来。

床底的“哒哒”声越来越响,像是有人用脚尖轻轻叩击木板,每一下都敲在我的心尖上。我握着桃木梳的手沁满冷汗,指节泛白,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双脚就露在床沿外,脚踝纤细,皮肤惨白得像泡发的纸,套着的新绣红鞋,针脚比之前那双更细密,鞋头的并蒂莲用暗红丝线绣得栩栩如生,可那红色却在慢慢晕开,顺着鞋面上的纹路往下淌,像真的在流血。

“你的脚,真好看。”一个细弱的声音从床底钻出来,带着水草的腥气和腐土的霉味,正是太姨婆的声音。

我猛地后退,撞在梳妆台角上,疼得眼泪直流,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床底的身影似乎要爬出来,惨白的脚踝轻轻晃动,红绣鞋上的“血”滴落在地板上,瞬间洇开一个个深色的印记。我突然想起张婆婆说的,太姨婆的双脚被货郎砍了,她根本没有脚——那这双脚是谁的?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冷风灌进来,吹得窗帘疯狂晃动。我回头一看,只见客厅的月光下,站着个穿青布嫁衣的影子,正是太姨婆。她的脸依旧溃烂不堪,水泡破裂后流出淡黄色的脓液,可她的脚下,却空荡荡的,裙摆垂在地上,随着风轻轻扫过地板,发出“沙沙”的声响。

“那不是我的脚。”太姨婆的声音又尖又细,“是货郎的新媳妇的。他杀了我,拿我的嫁妆还了赌债,转头就娶了邻村的姑娘。我把她的脚拿来了,可穿着不合脚,还是你的脚,最合我心意。”

床底的那双脚突然动了,脚趾微微蜷缩,红绣鞋上的“血”流得更急了,顺着地板的缝隙往下渗。我终于反应过来,转身就往门口跑,手里的桃木梳紧紧攥着,几乎要捏断。可刚跑到客厅,就被什么东西绊倒在地,回头一看,是一截湿漉漉的水草,正缠在我的脚踝上,用力往回拽。

太姨婆飘了过来,裙摆扫过我的脸颊,冰凉刺骨。她伸出枯瘦的手,指甲又黑又长,朝着我的脚抓来:“给我吧,我只要一双脚,就能去找货郎算账了。他藏了这么多年,我找不到他,只有穿上合脚的鞋,才能感应到他的气息。”

我拼命挣扎,桃木梳不小心掉在地上,正好砸在水草上。水草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冒起黑烟,松开了我的脚踝。我趁机爬起来,疯了似的冲向大门,可大门却怎么也打不开,像是被什么东西锁死了。

“没用的,”太姨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老宅里,都是我的怨气。货郎当年就是在这屋里谋划杀我的,他把我的尸体藏在井里,把我的脚扔去了河里。我找了他几十年,现在终于有机会了,你的脚,必须借我。”

我回头望去,只见太姨婆的身体渐渐变得清晰,她的青布嫁衣上沾满了黑血,溃烂的脸上,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黑洞,正死死地盯着我的脚。床底的那双红绣鞋也自己跑了过来,停在我的脚边,鞋口微微张开,像是在等着我伸进去。

就在这危急关头,我突然想起外婆的樟木箱里,除了桃木梳,还有一块用红布包着的东西。当年外婆说,这是她年轻时从一位老道士那里求来的护身符,用朱砂混着糯米粉画的符,藏在樟木箱的夹层里。我顾不上多想,转身冲进西厢房,翻出樟木箱,一把扯开夹层的布,果然摸到一块硬硬的东西。

那是一块巴掌大的黄符,上面画着看不懂的朱砂纹路,还散发着淡淡的糯米香。我抓起黄符,转身就往客厅跑,太姨婆已经追到了西厢房门口,她的手几乎要碰到我的肩膀。我猛地把黄符扔向她,大喊道:“你别过来!”

黄符在空中划过一道红光,正好贴在太姨婆的胸口。她瞬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溃烂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里面发黑的骨头。红绣鞋也掉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鞋面上的“血”瞬间凝固,变成了暗沉的褐色。

“我不甘心……我好恨……”太姨婆的声音越来越弱,身体渐渐化作一缕缕黑烟,被窗外的风吹散。那双红绣鞋也慢慢收缩、变黑,最后变成了一堆灰烬,散落在地板上。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浸透了。直到天快亮时,我才敢起身,打开大门,跑到村口找张婆婆。张婆婆听我说完,叹了口气,带着我去了老宅的井边。

我们找来工人,把井里的淤泥清理干净,果然在井底找到了一具残缺的骸骨,骸骨的双脚不见了,身上还残留着青布嫁衣的碎片。张婆婆说,这就是太姨婆的尸骨,只有把她好好安葬,她的怨气才能彻底消散。

