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的晚风裹着桂花香，从调香小筑的雕花窗棂钻进来。高途半倚在沈文琅怀里，孕肚已经沉甸甸的，像揣着颗饱满的果实，胎动时会鼓起圆圆的包，偶尔还能摸到小小的脚丫在踢，惹得他忍不住低笑。
沈文琅的手臂稳稳圈着他的腰，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孕肚上，指尖跟着胎动的节奏画着圈。男人穿着件深灰色羊绒衫，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颈间被高途咬出的浅痕，那里还沾着点桂花精油的甜，混着他自身的焚香鸢尾气息，在空气里缠成暖融融的结。
“小途途，”他低头吻了吻高途的发顶，声音软得像浸了蜜，“刚才小宝贝踢的那下，是不是在说‘爸爸的手太沉啦’？”
高途笑着摇头，指尖在他手背上画了只小兔子：“他是在跟你打招呼呢。医生说这个月份的宝宝能听见声音了，你天天对着肚子说话，他肯定记住你的声音了。”
“那我得多说点好听的。”沈文琅立刻把耳朵贴在孕肚上，声音压得低低的，“小宝贝，爸爸给你准备了银质的长命锁，上面刻着‘念途’和‘慕琅’，等你出来就给你戴上。还有调香室里的小工作台，迷你版的，以后教你调第一瓶香薰……”
高途听着他絮絮叨叨，眼眶突然有点湿。月光透过窗棂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银戒的反光和脚链吊坠的亮相互相辉映，像撒了把碎钻在皮肤上。孕肚轻轻一动，像是小宝贝在回应，引得沈文琅笑得更欢了，侧脸的线条在月光里柔和得不像话。
调香小筑外的石板路上，实习生们举着手机躲在桂花树后，镜头对准沙发上依偎的身影。小张在内部群里发了段静音视频：沈文琅正低头在高途孕肚上印下细碎的吻，高途的手揉着他的发，两人的影子被月光拉得很长，像株缠绕生长的连理枝。
“沈总这是把胎教做成‘情话专场’了吧！”小李的消息紧跟着弹出，附带一张白天拍到的照片：沈文琅在会议室签文件时，手边放着个迷你音箱，正循环播放着他自己录的故事，“我问过张教授，说这是沈总特意找的‘Alpha低音哄睡曲’，说对宝宝的信息素稳定有好处！”
“我赌五十杯奶茶，沈总今晚肯定要抱着高秘书的肚子睡！”小张的消息带着一连串奸笑表情，“上次我值夜班，看见他凌晨还在给高秘书盖被子，手一直护在肚子上没挪开！”
第二天上午的部门例会，沈文琅让高途坐在主位旁的孕妇靠椅上，椅垫是他特意让人做的，铺着鼠尾草图案的绒布，还嵌了个迷你加热垫。市场部汇报秋季活动方案时，提到要邀请孕妇模特走秀，男人突然皱眉：“换成年纪小的omega，肚子太大的不能累着。”他转头看向高途，眼里的冷意瞬间化成柔波，“小途途觉得呢？你要是想去看看，我们就安排坐着的观礼位。”
全会议室的人都憋着笑，高途的脸烧得发烫，指尖捏着沈文琅塞的桂花糖，小声说：“听沈总的。”
“那就听高秘书的。”男人握住他的手，尾戒的冰凉贴着掌心，“加个‘亲子调香体验区’，让准父母们试试我们的‘安心款’，就说是……”他顿了顿，眼底的笑意漫开来，“我家小宝贝亲自认证过的。”
例会结束后，高途被沈文琅半抱半扶着走出会议室。男人的手始终托在他的腰后，步伐慢得像在踩棉花，路过茶水间时，突然拐进去拿了瓶温牛奶：“张阿姨说早上喝这个补钙，小宝贝长骨头呢。”
茶水间里偷偷看热闹的员工们赶紧低下头，却还是听见沈文琅低声说：“慢点喝，别呛着。”接着是玻璃杯碰在唇边的轻响，和高途带着笑意的嗔怪：“沈总现在比我妈还唠叨。”
论坛新帖《沈总会议现场撒糖！宝宝认证香薰太宠了！》盖到十八万楼，有人扒出沈文琅的私人日程表：每天上午十点、下午四点，雷打不动的“给小途途和小宝贝讲故事时间”，连周末都不例外。
