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照惊变
雨砸钧窑瓦片,噼啪作响。林晚晴攥着煎饼铲,铲柄油渍混冷汗——张国富喊她盯火灶,她只会摊煎饼,心怦怦跳。
“眼珠子粘灶上了?”张国富枯指“笃笃”敲观火孔,火照片哗啦响。烟袋锅磕得“梆梆”响:“火照是窑的眼!”
林晚晴猛抬头,釉光忽明忽暗,像昨夜太姥姥临终攥着的青铜钥匙。她摸向胸口,钥匙发烫,钧窑瓷屑硌着皮肤。太姥姥的话钻入耳膜:“星图配瓷釉,护家不迷路……”
红釉泼紫釉的刹那,她瞳孔骤缩——釉面裂痕与钥匙星图分毫不差!钥匙灼手,纹路像小虫扭动。
“陈默!扫釉料成分!”她嘶吼。机械臂“唰”地弹出探头,蓝光扫釉桶,数字“嗖嗖”跳。“红釉含铜8%,紫釉铁5%。三比二时……”电子音戛止。
轰隆!惊雷劈窑顶,瓦片“哗啦啦”落。火照片里火焰窜成妖异紫红,像掺血岩浆。林晚晴脑仁嗡嗡响,太姥姥的调子脱口而出:“三烧三晾磨心性,七星定标辨迷津……”她抄起紫釉罐泼窑口,釉浆弧线似钥匙划夜空。
“疯婆娘!釉配比不能乱改!”张国富伸手想拦,可窑温表指针“嘀嗒嘀嗒”稳了,先前“哐当哐当”乱摆的指针停在标准线。观火孔浮出半透明窗,边缘泛着钧瓷开片冰裂纹。
陈默机械臂咔咔响:“能量场稳定47秒,够跃迁了!”
林晚晴喘着气,手心钥匙降温。她盯着窗,懂了太姥姥的“护家”,从不是守煎饼摊。
残照秘辛
张国富踉跄扑到樟木箱前,手抖拧不开锁,“哐当”踹开箱子,翻出泛黄相片,边角焦黑如被火舔。“四三年王秀莲留下的,”他声音发颤,“我是她火照学徒。”
林晚晴凑近,相片里穿阴丹士林旗袍的女人裹疫苗瓶,瓷坯红釉凝成北斗七星——和钥匙星图一模一样。她指甲抠进掌心,昨夜太姥姥咽气前,枯手在她手心画过这星图,还塞了把草木灰:“遇险用这个,填缝……”
“她是你太姥姥?”张国富眼睛发亮,“当年她用这釉配比藏疫苗送前线,还挡了‘星来的怪物’!”
“太姥姥给的草木灰,和铁锅灰像吗?”林晚晴问。
张国富一愣:“草木灰含细砂油脂,能填釉缝!”
咔嚓!陈默机械臂突然卡住,钢爪僵在半空。相片里女人眼睛诡异地转,紫雾“滋”地喷溅落地,“滋滋”冒白烟,腐蚀出小坑。
“是星噬族!”张国富后退半步,烟袋锅落地,“它们模仿釉色,想钻时空窗!”
林晚晴瞥见墙角铁锅,抄起锅灰袋往釉桶倒:“鏊子烧了三万六千张饼,灰里有细砂!”
“作死!这灰能补窑?”张国富怒道,伸手夺袋。
“能!太姥姥说庄稼人法子管用!”她用煎饼铲“哐哐”搅拌,铁锅灰混釉料泛银光,达斡尔族神纹隐现,与钥匙星图“嗡嗡”共振。
陈默屏幕亮起:“能量场稳定了!细砂填了釉料细缝!”
