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姑张大眼睛,
满脸的难以置信,
目光紧紧锁住任水寒,
嘴唇微微蠕动,
用口型无声地问道:
“你确定,他就是魔族太子煞念?”
任水寒的双眼,
像两把锐利的寒刀,
死死地盯着煞念,
眼中喷射出的怒火仿佛能将空气点燃。
若目光真能化作利刃杀人,
只怕此刻的煞念早已在任水寒那如渊似海的恨意中,
死过无数个来回了。
只见任水寒牙关紧咬,
腮帮子因用力而微微鼓起,
切着牙,
一字一顿,
带着几分不屑与怨毒的口气,
从齿缝间挤出几个字:
“就是他!魔族太子,煞 - 念 - !”
任水寒又怎能轻易忘却煞念!
即便时光流转,
岁月变迁,
哪怕煞念化成齑粉,
任水寒也能凭借那刻骨铭心的仇恨,
一眼将他认出。
在任水寒的心底,
深埋着一个如巨石般沉重的秘密,
这个秘密如影随形,
时刻啃噬着他的内心,
而它,
就与这魔族太子煞念息息相关。
遥想当年,
他们几人与师父初涉四大控制之术时,
任水寒便深深迷恋上了御土术。
那时,
他与师兄云魔师、乐嫦小师妹相处甚密。
他深知云魔师一心倾慕火灵珠,
于是坦诚相告自己对御土术的钟情。
云魔师思索一番后分析道,
师父似乎在暗中观察他们几人,
极有可能依据每个人对不同能量控制的天赋,
最终决定将哪颗灵珠托付他们。
就在云魔师阐述完这番见解后,
看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话:
“其实魔族也对四大之术有所修炼,听闻魔族之中,魔王最得意的儿子煞念,修炼的正是御土术啊!”
说罢,
云魔师特意看向任水寒,
意味深长地说道:
“师弟啊,你瞧,魔王将这御土术传给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足见这御土术绝非寻常之术啊!”
云魔师的这番话,
如同一颗种子,
悄然在任水寒心中种下了好奇与渴望的芽苗。
他暗暗将其记在心底,
然而,
天人界与魔族之间有着森严的禁令,
严禁私自往来。
一旦有人胆敢私自踏入魔界,
若被师父知晓,
必将遭受被清出师门的严惩。
但任水寒的年少气盛,
怎么会把区区魔族放在心上。
正所谓世上无难事,
只怕有心人。
机会终于在他的默默守候中出现了。
一次,
师父前往空界听法,
而任水寒恰好要去凡间处理师父交代的事务。
他故意将事情复杂化,
营造出不得不拖延时间的假象,
而后趁办事间隙的时间差,
前往了自己心心念的魔族。
那时的任水寒,
自负的很,
在他的认知里,
魔族不过是一群被他们踩在脚下的蝼蚁。
他天真地以为,
以自己当时所掌握的功力,
虽不足以与魔族魔王那般的顶级强者抗衡,
但对付千八百个魔族小兵,
想必不在话下。
或许,
还有机会与那修炼御土术的魔族太子,
煞念一较高下的机会。
他要亲眼见识一下,
煞念是如何调用阴性能量施展御土术的。
至于如何全身而退,
在他看来,
亦非难事。
怀着这般想法,
任水寒义无反顾地闯入了魔族领地。
然而,
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
狠狠扇在了他的脸上。
就在他刚踏入魔族不久,
还未来得及寻觅到煞念太子平时练功的场地,
便被魔族之人察觉到。
而发现他的,
正是煞念太子身边的几个护法 —— 煞狂、煞影、煞炎、煞媪。
这几人每日跟随在煞念身边,
对任水寒的行踪了如指掌。
任水寒这些天四处探寻煞念的踪迹,
自然没能逃过他们的眼睛。
如今回想起来,
任水寒觉得煞念那几个护法的功力不过尔尔。
可当时的自己,
面对这几人竟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一时间,
他就在煞念面前,
被这几人合力制服,
如同一头困兽,
毫无还手之力。
煞念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
眼中闪烁着戏谑与恶意,
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压制在地的任水寒,
威胁道:
“哼,我要把你交给我父亲魔王,让他好好质问一下你那高不可攀的师父。你师父不是向来号称做事遵循章法道规吗?难不成,他的徒弟私自闯入我们魔界,就是他妙明道君的章法与道规?说不定,以后我们还可以开个彼此往来的通道呢!”
说罢,
煞念示意几个护法,
押着任水寒去见魔王。
那一刻,
恐惧如潮水般将任水寒彻底淹没。
一旦被送到魔王面前,
师父必然知晓此事。
而被逐出师门,
就意味着他将永远与功法和进入空界的机会绝缘。
他不仅不再是妙明道君的徒弟,
而且任何一位师父也都绝不会收留像他这样私自踏入魔界的人。
然而,
那煞念似乎并非真心要将他送交魔王,
而是趁机提出了一个极尽羞辱的要求。
煞念趁机要挟道:
“我突然又改变主意了,我这几日正好要去后山打猎,不如你代替我的猎犬吧。”
话音刚落,
他手下的几个护法顿时哄堂大笑,
那笑声如同一把把尖锐的刀子,
刺痛着任水寒的耳膜。
其中,
煞狂更是肆无忌惮地调侃道:
“太子,这神族来的狗,是不是能让我们捕猎的成果翻倍啊?”
煞念不怀好意地蹲下身,
与被护法们压在身下的任水寒对视,
眼中满是轻蔑与嘲讽,
继续说道:
“神狗,你有信心让我的成果翻倍吗?”
说罢,
仰头大笑起来,
那张狂的笑声在四周回荡。
他看向几个护法,
继续说道:
“没关系,如果咱们去一天,成果不翻倍,就在山里多玩几天嘛…… 他们神族不是一向自称高高在上,法术天赋异禀吗?要是连抓个小动物都办不到……”
煞炎也跟着附和道:
“太子,如果真的不行,我就把他烧成灰,给神族送回去,好好羞辱一下他们的傲慢。”
任水寒心中的恨意敢怒不敢言,
只能忍。
为了不让师父知晓,
他只能将屈辱硬生生地咽下,
在心底暗暗发誓:
倘若日后有朝一日,
这几人落在他手里,
他定要将今日所受的屈辱加倍奉还!
谁知,
给煞念太子打猎时充当猎犬,
仅仅只是那无尽屈辱的开端,
后续接踵而至的……,
才是让任水寒迄今回忆起来,
都如同附骨之疽,
深入骨髓,
渗透到他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滴血液之中。
任水寒满心满脑都是当年所受的屈辱,
每一个念头都被这股仇恨填满,
使得他浑身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仿佛置身于极寒之地,
又似被狂怒的恶魔附身,
整个人都处在失控的边缘,
只差一个契机,
便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