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艘“破浪级”战船拱卫着巍峨的“镇海号”旗舰,在吴郡外的海面上进行编队演练的景象,如同一幅烙铁,深深印刻在所有目睹者的心中。海军,这支投入了无数钱财、心血与期望的力量,终于不再是纸面上的宏图,而是真正成了纵横江海的蛟龙。舰队归航,停泊在船坞外的专用军港内,舰桅如林,旌旗密布,肃杀之气与海风的咸腥混合在一起。
海军既已成军,下一步的行动便提上日程。目标清晰而明确——夷州!那片孤悬海外、资源丰饶、战略位置至关重要的宝岛,必须尽快纳入掌控!
舒城将军府,议事堂内,气氛庄重而热烈。核心文武齐聚一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堂中那幅巨大的海图上,图上的夷州已被朱笔醒目地圈出。
“诸位,海军利剑已成,不可空悬于港内。”刘云环视众人,声音沉凝而有力,“夷州,乃扬州东出之门户,未来海上霸业之基石。其地沃野千里,物产丰饶,更兼良港众多。占据夷州,则我进可攻,退可守,海运畅通,再无后顾之忧!今日之议,便是如何将这夷州,纳入扬州版图!”
郭嘉轻摇羽扇,率先开口:“主公,海军新成,虽经演练,然未历实战,跨海远征,风险犹存。嘉以为,首次行动,不宜求大求全,当以建立稳固前沿据点为先。可派遣精锐舰队,搭载部分善战之士及工匠、流民,先至夷州北部寻觅合适良港,建立码头、营寨,站稳脚跟,再图徐徐扩张。”
荀攸点头附和:“奉孝所言甚是。夷州情况不明,土着势力、地理环境、气候疫病,皆需探查。首批人员,需精干,目的明确——筑城、固守、探查。待据点稳固,后续人员、物资方可源源不断输送。”
张昭虑事周全,补充道:“主公,远征所需粮草、器械、医药、建材,需足量备齐,宁多勿少。所选流民,需是青壮,且自愿前往,并许以重利,授田分地,方能安其心,用其力。”
刘晔则道:“晔可督造一批便于组装搭建的营房构件,以及勘探、筑路工具,随船运去,可节省前期建设时间。”
众谋士你一言我一语,将远征夷州的方略逐渐补充完善。刘云仔细听取,心中已有定计。
“好!诸位之议,甚合我意!”刘云站起身,走到海图前,手指重重点在夷州北部,“首次远征,目标便是于此,寻找天然良港,建立‘镇夷城’!以此为据点,辐射全岛!”
刘云目光转向武将队列中早已摩拳擦掌、眼巴巴望着的甘宁:“兴霸!”
甘宁一个激灵,猛地踏前一步,抱拳大吼,声震屋瓦:“末将在!”
“着你为主将,率‘镇海号’旗舰,及全部五十艘‘破浪级’战船,组成远征舰队!另,从海军中挑选两千善战、熟谙水性、意志坚定的精锐士卒,再从流民中招募五百青壮工匠及善于农垦者,携带三个月粮草、全套营建工具、武器铠甲及各类种子,远航夷州,执行筑城、探查任务!你可能胜任?!”
甘宁脸上瞬间涌起狂喜与极度兴奋的红光,他单膝跪地,声音因激动而带着颤音,却斩钉截铁:“末将甘宁,领命!必不负主公重托!若不能在那夷州岛上为主公扎下根来,末将提头来见!”
“我不要你的头,我要夷州!”刘云沉声道,亲手将他扶起,“此行,风险不小。海上风浪莫测,夷州情况不明。你需谨记,遇事多与麾下商议,谨慎探查,稳扎稳打。建立据点为首要,非必要,勿与当地土着轻易冲突,但若有人胆敢攻击,则雷霆反击,毫不留情!我会让公奕(蒋钦字)、幼平(周泰字)辅佐于你,他们沉稳勇悍,可补你之不足。”
“末将明白!”甘宁重重抱拳,眼中闪烁着冒险与建功立业的炽热火焰。
命令既下,整个扬州机器再次高效运转起来。吴郡军港成为了最繁忙的地方。一船船粮食、腌肉、清水被运上战舰;一捆捆兵器、甲胄、箭矢整齐码放入舱;刘晔督造的预制营房构件、各种工具也被小心装载。甘宁、蒋钦、周泰整日泡在港口,清点物资,编组人员,进行最后的航行操练。
刘云从舒城府库中拨出大量钱财布帛,宣布了对远征夷州人员的重赏:士卒赏双倍军饷,立功另有封赏;工匠及流民,抵达夷州后,即刻授田五十亩,免赋五年,若有技艺,另有任用!重赏之下,应者云集,很快便挑选出了五百名身体强健、无甚牵挂又对土地充满渴望的青壮。另外刘云还特地找了神医华佗,找他要了几名医术精湛的徒弟,跟随船队。
出发前夜,刘云亲自来到军港,为甘宁等人饯行。港口灯火通明,“破浪号”战舰如同沉默的巨兽蛰伏在夜色中,“镇海号”更是如同山岳。
刘云将一面绣有“刘”字和蛟龙出海图案的大旗郑重交到甘宁手中:“兴霸,此旗,便代表着我,代表着扬州!将它插在夷州的土地上!”
甘宁双手接过旗帜,紧紧抱在胸前,虎目含威:“主公放心!此旗所立,便是大汉疆土!”
刘云又看向蒋钦和周泰:“公奕,幼平,兴霸勇猛,你二人需多提醒,稳中求进。”
蒋钦沉稳道:“钦必竭尽全力,助兴霸将军完成任务。”
周泰言简意赅:“人在,旗在!”
翌日清晨,天光破晓,海风微拂。军港码头上,远征舰队准备就绪,两千海军精锐与五百工匠流民已全部登船。甘宁立于“镇海号”舰首,甲胄鲜明。
刘云率领文武百官,立于岸边高台之上。身后,是闻讯赶来送行的无数军民。
“吉时已到——!启航——!”礼官高声唱喏。
甘宁拔出佩刀,直指东方旭日,怒吼道:“扬帆!启航!目标——夷州!”
“镇海号”率先升起象征启航的旗帜,船尾巨橹划动,庞大的船身缓缓驶离码头。紧接着,五十艘“破浪级”战船依次跟上,组成一支浩荡的舰队,劈开蔚蓝的海面,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坚定驶去。
岸上,锣鼓喧天,欢呼雷动。刘云凝望着舰队逐渐变成海天之际的一排黑点,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这是迈向外海的第一步,意义非凡。“奉孝,”刘云轻声对身旁的郭嘉道,“你说,此刻夷州,是何光景?”
郭嘉摇扇微笑:“嘉虽不知夷州细节,但知主公之志,必达!待兴霸捷报传回,便是扬州真正海陆兼备,傲视群雄之时!”
刘云微微颔首,目光依旧追随着那已消失在天边的舰队。种子已经播下,只待它在夷州的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