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的金光还在水面泛着涟漪,可众人的目光都凝在了墨灵手中的泛黄日记上。纸页边缘卷曲如枯叶,暗红墨水像干涸的血渍,在光线下泛着陈旧的光泽,每一个字都透着百年前的压抑 —— 那是煞组织隐藏的根源,也是一段被仇恨裹挟的过往。
“我来读吧。” 墨灵的指尖轻轻拂过脆薄的纸页,生怕用力就会捏碎。她的声音放得很轻,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洞穴:“天启三七年,猎妖盟总坛被焚,三百七十二名弟子葬身火海。带头者,青丘狐族苏姓女妖 —— 其力能焚山,其尾能裂石,扬言要荡平所有‘猎妖’之辈……”
“青丘苏姓?” 白玥下意识看向苏小漓,眼底带着一丝了然。苏小漓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八尾在身后轻轻蜷缩 —— 她虽活了数百年,却对百年前的这段往事记忆模糊,只依稀记得祖辈提过,曾有一批执着于 “人妖殊途” 的修士,因偏执与青丘结过怨。
墨灵继续读下去,日记的字迹渐渐变得潦草,甚至有几处被暗红的痕迹浸染,像是写作者的指血:“我是猎妖盟仅存的弟子,亲眼见师父被狐火吞噬。她却说我们‘滥杀无辜’,可那些妖物本就该被驱逐!此仇不共戴天,我等必将重建猎妖盟,以‘煞’为名,誓要让所有妖族 —— 尤其是青丘狐族,付出血的代价!”
“原来如此。” 苏小漓的指尖捏紧了日记边缘,纸页在她掌心皱起。她忽然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几分释然:“百年前的一场恩怨,竟让他们记到现在,还组建什么煞组织,用活人炼血丹…… 仇恨真是可笑的东西。” 话音未落,她指尖微微用力,那页记载着仇恨的纸页竟被生生捏碎,纸屑顺着灵泉的水流飘远,很快被灵气净化成虚无。
林风注意到苏小漓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掌心的金光带着温和的灵气,悄悄抚平她紧绷的情绪:“百年前的事,不是你的错。他们用仇恨困住自己,最后只会引火烧身。”
苏小漓抬头看向林风,眼底的阴霾渐渐散去,她笑着点头,八尾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臂:“我知道,就是觉得不值 —— 为了这点破事,害了这么多人,也毁了他们自己。”
“先清理据点吧,这里还有残留的邪气,也得把被困的人送出去。” 芷晴抱着安神花,轻声打断了对话。她的目光扫过洞穴四周,黑石上还沾着血丹的暗红痕迹,暗渠里偶尔飘出一缕淡淡的黑气,“万一有漏网的煞组织成员,或者残留的阵法,会留下隐患。”
众人点头,开始分工清理。林风带着墨灵的猫群,顺着洞穴的暗渠探查 —— 猫群的鼻子对邪气格外敏感,每发现一缕黑气,领头的黑猫就会发出 “喵” 的提示,林风则掌心凝起金光,将黑气彻底净化。暗渠深处还藏着几个关押被困者的石室,石门上的锁被邪气浸染,林风用混沌血脉轻轻一劈,石门就应声而开,里面的人虽虚弱,却都还清醒,看到林风时,眼里满是感激的泪光。
白玥则陪着芷晴,在灵泉边整理安神花。芷晴将沾了灵泉水的花瓣摘下来,用白玥凝聚的水膜包裹,制成简易的 “净化符”—— 这些花瓣能暂时压制邪气,分给被困者带在身上,防止路上被残留的邪气侵扰。白玥的指尖泛着淡蓝的灵气,仔细为芷晴梳理花茎上的杂质,偶尔抬头,能看到林风在暗渠口忙碌的身影,眼底不自觉地泛起温柔的光。
苏小漓没去帮忙,而是坐在灵泉边的黑石上,看着水面上漂浮的金光。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水面,狐火在指尖燃起一点淡粉,却很快熄灭。刚才日记里的内容,还是让她有些在意 —— 她虽不记得具体的细节,却知道百年前的猎妖盟,确实因过度偏执,曾屠杀过不少无害的妖族。或许,当年祖辈的反抗,确实激烈了些,但绝不该成为煞组织滥杀无辜的理由。
“在想什么?” 林风走过来时,手里拿着一瓶水,是之前带在身上的灵泉水。他递给苏小漓,在她身边坐下:“还在为日记的事纠结?”
