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任冷清正望着凌珑身体之上那三个受伤的大洞心痛不已,
不知如何是好之际,
见任冷浊竟趁人之危使出杀招,
心中一紧,
毫不犹豫地刚要调用御水术帮凌珑阻挡这凌厉的攻击。
就在这时,
只见远处的任水寒神色一凝,
只是轻轻一挥手,
不费吹灰之力,
便将任冷浊打向凌珑的御水术消减于半空之中。
任冷浊一心只想着在乐嫦女皇和云魔师面前露上一手,
竟没注意到自己父亲任水寒也在此处,
出招被阻后先是一惊,
发现是任水寒出手化解,
低声叫了一声,
“父亲!”
任水寒则面色冷峻,
大声呵斥道:
“浊儿,众多长辈在此,还轮不到你来处理此事!莫要乱了规矩。”
任水寒深知此事的来龙去脉,
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卷入过深,
尤其是在这个局势还错综复杂的时候与凌珑结怨。
因为,
若一切真如他所预料那般,
这苍茫之上的局面很有可能要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任冷清赶忙上前,
小心翼翼地扶着凌珑,
“凌珑姑娘,你没事吧?”
他看着凌珑身上那裸露却并不流血的伤口,
心中既心疼又觉诡异。
此时,
这双方一来一往的御水术,
使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愈发混乱。
让凌珑那早已凌乱的头发,
再一次随着风肆意飘到她的眼前。
凌珑的目光缓缓划过任冷清,
落在那在身边飘起来的自己的红色头发上。
凌珑的目光凝滞了半刻,
忽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那笑声划破了寂静的空间,
极尽癫狂地回荡着,
久久未能终止。
“凌珑!”
云魔师大声喝止道:
“你若还是凌珑,你是否要向我们做个解释,你这一头红发如何而来?!你若不是凌珑……”
云魔师的话语戛然而止,
那未尽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威胁之意。
只听凌珑那癫狂的笑声在空气中肆意回荡,
笑声中透着丝丝缕缕的诡异。
她不慌不忙地俯身,
从地上捡起煞念的那张被吸干掉的人皮,
和人皮旁边掉落的两样东西。
随后,
凌珑慢悠悠地转过身,
眼神直直地看向寒冰岛之外的云魔师和乐嫦女皇。
同时伸出手,
奋力地将煞念的那张皮用力一抖,
那皮在风中猎猎作响,
仿佛有意让所有人看清这张皮的主人。
随即,
凌珑又特意以极慢地速度,
卷着那张人皮,
凌珑这特意拉慢动作卷煞念人皮的一幕,
清晰地落入在场所有人的眼中。
让整个氛围被绷得很紧,
没有人敢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乐嫦女皇和云魔师一眼便认出,
那张人皮正是煞念的,
虽然心里也是一惊,
但并无太大的波澜。
毕竟,
二人都曾与凌珑交过手,
深知以凌珑正常的实力,
要打死煞念,
的确还有些差距。
然而,
如果激发出凌珑身体里潜藏的巨大能量,
碰巧打死个煞念级别的,
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所以,
当看到凌珑这样慢悠悠地卷着煞念的人皮时,
他们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神色也并未有太大的变化。
可就在凌珑一边卷着人皮,
一边不经意地扫视周围,
看向云魔师和乐嫦女皇的瞬息之间,
这二人同时注意到了凌珑眼睛内,
有着一抹并不浓重却极具戾气的猩红之色,
那猩红的颜色宛若和魔王眼睛内的猩红之色异曲同工,
正在二人惊讶之际,
凌珑又缓缓将目光移回到他们二人身上,
正视着他们,
云魔师只觉心中猛地一震,
仿佛被力器击中,
不禁嘴唇微动,
下意识地说出了两个字:
“双……瞳?!”
这两个字,
在他心中激起了一万个回音,
无数个不可置信的念头在脑海中疯狂闪过:
“难道眼前的凌珑是魔王?魔王真的夺了凌珑的舍?!”
云魔师的眼神中透露出些许的慌乱,
心中的天平开始在各种猜测之间摇摆不定。
此时的乐嫦女皇也清晰地看到了凌珑的双瞳,
就在凌珑睫毛微微颤动间,
那落下的阴影里藏着的那双好似被猩红染过的、透着一抹吊诡色彩的双瞳之眼,
直直地刺入她的心底。
在乐嫦女皇的心里,
甚至已有几分确定,
眼前这个凌珑或许就是魔王。
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一种莫名的恐惧开始在心底蔓延开来。
二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
稳稳地定在原地,
大脑一片空白,
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是好。
正值此刻,
乐嫦女皇和云魔师的身后,
除了他们风乐谷的原班侍卫,
还有十来个魔族人伪装的黑衣侍卫,
也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神秘力量控制着,
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动作整齐划一。
口中洪亮且整齐地喝道:
“魔王永寿!”
那声音如同滚滚雷声,
在这片寂静的空间里回荡,
仿佛要将所有人的意志都淹没。
乐嫦女皇神色紧张,
微微侧头,
低声问云魔师道:
“师哥,她难道真的是魔王?”
乐嫦女皇问出这句话的同时,
脑海中不可抑制地闪过刚才虚霩在撕扯中变大,
虚霩之内的丹赤朱莲奋力扭动的样子,
还有那诡异的血月……
只见云魔师的耳朵也微微抽动了两下,
他缓缓吞咽了一下口水,
眼光聚焦在凌珑身上那三个触目惊心的伤口破洞之上,
又看了看凌珑手里此刻已经收拢的那张人皮。
他的心中也是如同乱麻一团,
在“可能,不可能”之间的无数种概率里上下盘算着,
然而,
仍旧一时间还是吃不准眼前的状况。
他把声音压到极低,
几乎如同耳语般对乐嫦说道:
“吃不准……”
说着,
他看似不经意地把目光转向任水寒,
他确信那任水寒定是知道自己在看着他。
而任水寒此时故意将目光专注地看向寒冰岛,
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声色,
仿佛也在等待着一个什么时机。
此刻,
只听凌珑幽幽地说道:
“云魔师,我好像听到,你说想要我给你个解释,什么解释?”
说话间,
凌珑眼睛内的双瞳如同一对精准的猎眼,
在云魔师的脸上对焦着。
那瞳孔之内凝聚的猩红之色,
如同无数根用戾气淬炼过的毒针,
而此刻的云魔师,
就如同那在瞳孔之下被盯住的猎物,
一种无形的压力如潮水般向他涌来,
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