张国富盯着釉桶喃喃:“王秀莲当年也这么干过……”
林晚晴攥紧钥匙,指腹摸到上面的瓷屑——太姥姥早埋了伏笔。
熬鹰淬火
七日后,祁连山脚毡房内,七盏牛油灯摆成北斗,火焰“噼啪”跳。别克老猎人披羊皮袄,吹响鹰哨,“嘀嘀”声穿毡房,金雕利爪在梁柱剐出“咔咔”痕。
“熬鹰三关,过不了别碰时空窗。”老人扔过带血丝的鹰羽,“睁眼到鸡鸣,辨星误差不过针尖,第三关……”他拍铁链拴着的金雕,“把命交给它。”
“为啥非要熬鹰?和星图有关?”林晚晴摸煎饼铲裂痕。
别克点燃旱烟“滋滋”抽:“金雕能辨星噬族瘴气,校准星图坐标。”
林晚晴点头,太姥姥的话回响:“熬得住,才能护住想护的人。”
陈默机械臂检查仪器:“我帮你盯时间,辨星靠自己。”
第一夜,困意如潮。陈默碰她胳膊,“咚”地落下块奶疙瘩:“别克给的,提神。”她咬了口,咸腥味冲醒神智。
第二夜,紫雾漫进,油灯变紫“滋滋”响。金雕“嘎嘎”扑腾,铁链“哗啦啦”响。“星噬族干扰辨星!”陈默弹出蓝光扫描。林晚晴抓起鹰哨吹奏,金雕渐静,翅膀挡住紫雾。
第三夜,数到第一千四百六十二次鸡鸣时,铲柄发烫——钥匙剧烈震动,星图投射与金雕翅尖血滴重合。金雕“唳”地长鸣,挣脱铁链落她肩头,利爪轻搭手腕。
“就是现在!”陈默机械臂缠住她腰,“星图校准了!”
别克大笑:“第三关过了!它认你了!”
金雕俯冲撕开紫雾,钧窑方向传来龙吟般开片声。
瓷光裂界
窑火映得林晚晴满脸金红,热浪“呼呼”扑来。张国富添柴,柴火“噼里啪啦”响,窑温表指针稳在1300c。“当年王秀莲就这温度,烧疫苗瓷封星噬族通道!”
林晚晴将青铜钥匙按进窑口,瓷屑与窑砖冰裂纹严丝合缝。“三、二、一!”陈默按下启动钮。
窑体轰隆震动,机械臂暴长扣住她手腕:“能量过载!窑要炸了!”
“松手!我去补釉缝!”林晚晴挣扎。
“王秀莲用命补窑,轮不到你糟蹋!”张国富劈手夺火钳砸向机械臂,“哐当”一声,钢爪松动。
陈默电子音急促:“星图在你身上,你不能死!”
“没有窑,星图就是废铁!”林晚晴盯着摄像头,“信任我,一起稳窑!”
机械臂缓缓松开。她抄起煎饼铲,将剩余铁锅灰倒进窑口,“哐当”一声,铲柄卡在砖缝挡开裂釉缝。钥匙爆发出强烈蓝光,星图投射窑壁,与开片纹交织成网。
窑门洞开,炽白光瀑倾泻。几条紫色触手从光瀑伸出,“滋滋”冒毒液。金雕“唰”地冲去撕咬,羽毛纷飞。
陈默机械臂弹出激光刀,“唰唰”切断剩余触手。“能量稳定!时空窗重开了!”
林晚晴望着光瀑中的窗,里面隐约现星噬族母星轮廓。她握紧钥匙,这场战斗,赢了一半。
鏊上星河
三个月后,景德镇晨雾里,煎饼鏊子泛璀璨光泽。林晚晴撒下红釉,面糊“滋啦”起泡,北斗倒映其中。
“下批货要掺星砂。”张国富添柴,“柯尔克孜人说,七夜熬鹰的时辰,星砂让火照更灵验。”
林晚晴点头,想起别克送来的星砂,细如尘却泛微光,与钥匙瓷屑呼应。“太姥姥说的‘护家’,是守这方水土。”她指尖划过煎饼铲上的星图纹路。
话音未落,陈默机械臂从天而降,臂身缠满金雕翎羽,“哐当”落在鏊子旁。“星噬族母星坐标锁定,需活体火照启动封印。”电子音多了人情味,“只有你能启动,你有王秀莲传承和星图能量。”
林晚晴把煎饼铲插进腰带,铲柄裂痕里北斗幽亮。她看向张国富,老人点头。金雕俯冲落肩,清脆鸣叫,翅膀轻扫她的脸颊。
“走吧。”林晚晴迈开脚步。
晨雾中,她的身影与窑火、星图融为一体。煎饼摊的鏊子还温热,等着她凯旋,再摊一张裹着星河与非遗密码的杂粮煎饼。这场跨越时空的守护,序幕才刚拉开。