苏小漓接过水,喝了一口,冰凉的泉水带着灵气,让她舒服地喟叹一声:“也不是纠结,就是觉得…… 仇恨这东西,太能缠人了。你看他们,记了一百年,最后还不是落得个覆灭的下场?”
“所以我们更不能被仇恨困住。” 林风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不是为了复仇,是为了保护那些无辜的人 —— 这就够了。”
苏小漓抬头看向林风,眼底的迷茫渐渐散去,她用力点头,八尾在身后欢快地摆动,溅起的水花落在林风的衣角,带着灵气的暖意。
另一边,墨灵已经把日记从头到尾翻了一遍,大部分内容都是在记载煞组织如何收集邪气、炼制血丹,以及对妖族的仇恨。她正准备把日记收好,指尖却不小心碰到了最后一页的角落 —— 那里似乎有一层淡淡的邪气,遮住了什么字迹。
“镜心姐姐,你看这个。” 墨灵拿着日记跑到镜心身边。镜心正用铜镜探查洞穴顶部的邪气,闻言低头,将铜镜对准日记最后一页。金光从铜镜里射出,落在纸页上,原本被邪气遮住的字迹渐渐显现出来,是几行更小的字:“影主大人有备份计划,藏于钟楼地下密室,以‘混沌之血’为引,可唤醒魔神残魂 —— 若煞组织覆灭,此计划必行。”
“影主的备份计划?” 镜心的眉头瞬间皱起,铜镜的金光更亮了些,仔细扫过那几行字,确认没有遗漏,“还提到了钟楼地下,以及‘混沌之血’……”
她的话让正在清理的众人都停了下来,纷纷围了过来。林风接过日记,看着最后一页的字迹,脸色渐渐凝重:“混沌之血,指的应该是我的血脉。看来影主早就留了后手,就算煞组织失败,他也想通过这个计划唤醒自己。”
“钟楼地下…… 我们之前去城北查过,钟楼早就废弃了,没想到下面有密室。” 白玥的声音带着担忧,她看向林风,“要不要现在就去钟楼看看?万一被黑袍女人抢先了……”
“先把这里的事处理完。” 林风摇了摇头,将日记递给镜心收好,“被困的人需要送到土地公那里,据点的邪气也要彻底净化。等这些事做完,我们再去钟楼 —— 黑袍女人刚失去血母的支持,短时间内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众人都点头同意,重新投入到清理工作中。灵泉的金光依旧在闪烁,可空气中的轻松感却淡了几分 —— 他们原以为打败血母、摧毁血丹,就能暂时安心,却没想到影主还藏着这样的后手。
墨灵将日记小心地放进油布包,抱在怀里,猫群围在她身边,似乎也感受到了凝重的气氛,变得安静起来。她抬头看向洞穴顶部的缝隙,阳光从那里照进来,带着一丝暖意,却驱不散心底的担忧 —— 影主的备份计划,到底藏着怎样的危险?钟楼地下的密室里,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当最后一缕邪气被林风的金光净化,当最后一名被困者被送上土地公派来的马车,炼魂狱的清理工作终于结束。众人站在废弃酒厂的后院,看着夕阳渐渐落下,染红了半边天。
“明天一早就去钟楼。” 林风看着众人,声音坚定,“不管影主的备份计划是什么,我们都要阻止他。”
苏小漓的狐火在指尖燃起一点红光,眼神明亮:“好!这次一定要彻底粉碎他的阴谋!”
白玥、芷晴、镜心和墨灵也纷纷点头,五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带着同样的坚定 —— 这场与影主的较量,虽然还没结束,但他们知道,只要彼此并肩,就没有跨不过去的难关。而那本藏着秘密的日记,和它提到的钟楼地下密室,将是他们下一场战斗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