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能在霓虹火起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林宇回到帝国酒店，把自己重重摔在柔软的大床上。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写的是网文，靠的就是爽点和套路。
这东西，在文化隔阂严重的霓虹，怎么可能吃得开？
山口组那帮人，就是一群没文化的古惑仔，懂个屁的文学。
他们也就是一时兴起。
等这阵风过去，这两本破书，最终的归宿还是垃圾桶。
对，一定是这样。
林宇这么想着，心情稍微平复。
他甚至开始期待，中村宏那帮人把事情闹大，然后狠狠摔一跤。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把锅甩给他们。
完美。
隔天。
东京的民众们，突然发现街头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风景线。
那些平日里凶神恶煞的山口组成员，今天居然人手一本书。
他们不再是拦路人索要保护费，而是换了一套全新的说辞。
银座的奢侈品店门口。
一个纹着半胛的山口组壮汉，拦住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吓得腿都软了，哆哆嗦嗦地准备掏钱包。
“大哥，我这个月已经交过了......”
壮汉眉头一皱。
“谁他妈要你的钱了？”
他把手里的书往中年男人面前一递，封面赫然是《斗破苍穹》的日文版。
“看小说不？”
中年男人懵了。
“哈？”
“我问你看小说不？！”壮汉的声音提高八度。
“看......看......”
“拿去看！不看完不准走！”
壮汉直接把书塞进中年男人怀里，然后跟门神一样守在旁边。
中年男人欲哭无泪，只能战战兢兢地翻开书页。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咦？
这开篇，好像有点意思？
中年男人将信将疑地往下看，渐渐地，他脸上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专注。
半小时后。
壮汉看着已经完全沉浸在书里，忘了自己被“绑架”的中年男人，满意地点点头。
他掏出大哥大，拨通了中村宏的电话。
“中村大哥！银座搞定一个！跟我们之前一样，已经看入迷了！”
电话那头传来中村宏兴奋的声音。
“干得漂亮！继续！务必让全东京的男人，都感受到这股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类似的一幕，在东京的各个角落上演。
车站、商场、写字楼下......
山口组的成员们，仿佛化身成了最敬业的图书推销员。
他们用最“核善”的方式，将一本本《斗破苍穹》和《重生之我在九零年代当首富》塞到每一个路人手里。
刚开始，市民们都是害怕的，是抗拒的。
这他妈比抢钱还吓人啊！
只是。
当他们将信将疑地接过那本看起来就很廉价的小说。
咦，这本叫《斗破》的，主角被退婚，还喊出了那么热血的话，有点燃！
咦，这本叫《重生》的，主角回到了过去，要当首富，好像很有搞头！
卧槽！
还挺好看！
“下一章呢？下一章快给我！”
“什么？没了？一天就发一章？你们山口组还讲不讲道义了！”
“我给钱！我给钱还不行吗？快把后面的内容给我！”
街头上，风向渐渐变了。
从一开始的被迫接受，到后来的主动索取。
无数东京市民，尤其是那些在职场、在生活中郁郁不得志的男性，在林宇的小说里找到了精神寄托。
他们排着队，挥舞着钞票，只为能从山口组手里，多买到一章最新的内容。
中村宏和他手下的马仔们，数钱数到手抽筋。
卖书这玩意儿，竟然比他们收保护费、搞地下钱庄来钱快多了！
而且，还他妈是正经生意！
警察都管不着！
“中村大哥！我们发了！这比卖‘面粉’还赚钱啊！”一个头目抱着一箱子日元，脸上的表情跟中了彩票一样。
中村宏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钞票，也笑得合不拢嘴。
但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谁带来的。
中村宏深吸一口气。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李大头的号码。
“李总！是我，中村！”
“哈哈，中村老弟啊，怎么样，东京的市场好不好做啊？”电话那头传来李大头爽朗的笑声。
“好做！太好做了！”中村宏的语气里充满了敬佩，“我算是明白了，跟着林总，才有肉吃！李总，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要‘飞鸢’牌服饰在东京的独家代理权！还有，南江省的那些土特产，什么蔬菜、水果，都给我运过来！我要让全东京的人，都穿华夏的衣服，吃华夏的菜！”
李大头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爆发出更大的笑声。
“哈哈哈哈！中村老弟，你他娘的真是个人才！行！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帝国酒店，总统套房。
林宇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这两天，他过得无比舒心。
没有向钱进那几个瘟神在耳边聒噪，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事来烦他。
“算算时间，芥川奖那边，也该有动静了吧？”
林宇心情愉悦地走到窗边。
他拿起望远镜，习惯性地往楼下看去。
一看之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酒店对面的广场上，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
这些人举着各种横幅和标语。
【天蚕马铃薯老师，霓虹人民需要你！】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请求林总当我们的精神导师！】
【跪求《斗破苍穹》动画化！电影化！】
在人群的最前方，一个巨大的舞台已经搭建起来。
舞台背景板上，是林宇那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证件照。
照片旁边，还用巨大的毛笔字写着一行口号——【华夏文化之光，照耀东瀛！】
舞台上，一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的家伙，正拿着话筒，唾沫横飞地进行着演讲。
那不就是山口组的头目，中村宏吗？！
“诸君！我们生活在一个沉闷的时代！我们被上司压榨，被生活压迫！我们失去了梦想，忘记了热血！”
“但是！今天！一位来自华夏的圣人，为我们带来了福音！”
“他就是‘天蚕马铃薯’老师！他用他的神作，点燃了我们心中的火焰！”
“让我们一起，高喊他的名字！”
中村宏振臂高呼。
广场上，数万名霓虹民众，无论男女老少，都跟着他一起，用蹩脚的中文，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林宇！”
“林宇！！”
“林宇！！！”
声音汇聚成一股洪流，直冲云霄，震得酒店的窗户都嗡嗡作响。
林宇手里的望远镜“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他妈的比在港岛还离谱！
他写的破书，不仅火了，还快成邪教了！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一脚踹开。
向钱进和孙德胜满脸通红地冲了进来，他们身后，跟着同样激动万分的刘国梁和李大头。
“书记！大喜事啊！”向钱进的声音都在颤抖。
“芥川奖那边传来消息了！”孙德胜瓮声瓮气地补充。
林宇机械地转过头，看着他们，眼神空洞。
“是不是......把我给骂了？”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骂了？”向钱进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书记，您又开玩笑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报纸，激动地递到林宇面前。
“您快看！芥川奖评委会联名发表声明！”
林宇颤抖着手接过报纸，只见头版头条，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
【我们错了！我们不该用狭隘的眼光看待文学！《斗破苍穹》开创了一个全新的时代！我们决定，为‘天蚕马铃薯’老师，增设一个特别奖——‘终身成就奖’！】
“噗——”
林宇一口老血，直接喷在了报纸上。
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