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把她怎么样,就是弄坏了她的一只鞋。”
任冷浊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
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听到这话,
任冷清卡住任冷浊的手缓缓松开,
眼中的戾气也如潮水般瞬间消散。
他不自觉的,
紧绷的表情松了一下,
终于理解为什么遇到佩儿时,
佩儿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神色恢复平静,
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以后,不许你干涉我的事情。”
任冷浊连忙整理好自己被弄乱的衣服,
重新回到玄羽卫身上。
任冷清身形一闪,
再次稳稳地坐在九光白鹤之上,
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两只鹤继续朝着相同的方向飞去,
相安无事。
任冷浊心有不甘,
‘哼’了一声,
忿忿地说道:
“就因为一个外人,就对自己亲弟弟下这么狠的手啊,你可真是心慈面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好人啊。可惜父亲他,永远看不到……”
“随你怎么说,以后我的事情你不许插手。”
任冷清语气冰冷,
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要是父亲让你做的事情,你没做好,需要我给你擦屁股呢?难道也不能插手?”
任冷浊依旧不依不饶,
戏谑中满是嘲讽。
任冷清猛地回头,
目光如刀,
仿佛能将人千刀万剐的模样。
那眼神中蕴含的杀意,
仿佛刚才的一切仅仅只是个开始。
任冷浊看到哥哥如此凶狠的眼神,
心中一凛。
他心里清楚,
自己的功夫远在任冷清之下,
若是真的激怒了他,
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于是赶忙摆手,
苦笑道:
“别这样无情地看着你同胞兄弟嘛,我懂你的意思,不碰你的女人,就是了。”
任冷清并未回应他的话,
只是静静地望着前方,
眼神中透着些许的执着。
兄弟二人就这样,
在凛冽的寒风中默默前行,
一路无话。
当他们的身影缓缓越过御火家族的领地时,
不远处的风乐谷上的风乐台逐渐映入眼帘。
原本苍茫之初,
那风乐谷上的风乐台,
远远望去,
宛如围绕着火周山山腰处的一抹缥缈浮云,
如梦似幻,
更像是仙女下凡时,
把自己臂弯上的轻纱飘带,
遗落在了这苍茫幻化而成的一抹银白色。
原本,
上下火周山本是一件相对轻松的事,
可自从主上楠凌潇仙逝之后,
这风乐谷之上的风乐台,
却仿佛化身成了一把巨大无比的圆形砍刀,
气势汹汹地横亘在眼前。
大得惊人,
给人的感觉好似要将火周山硬生生地截成两半。
不仅如此,
其延伸出去的面积相较于之前,
竟也大了好几倍,
成了一片广袤的平台悬浮于半空,
火周山因此,
一截为二。
此刻,
若想经由这风乐台,
回到他们御水家的冷月泉,
绝非易事。
必须要在风乐台,
那风来回的交接处,
巧妙地借助风的交错之力,
方能通行。
如此一来,
上下火周山非但不能省力,
反而需要耗费更多的体力与内力。
然而,
这也是云魔师在主上楠凌潇逝世之后,
定下的严苛规定,
谁也不能违抗。
此刻的苍茫之主,
虽然还没有得到公允,
俨然已经是云魔师的囊中之物了。
就在兄弟俩抵达御火家族与御风家族的交界处时,
两只白鹤在空中盘旋,
正努力调整着两股能量的交替。
任冷清全神贯注地在风乐台之上寻觅那风来回的交接点,
眼神中透着专注与谨慎。
而任冷浊则站在一旁,
冷冷地注视着任冷清,
脸上挂着一抹难以捉摸的神情,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事情的发生。
突然,
任冷浊嘴角微微上扬,
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他猛地调转自己的玄羽卫,
朝着风乐台的入口方向飞去。
紧接着,
他扭头看向任冷清,
一脸幸灾乐祸地大声说道:
“跟我来吧,哥哥。”
任冷清听到声音,
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任冷浊。
这才发现,
原本紧闭的风乐谷之上风乐台的大门,
此时正缓缓打开,
发出沉闷的声响。
任冷清微微皱眉,
抬眼直直地看向任冷浊,
那冷峻的眼神能看穿他内心的一切想法。
显然,
任冷浊提前就知晓此行并非回冷月泉,
而是要直接来这风乐谷,
却故意不告知自己,
这明显是有意为之。
任冷浊被任冷清那如刀般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
心中涌起一丝慌乱,
但他还是强装镇定,
兀自找话说道:
“哎呀,刚刚光顾着和哥哥斗嘴了,竟然稀里糊涂地就忘记了,咱们这次不是回冷月泉啊,而是……”
说着,
他又干笑两声,
继续道:
“其实呢,我不说,哥哥这么聪明绝顶的人,心里肯定也早有察觉,不是吗?这么大的事儿,您这几日都未归家中,家族里自然是惊动非同小可啊!”
说完,
任冷浊也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任冷清依旧面无表情,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眼神冰冷得如同千年寒冰。
静待任冷浊把所有的话都说完,
他还是那样定定地凝视着任冷浊,
仿佛能将他活剥了一样。
任冷浊被看得心中发毛,
眼神开始闪烁,
双手不自觉无处安放,
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好一会儿,
任冷清才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而有力:
“父母也都在这风乐谷吗?”
“你看,我就说哥哥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嘛,这不一下子就猜……”
任冷浊正得意洋洋地说着,
却被任冷清一声如雷般的 “闭嘴!” 大声呵斥打断,
下半句话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
脸上的笑容也瞬间僵住。
任冷浊根本不知道,
他这小小的报复任冷清的私心,
因让任冷清毫无准备,
将会给整个御水家带来多么巨大的麻烦。
但任冷清什么都没再往下说,
毕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他深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是自己,
却也怪不得这个弟弟——任冷浊。
他暗自叹了口气,
默默驱使九光白鹤调转方向,
朝着风乐台大门飞去。
任冷浊被任冷清这一声呵斥气得牙根痒痒,
心中怒火中烧,
他咬着牙,
一字一顿地说道:
“好,好,我闭嘴。哥哥,您先请。”
说着,
他极不情愿地朝着风乐台上大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
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