我们按照当地的习俗,给太姨婆选了块墓地,把骸骨安葬好,还在坟前种了许多艾草。葬礼结束后的那天晚上,我回到老宅,再也没有听到“哒哒”的脚步声,也没有看到穿红绣鞋的影子。

可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脚踝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淡淡的红印,形状像极了红绣鞋的鞋尖。而且每当阴雨天,我的脚就会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啃噬。

更诡异的是,我在整理太姨婆的遗物时,发现了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个年轻的货郎,他的身边站着一位穿青布嫁衣的姑娘,正是太姨婆。可货郎的脸上,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而他的脚下,穿着一双红绣鞋,针脚和我之前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突然意识到,太姨婆要找的货郎,或许早就已经回来了。而我脚踝上的红印,可能不仅仅是怨气的残留,更是一个标记——一个让货郎现身的标记。

那天夜里,我又被一阵轻微的响动吵醒。这次,声音不是来自床底,也不是来自走廊,而是来自门外。我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往外看,只见月光下,一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正站在门口,他的脚上,穿着一双红绣鞋,鞋头的并蒂莲,正泛着暗红的光。

他抬起头,朝着猫眼的方向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我找了你好久,太姨太。”

猫眼外的笑容透着股说不出的阴邪,那口黄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吓得猛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门板上,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胸膛。他叫我“太姨太”——这称呼,只有陈家的长辈才会对太姨婆用,难道他真的是那个失踪了几十年的货郎?

可货郎当年就算没疯,也该是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了,可门外的男人看着不过四十多岁,身形挺拔,只是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像是常年不见阳光。更诡异的是他脚上的红绣鞋,明明是女子的尺码,穿在他脚上却异常合脚,鞋头的并蒂莲在月光下隐隐发烫,暗红的纹路像是活了过来,在鞋面上慢慢蠕动。

“你……你是谁?”我隔着门板大喊,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

门外的男人轻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太姨太,连我都不认识了?当年你亲手绣了这双鞋,说要和我白头偕老,怎么才过了几十年,就忘了?”

他的话像一道惊雷劈在我头上。我突然想起那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太姨婆身边的货郎,笑容和眼前这个男人如出一辙。可几十年过去,他怎么会一点都没老?难道他也成了和太姨婆一样的东西?

“你不是货郎!”我死死攥着门把手,“货郎早就死了,投河自尽了!”

“死?”男人的笑声变得凄厉,“我怎么会舍得死?我还没拿到你藏起来的嫁妆呢。太姨太,你把我的银子藏哪了?那些本该用来还赌债的银子,你是不是偷偷转移了?”

门板突然剧烈晃动起来,像是有人在外面用力撞击,“咚咚”的声响震得我耳膜生疼。我慌忙用身体顶住门,可门外的力气大得惊人,门板已经被撞得变形,缝隙里渗进一股混杂着河水腥气和腐土味的冷风,还有红绣鞋摩擦地面发出的“哒哒”声,越来越近。

“我知道你藏在里面,”男人的声音贴着门板传来,带着黏腻的气息,“当年你故意把嫁妆藏起来,让我欠了一屁股赌债,又假装失踪,让我背上杀妻的罪名。你以为我找不到你?这双红绣鞋是你用自己的血绣的,上面沾着你的阳气和执念,不管你转世多少次,我都能凭着它找到你!”

我愣住了,这话和张婆婆说的完全相反。难道当年的事,还有隐情?

就在这时,我的脚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那个淡淡的红印像是被火烧一样,烫得我几乎站不住脚。我低头一看,红印竟然慢慢扩大,变成了一个清晰的鞋印形状,里面隐隐有暗红的丝线在流动,和红绣鞋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你感受到了吧?”男人的声音带着得意,“这双鞋和你血脉相连,当年你绣它的时候,把一半的魂魄都织进了丝线里。现在,你的魂魄正在被它一点点吸走,等吸完了,你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活死人,永远困在这双鞋里,陪着我找嫁妆。”

门板“咔嚓”一声裂开一道缝,男人的一只眼睛透过缝隙看进来,那只眼睛浑浊发黄,瞳孔里没有丝毫神采,像是两颗腐烂的弹珠。他的手也伸了进来,指甲又黑又长,带着尖锐的倒刺,朝着我的脚踝抓来。

我吓得转身就跑,脚踝的剧痛让我几乎迈不开步子,只能一瘸一拐地冲向客厅。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了太姨婆的坟墓——她的骸骨刚被安葬,坟前种的艾草还带着阳气,或许能克制这个货郎。

我拼尽全力跑到门口,却发现大门不知何时已经被锁死,钥匙也不见了踪影。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哒哒”的鞋声像是敲在我的心上,脚踝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我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慢慢模糊,身体也变得越来越冰冷。

就在这危急关头,客厅的供桌突然晃动了一下,上面放着的太姨婆的灵位掉落在地,发出“哐当”一声脆响。灵位摔碎的瞬间,一道白光从碎片中迸发出来,照亮了整个客厅。我看到白光中,一个穿青布嫁衣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太姨婆!

