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影中的老子,竟缓缓抬起了手臂,做出了一个拈须的动作,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洞悉一切、意味深长的轻笑!更恐怖的是,他座下那头巨大的青牛剪影,猛地脱离了光影画面,由二维化为三维实体!它发出一声低沉、仿佛穿越时空的牛哞,四蹄踏着虚空,化作一柄巨大无匹、指针旋转不定的青铜司南,裹挟着风雷之势,朝着凯文所在的金融大厦顶层,如同天罚之矛,狠狠撞去!
“不——!!!”凯文目眦欲裂,发出绝望的嘶吼,不顾一切地扑向轮椅中抽搐的女儿,试图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毁灭性的冲击。父爱的本能,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贪婪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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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启示录》
巨大的青铜司南,带着毁灭金融巨塔的威势,在即将撞上楼体的千钧一发之际,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骤然悬停!紧接着,整个司南无声地解体、崩散,化作一场覆盖整个外滩的、闪烁着幽冷青光的金属之雨。无数细小的青铜碎片、粉末,如同星辰的碎屑,洋洋洒洒,飘落人间。
这些蕴含着古老机关术与暗物质能量的“雨滴”,一旦触及地面或物体,立刻引发了匪夷所思的异变:
外滩观景平台: 一个蜷缩在角落避雨的流浪老乞丐,他面前那个豁口的破瓷碗里,浑浊的雨水突然剧烈翻涌,一根根散发着微光的青绿色竹简如同活泉般喷涌而出!竹简在碗口上方悬浮、展开,上面流淌的正是《道德经》的古老文字——“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
弄堂口垃圾桶旁:一只正在翻找食物的瘦弱流浪猫,被一滴青铜雨珠恰好滴中眼睛。它受惊般猛地抬头,琥珀色的瞳孔瞬间收缩、扩张,瞳孔深处竟清晰地浮现出一个缓缓旋转、由无数细密光点构成的量子太极图!阴阳双鱼在它眼中流转不息。
凯文掌心: 一滴冰冷的青铜雨滴,穿透破碎的落地窗,精准地落在凯文下意识伸出的手掌上。雨滴没有碎裂,反而迅速结晶、凝固,变成一颗小小的、多棱面的透明晶体。晶体内部,光影流转,清晰地显影出一段被遗忘的童年记忆:大约八岁的凯文,蹲在一条漂浮着油污和垃圾、散发着恶臭的工业废水河边,正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小小的白色纸船放入污浊的水流。纸船的船身上,清晰地印着一个小小的、如今已膨胀为能源帝国的家族企业LoGo。那一刻童年纯真的笑容,与此刻他脸上的绝望和沧桑,在晶体中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然而,最令人灵魂震颤的景象,出现在黄浦江的中心。老子青牛剪影消散的位置,江面如同沸腾的墨池,剧烈地翻滚、隆起。一个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暗物质能量漩涡破水而出,直冲天际!漩涡并非单纯的黑暗,其内部结构清晰可见,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能量流,如同最精密的双螺旋结构,在高速旋转的暗物质云中若隐若现,构成了一幅宏伟而神秘的宇宙基因图谱!
“警报!警报!未知高维基因图谱!能量级无法测算!比对……比对进行中……”林远车内的检测仪发出近乎疯狂的尖啸。艾拉死死盯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数据,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完全失真:“基因库……匹配……匹配度99.7%……源头……河南鹿邑老子……遗骨样本?!”这个结果如同惊雷,炸得车内三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声音,只剩下仪器刺耳的蜂鸣和彼此粗重的呼吸。
就在这时,轮椅中一直剧烈抽搐、意识模糊的薇薇安,忽然奇迹般地安静下来。她艰难地抬起小小的、苍白的手,指向窗外那片正喷涌着双螺旋暗物质漩涡的江心夜空,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爸爸……看……”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江心半空中,那个由明代宣德炉香灰凝聚而成的巨大篆体“德”字,正在渐渐稀疏的雨幕冲刷下,开始溶解、变形。古老的篆体笔画如同墨汁在水中晕开、重组,最终化作了两行更为细小、却仿佛蕴含着宇宙箴言的小篆文字,在暗物质漩涡幽光的映衬下,灼灼生辉:
“得道者失权柄,拾德者获星河”
这两行字出现的瞬间,天地间狂暴的暴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关掉了闸门,戛然而止!
厚重的铅云被无形的力量撕开一道缝隙。第一缕纯净、锐利的晨光,如同审判之剑,刺破黑暗,照亮了满目疮痍却又诡谲重生的城市。
就在这光明与黑暗交织的临界点,最后一只木鸢,如同完成使命的古老信使,从云端俯冲而下。它掠过上海中心大厦那破碎的顶层,一根边缘流转着幽蓝符文的青铜羽毛,如同离枝的秋叶,打着旋儿,轻轻飘落在薇薇安盖着毯子的膝盖上。
羽毛接触皮肤的刹那,并无异样。然而,薇薇安膝头摊开的那本素描本,封底那幅她亲手描绘的“星空子宫与发光胎儿”图案,却骤然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画面中,连接着胎儿与无数木鸢的光之脐带,毫无征兆地寸寸绷断、碎裂、消散!
脐带断裂的瞬间,那个蜷缩在星云子宫中央的发光胎儿,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那双眼眸纯净、深邃,仿佛蕴含着宇宙初开的星光,带着一种洞穿万古的悲悯与智慧——与黄浦江面上那个老子剪影拈须轻笑时流露的眼神,一模一样!新生的目光穿透纸页,静静地凝视着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仿佛宣告着一个漫长轮回的终结,与另一个不可知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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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青铜翅翼划开资本天网,人类才惊觉——两千年前的兼爱非攻,早为自由编写了终极密码。
——林远在行动报告扉页题写。墨迹未干,窗外,第一只新生的木鸢正掠过尚未散尽的暗物质云旋,翅尖拖曳的流光,悄然拼出“非攻”的篆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