“沈总这是把‘宠妻’刻进生物钟里了吧！”实习生们在评论区哀嚎，“昨天研发部想占用讲故事时间汇报工作，被沈总一句‘我家小宝贝要听童话’怼回去了！”
下午的阳光正好，沈文琅推着高途在公司的香薰植物园散步。园子里的桂花开得正盛，甜香漫得到处都是，男人停在一棵老桂树下，弯腰把高途抱起来放在长椅上，自己则半跪在地上，替他揉着酸胀的小腿。
“沈文琅，你不用总这样的。”高途的指尖划过他的发，“我没那么娇气。”
“在我这儿，你永远可以娇气。”男人抬头，鼻尖蹭了蹭他的掌心，“再说，你怀着我们的宝贝，辛苦坏了，我多疼你点怎么了？”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香薰瓶，里面装着琥珀色的液体，“这是‘桂月’香，早上刚调的，加了点你的鼠尾草信息素，闻着像我们第一次在桂花树下牵手的时候。”
高途接过香薰瓶，指尖抚过瓶身的刻字——“孕28周，小宝贝在月光下踢了爸爸五下”。他突然发现，沈文琅的每个香薰瓶都藏着故事，从第一次相遇的鼠尾草，到现在的桂月，像串起了一整个银河的温柔。
“沈文琅，”他轻声说，“等小宝贝出生，我们在植物园种棵树吧，就种桂花树，每年开花的时候，我们带着他来闻香薰。”
“好啊。”男人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胸口，“还要在树下放个香薰盒，每年都放一瓶我们调的新香，等他长大了，就能闻到我们这些年的味道了。”
傍晚的霞光染红了天际，高途靠在沈文琅怀里，看着他在调香室里忙碌。男人正往一个青瓷罐里装晒干的桂花，动作认真得像在完成什么仪式，罐口飘出的甜香混着香薰机的雾霭，在空气里织成温柔的网。
“这是给小宝贝的‘满月礼’，”沈文琅把青瓷罐递给他，“等他满月那天，我们用这些桂花调瓶‘初见’香，加你的信息素，加我的信息素，再加他的第一声啼哭录音……”
高途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青瓷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孕肚轻轻一动，像是小宝贝也在哭，引得沈文琅赶紧把他搂进怀里，笨拙地擦着他的眼泪：“怎么哭了？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没有，”高途摇摇头，声音带着哽咽，“就是觉得……很幸福。”
男人的呼吸骤然收紧，银灰色的信息素瞬间将他裹住。沈文琅低头吻着他的后颈，在那片温热的皮肤上留下细碎的吻痕，像在盖一个永远不会褪色的章：“我也是，小途途，我也是。”
员工们下班经过调香小筑时，看见里面的灯亮得像团暖火。沈文琅正把高途圈在怀里，两人的手一起覆在孕肚上，青瓷罐的桂花香混着香薰机的暖，从窗户漫出来，在石板路上织成温柔的网。有人偷偷拍了张照片：霞光的余晖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银戒和吊坠的反光叠在一起，像把所有的期待，都锁进了这个盛满爱的黄昏。
论坛的新帖很快盖到二十五万楼，楼主只写了一句话：“最好的爱情，是他在例会里为你改方案时的细心，是他在桂花树下给你揉腿时的温柔，是他给香薰瓶刻故事时的认真——沈总和老板娘，把等待过成了最甜的长情诗。”
而香薰机的蓝灰色雾霭里，还缠着未散的胎动和低语。就像他们的故事，永远有未完待续的温柔，在每个讲故事的清晨里，每次散步的黄昏里，每个藏着“小途途”的香薰罐里，慢慢酿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