她的模样不再溃烂,而是恢复了年轻时的清秀,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她挡在我身前,对着门口的男人冷冷地说:“李三,你还不死心?”

男人看到太姨婆的身影,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后退了几步:“你……你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阳气?”

“因为我终于放下了执念。”太姨婆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当年我藏起嫁妆,不是为了害你,是怕你把银子都拿去赌,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我本想等你悔改,可你却为了赌债,对我下了杀手。这些年,我困在井底,怨气难消,可直到我的骸骨被安葬,看到陈家后人对我如此善待,我才明白,仇恨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

她抬手一挥,一道白光射向门口的男人。男人惨叫一声,身上冒出阵阵黑烟,脚上的红绣鞋也开始燃烧起来,发出“滋滋”的声响。他踉跄着后退,嘴里大喊:“我不甘心!我的银子!我的银子还没找到!”

“你的银子早就被我捐给了村里的学堂。”太姨婆的声音带着一丝怜悯,“李三,回头是岸吧,不要再被贪欲困住了。”

男人的身体在白光中渐渐融化,化作一滩黑血,只有那双红绣鞋还在燃烧,最后变成一堆灰烬。随着红绣鞋被烧毁,我脚踝上的红印也慢慢褪去,疼痛感消失不见。

太姨婆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她回头看向我,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孩子,谢谢你帮我安葬了骸骨,化解了怨气。以后,这老宅再也不会有怪事了。”

说完,她的身影化作点点白光,消散在空气中。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着门口那滩黑血慢慢渗入地板,消失不见。直到天快亮时,我才敢起身,打开大门,跑到太姨婆的坟前拜了拜。

后来,我请人重新修缮了老宅,把太姨婆的灵位重新供奉起来。从那以后,老宅再也没有发生过诡异的事情,阴雨天我的脚踝也不再疼痛。

只是偶尔,在月光皎洁的夜晚,我会看到梳妆台上,仿佛有一双红绣鞋的影子一闪而过,鞋头的并蒂莲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在诉说着那段被贪欲和仇恨缠绕的往事。而我也终于明白,真正的恐怖,从来不是鬼神,而是人心底无尽的贪婪与执念。

三年后,我把老宅改成了民俗民宿,取名“茉语居”——既念着太姨婆与紫茉莉的渊源,也想让这栋藏着百年故事的老房,多些人间烟火气。民宿生意不算火爆,却总有几个喜欢老建筑的客人慕名而来,听我讲起红绣鞋与太姨婆的往事,大多只当是个离奇传说,唯有一个叫阿雅的姑娘,听得格外认真。

阿雅是个民俗研究员,戴一副细框眼镜,气质文静,入住的第二天就拉着我问:“你说太姨婆的嫁妆捐给了学堂,有没有留下什么凭证?比如账本、书信之类的。”

我愣了一下,想起整理老宅时,曾在阁楼的旧木箱里见过一叠泛黄的纸,上面密密麻麻记着收支,落款是当年的学堂先生。我把阿雅领到阁楼,翻出那叠纸,她捧着纸页的手微微颤抖,指着其中一行字:“你看,这里写着‘林氏捐赠纹银五十两,用于修缮学堂、购置典籍’,落款日期正是太姨婆失踪后的第三个月。”

“这有什么特别的吗?”我不解。

阿雅抬起头,眼神凝重:“我老家就在邻村,小时候听爷爷说,当年有个货郎死后,他的后人一直在找一笔失踪的银子,说那是祖上留下的‘救命钱’。而且,我爷爷还说,那个货郎的坟,就在村后的乱葬岗,坟前没有碑,只有一堆长满野草的土包,每到阴雨天,就会有红绣鞋的影子在坟边晃。”

我的心猛地一沉:货郎李三明明已经化作黑血消散,怎么还会有坟?

当天傍晚,阿雅提议去村后的乱葬岗看看。我本不想去,可架不住她的坚持,又想起太姨婆消散前的笑容,终究还是点头同意。乱葬岗在山脚下,杂草丛生,阴风阵阵,远处的墓碑歪歪扭扭,在暮色中像一个个狰狞的影子。

阿雅凭着记忆找到那堆土包,土包前果然没有碑,只有几株枯黄的野草,根部的泥土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染过。她蹲下身,用树枝拨开泥土,突然“咦”了一声:“你看这里。”

我凑过去一看,泥土里埋着半块绣片,上面绣着半朵并蒂莲,丝线暗红,和太姨婆的红绣鞋一模一样。更诡异的是,绣片下面的泥土里,竟嵌着一枚铜钱,铜钱的一半刻着“李”,一半刻着“三”,边缘还沾着暗红色的血迹。

“这是货郎的定情信物?”我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土包突然微微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阿雅吓得后退一步,我握紧了口袋里外婆留下的桃木梳,只听“咔嚓”一声,土包裂开一道缝,一只惨白的手从缝里伸了出来,指甲又黑又长,死死抓住了那枚铜钱。

“我的银子……我的并蒂莲……”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土里传来,正是李三的声音。

我和阿雅吓得转身就跑,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是那种熟悉的“哒哒”声,像是红绣鞋踩在泥土上。跑了没几步,我感觉脚踝一沉,回头一看,那只惨白的手竟然抓住了我的脚踝,手背上长满了黑色的藤蔓,藤蔓上还开着细小的、暗红色的花,和绣鞋上的并蒂莲如出一辙。

“放开她!”阿雅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符,猛地贴在那只手上。黄符是她出发前特意求的,据说能镇住冤魂。

那只手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冒出黑烟,藤蔓也开始枯萎。李三的惨叫声从土里传来,凄厉刺耳:“我不甘心!那是我的银子!是我的并蒂莲!”

我趁机挣脱,和阿雅一起拼命往山下跑,直到冲进老宅,锁上门,才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阿雅扶着墙,脸色苍白:“不对劲,李三的执念根本没散,他的魂魄好像和那枚铜钱、那半块绣片绑在了一起,只要这些东西还在,他就永远不会消失。”

当晚,我们把那半块绣片和铜钱锁进了铁盒,藏在民宿的保险柜里。可刚躺下,就听到保险柜传来“砰砰”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里面用力捶打。紧接着,房间里的灯光开始忽明忽暗,一股熟悉的河水腥气弥漫开来,“哒哒”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越来越近。

“他找到这里了!”阿雅吓得缩到我身边。

我想起太姨婆的灵位还在客厅,立刻拉着阿雅跑出去,跪在灵位前:“太姨婆,求你救救我们!”

灵位前的香炉突然冒出一缕青烟,青烟凝聚成太姨婆的身影,她的脸上带着无奈:“李三的贪欲已经深入骨髓,连地府都不收他,只能靠你们自己化解。那枚铜钱和绣片是他的执念根源,必须用至善至纯的东西净化,才能让他彻底消散。”

“什么是至善至纯的东西?”我急忙问。

“是人心底的善意。”太姨婆的声音温柔却坚定,“当年我捐出嫁妆,是为了让孩子们有书读;你修缮老宅、善待每一位客人,也是善意。把铜钱和绣片拿出来,放在学堂的书桌前,让孩子们的读书声、求知欲净化它们,或许能化解李三的执念。”

话音刚落,太姨婆的身影便消散了。保险柜的撞击声越来越响,像是要炸开一样。我和阿雅对视一眼,下定决心,连夜拿着铁盒,赶往村后的学堂。

学堂早已翻新,当年的旧书桌还保留着几张,摆放在教室的角落。我们把铜钱和绣片放在一张书桌上,刚放好,就看到它们开始微微发烫,发出暗红色的光。与此同时,教室门口传来“哒哒”的脚步声,李三的身影缓缓浮现,他的身体依旧惨白,眼神却带着疯狂:“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就在这时,天快亮了,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教室,落在铜钱和绣片上。教室里突然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是村里的孩子们提前来上学了,他们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走进教室,看到李三的身影,却一点都不害怕,还好奇地问:“叔叔,你是谁呀?”

孩子们的声音清脆稚嫩,像清晨的露珠。李三的身影在阳光下剧烈晃动,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看着那些认真读书的孩子,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多了一丝迷茫。铜钱和绣片上的红光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原来……我找的不是银子……”李三的声音带着一丝释然,“是当年的自己……”

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最后化作点点光斑,融入了阳光里。那“哒哒”的脚步声,也终于消失了。

我和阿雅松了口气,看着孩子们认真读书的样子,突然明白,太姨婆说的没错,真正能化解仇恨和贪欲的,从来不是武力或符咒,而是人心底最纯粹的善意。

后来,我把学堂里的那张旧书桌搬到了民宿的客厅,上面摆放着一盆紫茉莉。每当有客人来,我都会给他们讲起这个故事,告诉他们:人心的贪婪,才是最可怕的诅咒;而善意,永远是最好的救赎。

再后来,民宿里再也没有发生过诡异的事情,只有满院的紫茉莉年年盛开,花香清甜,伴着孩子们的读书声,在山谷里久久回荡。而那双红绣鞋的故事,也成了当地流传最广的民俗传说,警示着每一个人:莫贪不义之财,莫念无端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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